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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的??勺约簩嵲跊]有比這更好的計時工具,只能湊合著用了。 時間還差五分鐘到七點。他昨天下午趕到烈山,經(jīng)過一夜的休整,手下這群漢子早已恢復(fù)元氣,一個個生龍活虎。俞子元和呂子貞已經(jīng)與自己匯合,不過這二十人把捧日軍拖在山中三日,已經(jīng)精疲力盡,一大半都帶著傷,戰(zhàn)斗力急劇下降,暫時無法投入戰(zhàn)斗。 自己帶來的三個班整整齊齊立在雪地里,身上落滿雪花也沒有人去拂拭。月霜立在最前面,九名軍士品字形把她圍在中間,為首一個就是臧修。 程宗揚目光在月霜身上停了一下,從江州出來,這丫頭一句話都沒和自己說過。程宗揚暗自揣測,會不會是月丫頭醒來發(fā)現(xiàn)被人占了便宜,但并不知道是自己?畢竟自己從出手趕走牛二,到干完事,她都在昏迷中。 雇傭兵來了兩支百人隊,由六營兩名上尉杜元勝和蘇驍分別帶領(lǐng)。這兩百人都出自雪隼傭兵團,一般傭兵都是桀驁難馴之徒,換個生人指揮,不亂成一鍋粥就是好的。但杜元勝和蘇驍只用了半個時辰,就讓這些兇悍的傭兵服服貼貼。 敖潤路上說起來還咂舌不已,蘇驍接到這群雇傭兵,先驗看武器。那些傭兵使什么的都有,頗有幾個想看他笑話的,結(jié)果蘇驍每件武器接過來使上幾招,不管是刀槍劍戟這些常用武器,還是拐子流星之類的冷門兵刃,都使得比原主更高明,還順便點出每件兵器的優(yōu)劣所在,如何校正。那些傭兵做的都是刀頭舔血的生意,手里的家伙頂?shù)蒙习霔l命。蘇驍這一手亮出來,不僅一個隊的傭兵都心服口服,連別的傭兵也拿來武器請他驗看。 杜元勝做的更簡單,那個魚販似的漢子其貌不揚,一來到隊里,敖潤心里就涼了半截。結(jié)果杜元勝背對著眾人,盤膝一坐,敖潤手下百十條漢子在他背后走一趟,他一個不差地點出每個人的名字。 “我到現(xiàn)在都鬧不明白,他這一手是哪兒來的?” 敖潤抓抓腦袋,“我要閉上眼,也能聽出十幾個人的腳步聲。可他連名都沒點過,到底是怎么知道誰是誰呢?不管怎么說吧,我老敖是服了!” 程宗揚暗抽一口涼氣,臧修的金鐘罩已經(jīng)夠猛了,杜元勝和蘇驍又都是這種猛人,一營和六營現(xiàn)在還剩下五名上尉連長,想讓他們對自己服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徐永忽然沉聲道:“來了!” 程宗揚舉目從山丘上望去,三川口已經(jīng)白茫茫一片,對面的宋軍從山間進入平原,陣型隨即擴張,拉出一道散兵線,謹(jǐn)慎向前推進。 另一名上尉趙譽伸直手臂,豎起拇指,先閉左眼,然后換右眼,接著說道:“宋軍距最前面一道溪水二百一十五步。速度是每分鐘四十五步。五分鐘左右抵達?!?/br> 敖潤道:“趙老七,看不出你小子還深藏不露啊。” 趙譽微微一笑,他和徐永化名加入雪隼傭兵團,以前就與敖潤相熟。說起來讓他和徐永指揮傭兵是更好的選擇,但孟非卿寧愿讓毫無瓜葛的蘇驍和杜元勝帶隊,就是因為擔(dān)心傭兵團把他們視為棄團而走的異類,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宋軍離溪水越來越近,終于前鋒開始踏上冰面。溪上的冰層并不厚,很快冰層開始破裂,軍士趟著雪水越過小溪。幸好溪水并不寬,深度只有半尺,幾步便趟了過來,朝第二道溪水進發(fā)。 月霜道:“還等什么?先打垮這些敵軍的前鋒!” 臧修張了張嘴巴,然后立正說道:“是!” “別胡來!” 程宗揚道:“等信號!” 月霜連理都不理,一抖馬韁,叫道:“跟我來!” 說著向前馳去。 孟老大!這就是你干的好事!程宗揚心里大罵一聲,躍過去一把抓住月霜坐騎的韁繩,將戰(zhàn)馬勒住。 月霜柳眉倒豎,舉起馬鞭朝他手上抽去。 “啪”的一聲,程宗揚手背冒出一道血痕。程宗揚不動聲色,正容道:“三川口作戰(zhàn)計劃由侯中校全權(quán)負(fù)責(zé),我們的任務(wù)是前來協(xié)助。不允許任何人輕舉妄動,破壞原定計劃。” 月霜看著他手背的血痕,以他現(xiàn)在的身手,要躲開這一鞭并不難,可他白白挨了自己一鞭,還渾若無事。這無恥小人冒充什么硬漢! 程宗揚痛得要命,還要擺出無所謂的樣子,沉聲道:“月班長,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月霜勒住馬匹,然后從齒縫里擠出一句,“膽小鬼!” 臧修松了口氣,幾千宋國禁軍可不是鬧著玩的,大小姐要這么沖過去,大伙兒把腦袋別褲腰帶上不打緊,大小姐要受一點傷,自己怎么對得起岳帥? 月霜松開馬腹,一扯韁繩,坐騎向后退了一步。程宗揚也放開韁繩,馮源悄悄摸出一只小瓷瓶,把里面油脂狀的液體涂在他手背的傷口上。 程宗揚聞了聞,有股說不出的味道,他舔了一下,“這是什么東西?” “老鼠油?!?/br> 馮源壓低聲音道:“一斤菜油裝瓶,找一窩還沒睜眼的小耗子浸在里面。泡出來就是上好的傷藥,火傷、刀傷都管用?!?/br> “嘔……” “干凈著呢!” 馮源道:“沒睜眼的耗子,生吃都是好東西!” “干!你省省吧!” 程宗揚一邊抹著嘴唇,一邊抬起眼。 宋軍越來越近,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宋軍的旗幟。無論宋軍還是晉軍,都沒有現(xiàn)代意義上的軍旗,軍中所用的旗幟是為作戰(zhàn)時指揮而設(shè)置。有經(jīng)驗的探子,根據(jù)旗幟就能判斷出軍隊的構(gòu)成和數(shù)量。 宋軍最基層的軍事單位是什,每什十人,五什一隊,兩隊一都,五都一營,五營一軍,十軍一廂,兩廂組成一大軍。作戰(zhàn) 時一般以都為單位,都頭、副都頭以下設(shè)一名掌旗,稱旗頭。 都中所用旗幟高六尺,旗面呈三角形,上面一般沒有文字。顏色也不統(tǒng)一,而是根據(jù)前軍、中軍、后軍,分別使用紅旗、黃旗和黑旗。這樣即使作戰(zhàn)中被打亂,只要旗幟還在,混亂的士兵也能從旗色找到自己的隊伍。 五面紅旗之后,出現(xiàn)的是營旗。營旗高八尺,旗面成方形。旗下乘馬的將領(lǐng)就是宋軍最高等級的固定指揮官:都指揮使,負(fù)責(zé)指揮五個都的士兵。宋軍一向有兵不識將,將不識兵的惡評,就是因為都指揮使以上的將領(lǐng)沒有固定的部隊,而是戰(zhàn)前臨時抽調(diào)。如廂都指揮使劉平、軍都指揮使郭遵等人,在出征前根本不知道自己指揮的部隊是哪支。 這樣無疑嚴(yán)重影響了宋軍的作戰(zhàn)能力,但在宋人看來,這正是宋軍的高明之處,避免了高級將領(lǐng)掌控軍隊,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在這種軍事制度下,像晉國掌控在謝家手中的北府兵、掌控在王處仲手中的荊州兵,絕不會在宋國出現(xiàn),唯一的例外,也許就是岳家軍。 不知道岳鳥人是不是吸取了歷史教訓(xùn),沒有用岳家軍的稱號。但他的星月湖大營換湯不換藥,難怪招宋國君臣之忌。 宋軍已經(jīng)開始涉過第一道溪水。由于少了八個都,第三軍作為前軍,兵力一下少了四成,實力單薄了許多,三面營旗之后,緊接著出現(xiàn)的就是軍旗。軍旗高一丈,旗幟上面有一條橫枝,長條狀的旗面豎垂下來,周圍鑲著黃色流蘇。旗面正中繪著一個墨色的圓圈,圈中寫著將領(lǐng)的姓氏:“王“。這已經(jīng)不是統(tǒng)一的制式旗幟,帶有更多的將領(lǐng)個人色彩。 “是王信?!?/br> 徐永道:“王信出身豪門,自幼習(xí)武,是潞原派的大執(zhí)事。當(dāng)年帶著幾名弟子大破連云寨,一人擒下七十多名悍匪大盜,授神衛(wèi)軍指揮使,由此從軍。他的親兵都是他的親傳弟子?!?/br> 原來是幫會出身。程宗揚不知道,在原本的歷史上,王信是與狄青并稱的名將,只不過現(xiàn)在只是一個軍指揮使。 趙譽又測了下距離,“距第二道溪水一百二十步,三分鐘抵達?!?/br> 程宗揚道:“離第一道溪水呢?” “二百六十步有余。” 程宗揚吸了口氣,以宋軍的速度,再有九分鐘最前面的軍隊就能涉過溪水,可星月湖的三個營仍不見蹤影,只有自己這一支孤軍,待在山丘上不敢露面。 兩面大旗同時從山林中馳出,載旗的不再是旗手,而是戰(zhàn)車。兩丈高的旗桿上,火紅的旗幟在風(fēng)雪中獵獵飛舞,左邊一面中間用金絲繡著一個巨大的“禁” 字,下面是兩個隸體的墨字:捧日,周圍繪著龍虎云紋捧起一輪紅日。說明這支軍隊是宋國上四軍之一的禁軍精銳:捧日軍。 另一面大旗,旗桿鑲嵌著象牙,黃色的旗面上寫著一個火紅的“劉“字,正是捧日軍左廂主將劉平的牙旗。兩面旗幟之后,是一桿大纛,高兩丈四尺,最上方是鎦金的槍刺,槍刺下方是一個圓形的羽蓋,蓋下垂著七條豹尾。這是戰(zhàn)斗中唯一的號旗,大纛所指,就是進攻的方向。 就在宋軍大纛出現(xiàn)的剎那,一聲號角聲起,蒼涼而高亢的聲音直入云霄。 正在行進的宋軍不禁放慢腳步,朝聲音傳來處望去。前一聲號角未歇,又一聲號角響起,這次卻是在右前方的山脊處。接著號角次第響起,每一聲都相距數(shù)里,最后兩聲卻是宋軍后方。 一名軍士小聲道:“都頭,是不是四面都有敵軍?” 劉宜孫呸了一聲,“哪兒那么多敵人?少自己嚇自己!” 張亢眼珠四轉(zhuǎn),一手緊緊按住腰甲。劉宜孫知道他腰里藏著手弩,三川口本來是自己找到的駐營地,沒想到與敵寇的第一場大戰(zhàn),會在這里發(fā)生。 他朝前方望去,風(fēng)雪下的三川口,看不到一名敵寇。 號角聲在山中回蕩,纛旗下,劉平在馬上挺直腰背,拿起黃銅望遠鏡,朝遠方了望。片刻后,他收起望遠鏡,然后一擺手。周圍的親兵迅速打出旗號。 程宗揚看到宋軍不同的軍旗、營旗、都旗不停搖擺,雜亂中卻有著嚴(yán)格的規(guī)律。接到命令,正中間的捧日軍隨即停住腳步,左右兩翼卻加快腳步,迅速往前推進。不多時,宋軍前鋒便在距離溪水?dāng)?shù)十步的位置結(jié)成一個弧狀的陣形。 “偃月陣?!?/br> 程宗揚咧了咧嘴,“這場仗有的打了?!?/br> 偃月陣以主將所在的位置為中心,中央凹陷,兩翼前出,形成如月。主將可以從中掌控全局,隨時調(diào)度。一旦敵軍進攻,前出的兩翼便能攻擊敵軍側(cè)翼,是一種穩(wěn)健的防守陣形。 敖潤躍躍欲試,“程頭兒,上吧!” “不用急。” 程宗揚雖然說的篤定,心里卻忍不住發(fā)急。宋軍已經(jīng)涉過兩道溪水,結(jié)陣以待,他們面前最寬的那道溪水這會兒已經(jīng)成了天然的屏障,可自己這一方卻根本見不到人,宋軍這樣平推過來,自己這二百來人就成了甕中的死鱉。 結(jié)成偃月陣的宋軍凝立不動,他們在正面放了十個都的兵力,每都八名執(zhí)盾的刀手在前,然后是十六名長矛手,再后面全是弓手和弩手。這樣的兵力配備加上溪水的屏障作用,能充分發(fā)揮宋軍遠射的威力。 中軍留有兩個都的后備軍,在劉平的大纛前,還有一個完整的步軍營,不過連旗號都沒打,全軍半跪在地,看著頗為奇怪,但在遠處看得不甚清楚。 時間在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忽然一聲銳響劃破天際。一支帶著鳴鏑的箭矢從空中激射而過。劉宜孫下意識地抬起盾牌,那支鳴鏑卻在距離宋軍還有百余步的地方已經(jīng)勢盡,筆直落下,射在結(jié) 冰的溪水中。 劉平皺起眉頭,這些敵寇故弄玄虛,先是號角,然后又是鳴鏑,到底搞什么鬼? 旁邊一個年輕將領(lǐng)忽然道:“敵軍要出動了?!?/br> 劉平心頭一動,扭頭看去,卻是都虞侯種世衡。 種世衡指著那枚鳴鏑道:“他們在察看溪水結(jié)冰的厚度!” 就在這時,溪水前方一聲馬嘶,一團積雪從地上緩緩升起。 白皚皚的雪堆下,先伸出一條馬腿,然后又是一條,接著伏在馬背上的騎手挺起身體,厚厚的積雪從他身上滾落下來,露出一件深黑色的披風(fēng)。 眾人這才看出,他的坐騎一直四肢蜷伏,臥在地上,任由大雪覆蓋,卻紋絲不動,此時突然起身,就像從雪中升起一樣。 寒風(fēng)呼嘯間,那人身上的披風(fēng)被風(fēng)雪卷起,露出內(nèi)側(cè)血紅的顏色。他抬起手臂,橫在胸前,長聲道:“日出東方!” 與此同時,他兩側(cè)的積雪轟然一聲飛開,無數(shù)半蹲在雪中的軍士同時起身,宛如一片森林,齊聲道:“唯我不??!” 紛飛的大雪仿佛被震動天地的呼聲驚動,紊亂的四散飛開。遠在百步之外的捧日軍為之氣奪,情不自禁地后退數(shù)步。 程宗揚卻盯著那些軍士,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拳頭。那些軍士留著寸許長的短發(fā),年齡大都在三十上下,已經(jīng)看不出年輕人的青澀和浮燥,顯得更加成熟干練。他們穿著筆挺的黑色軍裝,戴著上翹的寬沿軍帽,翻開的衣領(lǐng)呈墨綠色,右側(cè)鑲著徽章,左臂佩帶著盾狀的臂章,上面嵌著銀白色的彎月。軍服是清一色的風(fēng)衣,正面鑲著六粒金屬鈕扣,袖口鑲著細(xì)細(xì)的白邊。風(fēng)衣下擺長及膝部,下面是黑色的長筒皮靴,一個個擦得珵亮。他們的身形宛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配著帥氣十足的軍服,威武之極,顯示出與這個時空截然不同的軍容。 程宗揚瞪目結(jié)舌,一個手表販子竟然把納粹的軍服用到這里來!岳鳥人難道不怕被雷劈? 對面的宋軍受到的驚動顯然更強烈,誰也沒想到敵軍離自己如此之近,偃月陣不禁微顯散亂。劉平面無表情,他已經(jīng)冷靜看來,敵軍雖然聲勢駭人,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