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程宗揚用望遠(yuǎn)鏡看著宋軍，一邊道：“劉平好像要退兵了?！?/br>
    崔茂道：“想硬吃掉我們這點人馬，只怕崩了他們捧日軍的牙，等二團(tuán)的直屬營出來，劉平想走也走不了。老七，怎么樣？”

    王韜松開手掌，“要壓下寒毒也不難，但這股寒毒藏于丹田，與氣血相連，如果強(qiáng)行壓制，下次發(fā)作為禍更烈。最好設(shè)法徐徐發(fā)散?！?/br>
    “不對啊?！?/br>
    程宗揚忽然道：“他們好像放棄來時的大路，改走小路了?！?/br>
    崔茂不以為意地說道：“宋軍也有精明人啊。”

    程宗揚放下望遠(yuǎn)鏡，“怎么回事？宋軍怎么放著大路不走，走小路呢？”

    “多半是有人發(fā)現(xiàn)大路雪厚盈尺，小路沒有積雪吧。”

    程宗揚怔了一會兒，然后抬手劃了一個圈子，“你們不會就在三川口下了這場雪吧？”

    崔茂屈伸了一下手臂，說道：“方圓十里。再遠(yuǎn)就顧不上了?！?/br>
    程宗揚叫道：“你們這也太偷懶了吧？”

    “你知道下這樣一場雪，需要耗費多少力氣嗎？”

    崔茂道：“這場大雪，至少抵得上兩個營！”

    王韜送到一縷真氣，讓月霜沉沉入睡，一面道：“此地寒氣太重，要趕快把月姑娘送回去。”

    說著他和崔茂都看著程宗揚。

    程宗揚道：“行了，我就知道這是我的活。只不過這會兒正要緊的時候，我們撤軍沒關(guān)系嗎?！?/br>
    “放心。”

    崔茂淡淡道：“劉平若不趁著這個機(jī)會逃命，就是個傻瓜?！?/br>
    第二章

    程宗揚帶著殘存的雇傭兵撤離戰(zhàn)場。離開三川口不到半個時辰，路上的積雪已經(jīng)消失。有人道：“怪事，這邊怎么一點雪都沒下？”

    馮源道：“山上下雪山下晴，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喂，程頭兒，真有那么大的龍睛玉嗎？你別蒙我啊?！?/br>
    “……馮大法，你要是個女人，鐵定是個死摳的八婆！”

    與來時相比，程宗揚帶的人馬人數(shù)雖然少了四成，馬匹卻多了一倍。由于宋軍是主動撤退，來不及收攏馬匹，大量無主的戰(zhàn)馬棄置在第一道溪水之后，程宗揚臨走時把能帶走的馬匹全部帶走。

    他本來想留些人手給崔茂和王韜幫忙，但那些雇傭兵經(jīng)歷了剛才一番血戰(zhàn)，銳氣已喪，留下來也派不上什么用場，程宗揚索性讓他們帶上重傷的軍士，一同撤回江州，只留下兩個班的星月湖舊部。

    一營和六營一共六名上尉連長，但六營的肖渾在大草原戰(zhàn)死，一營的趙譽又被郭遵格殺，現(xiàn)在還剩下杜元勝、蘇驍、臧修、徐永四人，這時除了臧修，其他幾人都留在三川口，協(xié)助四營和五營作戰(zhàn)。

    這一仗雖然能稱得上以少勝多，但慘烈的血戰(zhàn)令眾人都心有余悸，一路上氣氛沉悶。程宗揚干脆宣布，所有參戰(zhàn)的雇傭兵，包括傷者在內(nèi)，每人分一匹馬。

    晉宋都缺乏馬匹，一匹馬差不多能賣到二百個銀銖，何況這些都是上好的戰(zhàn)馬。聽到這個消息，雇傭兵頓時歡聲一片，受挫的士氣又重新振作起來。

    隊伍中有十幾輛大車，從戰(zhàn)場撤回的一百多名傷者都在車上。最前面一輛車內(nèi)用布幕隔開，單獨給月霜留出空間。臧修寸步不離地跟著大車。他在郭遵手下吃了暗虧，兩道受創(chuàng)的經(jīng)脈還沒有復(fù)原，對于月霜的受傷更是大為自責(zé)。

    敖潤右胯被郭遵的鐵鞭掃到，如果不是宋軍撤退，一條腿便廢了。他受了傷還閑不住，有事沒事便過去瞧瞧月霜，生怕她有什么不妥。倒是馮源挨了一箭，仍然興高采烈，和傭兵們說起自己放的火墻，手比腳劃，口沫橫飛，恨不得把火墻再加高加長十倍，聲勢再放大百倍。

    當(dāng)晚眾人出了烈山，在山腳宿營。雖是冬季，原野上仍頗有綠意，回想起剛才在三川口冒雪沖風(fēng)一場血戰(zhàn)，都不禁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程宗揚在戰(zhàn)場上收攏落單傭兵的舉動，大伙兒都看在眼里，不僅那幾十個被救的傭兵感激，更贏得眾人的信任。等馮源再說起當(dāng)日從瓠山到晴州一路上的交情，幾千銀銖的上等貨拿來送人的豪爽慷慨，那些傭兵對這個年輕人的好感更是直線上升。

    程宗揚與那些傭兵說笑一會兒，又去看了看傷員，巡視了營地，入夜才回到自己的帳篷，盤膝而坐。

    晝間吸收的死氣經(jīng)過生死根進(jìn)入體內(nèi)，在經(jīng)絡(luò)間鼓脹震動。如果自己還是那個毫無修為的菜鳥，這些珍貴的真陽一路上早已散發(fā)殆盡。但現(xiàn)在，每一縷吸收的死氣，都將成為自己修為的一部分。

    程宗揚調(diào)勻呼吸，然后舌尖頂住上顎，雙目微閉，屏息凝神，由外呼吸轉(zhuǎn)為內(nèi)呼吸。

    通過內(nèi)視，rou身仿佛一座奧妙無窮的寶庫，在心神的注視下打開大門。十二經(jīng)脈、十五絡(luò)脈與奇經(jīng)八脈構(gòu)織成復(fù)雜的網(wǎng)絡(luò)，貫穿全身。程宗揚收斂心神，真氣送入手足的少陽、陽明、太陽六條陽脈，然后進(jìn)入陽維、陽蹺二脈。在八條陽經(jīng)各運行一周天之后，再氣沉丹田。

    腹部關(guān)元、陰交、氣海、石門四xue在經(jīng)絡(luò)中凝成四個明顯的白點，仿佛四座雄關(guān)，守護(hù)著丹田要害。月霜正是被郭遵封住這幾個xue位，才真氣受制。在四處xue道中間，是一片虛空般的深淵。深淵中間是一片乳汁般的云海，一只氣輪在其中緩緩旋轉(zhuǎn)，散發(fā)出淡淡的白光。

    程宗揚催動氣輪，將彌漫的真陽轉(zhuǎn)化為真元。氣輪每轉(zhuǎn)動一次，那片云海便淡上一分。這次吸收的死氣是自己在大草原之戰(zhàn)后最多的一次，那片云海又濃又厚。不知過了多久，那些蘊藏著濃郁生機(jī)，呈現(xiàn)出彌散狀態(tài)的真陽都融入丹田氣輪，終于被氣輪吸收殆盡。

    程宗

    揚心神略微放松了一些，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氣輪上。這時可以明顯看出，氣輪不僅體積膨脹了一些，亮度也更高。

    進(jìn)入第四級入微的境界之后，程宗揚就發(fā)現(xiàn)氣輪是由無數(shù)細(xì)小的瑩光組成。

    這會兒他凝神入定，將視野再次深入，構(gòu)成氣輪的無數(shù)細(xì)小光點變得清晰。

    程宗揚驚訝的發(fā)現(xiàn)，那些瑩白的光點同樣在各自轉(zhuǎn)動，而且每一顆的形態(tài)都有著微妙的差異。它們密集地聚在一起，既構(gòu)成一個龐大的整體，又各自有各自的運行軌跡。

    程宗揚好奇心起，心神極力深入，但視野拉至某一個距離之后，就仿佛碰到一個無形的屏障，無法更進(jìn)一步。

    這里大概就是自己目前的極限吧，程宗揚嘗試一番之后，終于放棄。借助大量死氣，自己已經(jīng)接近第四級的巔峰，一旦突破這個屏障，也許就進(jìn)入到最高的境界了?！?/br>
    由于隊伍中有傷員，眾人行進(jìn)速度并不快，到達(dá)江州已經(jīng)是八日下午。剛?cè)氤?，蕭遙逸便聞訊趕來，親自護(hù)送月霜回客棧。

    “為什么是客棧？”

    程宗揚道：“她不是在大營住嗎？”

    “軍營到底簡陋，還是客棧周全一些。況且還有紫姑娘--有些事，咱們大老爺們兒總不好插手吧？”

    蕭遙逸唉聲嘆氣地說道：“我早就說從寧州帶幾個小婢過來伺候，月姑娘總不同意。哎，月姑娘這會兒怎么樣？”

    “好了些，但寒毒還沒壓下去?！?/br>
    程宗揚道：“看樣子不會有什么大礙，靜養(yǎng)幾日就好了?！?/br>
    “五哥送的藥吃過了嗎？”

    “吃過了?！?/br>
    程宗揚想起那天給月霜喂藥的情形，胯下不由一振，連忙干咳一聲，移開話題，“烈山有消息嗎？”

    “有！”

    蕭遙逸道：“捧日軍不走了。聽說劉平在山丘上設(shè)了木柵，結(jié)營自守，今晚月黑霧濃，正適合夜戰(zhàn)。”

    “劉平腦子里面有蟲嗎？兩天時間，爬都爬出烈山了，怎么想起來在山里結(jié)營呢？”

    蕭遙逸笑嘻嘻道：“因為霧太大，他們迷路了?！?/br>
    “開玩笑吧，怎么會起霧，還迷路--干！不會又是你們搗的鬼吧？”

    蕭遙逸得意地說道：“那當(dāng)然！”

    說著他又嘆了口氣，“如果文澤還在就好了。大營的法師凋零得厲害，會雷法的只剩兩個。不然十幾名法師聯(lián)手放出五雷訣，保證宋軍的戰(zhàn)馬立刻炸營?！?/br>
    傷員被送入城西的傷兵營，雇傭兵就地解散，各自回去休整。一大半人當(dāng)即帶著馬匹到東市換成銀銖，接著涌進(jìn)蘭姑的水香樓。剩下的馬匹程宗揚毫不客氣全部占為己有，讓臧修帶去先組建兩個騎兵連。

    蕭遙逸叫道：“我的馬呢！”

    “死了！”

    程宗揚道：“這些都是撿的，跟你沒關(guān)系！想要你也去撿啊。”

    “太過分了吧！”

    “反正也是給你的六營用了。小氣什么呢。對了，孟老大在不在？我有件事想跟他商量。”

    蕭遙逸被他岔開話題，說道：“老大去了寧州。這幾日恐怕不會回來?！?/br>
    “他們怎么都往寧州跑呢？在蕭侯爺哪邊？”

    蕭遙逸道：“是謝幼度?！?/br>
    程宗揚勒住馬匹，“北府兵？”

    蕭遙逸點了點頭。

    謝幼度的北府兵這時候來插一腳，目標(biāo)是大兵壓境的宋軍，還是占據(jù)江寧二州的星月湖大營？

    程宗揚沉思良久，然后道：“我要去寧州一趟?！?/br>
    “今天已經(jīng)晚了，”

    蕭遙逸道：“明天我來安排?！?/br>
    ……

    蕭遙逸得到消息，就將客棧樓下一間廂房布置成靜室，房間內(nèi)鋪著厚厚的地毯，床榻上堆著錦衾，旁邊四只半人高的黃銅薰?fàn)t燒得滾熱，一進(jìn)門，就讓人忍不住想流汗。

    月霜一路都在沉睡，好在呼吸平穩(wěn)，寒毒的發(fā)作也沒有惡化，蕭遙逸小心地把月霜送進(jìn)房內(nèi)，安頓停當(dāng)，然后道：“我回大營一趟，晚上一起吃飯?！?/br>
    程宗揚一口答應(yīng)。等蕭遙逸離開，他上樓去找小紫，房間內(nèi)卻空無一人。程宗揚叫來守衛(wèi)，“紫姑娘呢？還有蕭五呢？都跑哪兒了？”

    “紫姑娘去東市買東西，蕭副官隨行陪同?！?/br>
    “那個……紫姑娘是一個人去的嗎？”

    得到守衛(wèi)肯定的答覆，程宗揚一陣心動。死丫頭平常都把夢娘藏在房中，不與外人接觸，這會兒她出門在外，夢娘留在房內(nèi)，倒是自己的好機(jī)會。

    程宗揚溜進(jìn)小紫房內(nèi)，滿心找到那個尤物，誰知房內(nèi)空蕩蕩的，自己連抽屜都打開找過，硬是沒找到夢娘一根汗毛。不知道死丫頭用了什么花招，竟然把一個大活人藏得不見蹤影。

    程宗揚在戰(zhàn)場吸收了大量死氣，體內(nèi)真陽滿溢，一路上都打著主意，回來找個機(jī)會拿夢娘泄泄火，沒想到箭都架上了，靶子卻沒了。

    死丫頭，真有你的！程宗揚嘆了口氣，還是等小狐貍晚上吃飯的時候，一起去水香樓大大方方的偷雞摸狗比較方便一點。

    在房里轉(zhuǎn)了兩圈，程宗揚突然覺得百無聊賴起來。死丫頭不在，蕭五不在，祁老四去了工地還沒回來，連那位梁上君子也沒來湊熱鬧，整個內(nèi)院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寂寞得幾乎都空虛了。

    程宗揚心里一動，想起還有一個人。

    幾只黃銅薰?fàn)t都燒著炭，爐身在高溫下微微發(fā)白。程宗揚走到榻旁，低頭看了看。那個小美人兒閉著眼睛，玉頰雪白，不知道是不是太熱的緣故，唇瓣有種異樣的嫣紅。

    這會兒周圍一個人都沒有，程宗揚抬手在她光滑的臉頰捏了捏，小聲說道：“月丫頭……”

    月霜仍在昏迷，只是被他手指捏過的部位，泛起一抹紅

    色。

    程宗揚俯身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吸還算正常，略微放心了些，一邊道：“你也是的，一個丫頭片子，先天不足，還起個什么勁兒呢？自己把自己凍成冰棍，這下高興了吧？”

    正說著，程宗揚胸口忽然一痛，膻中xue被人一掌封住。在他驚愕的目光下，月霜美目圓睜，一把拽住他的衣襟，把他扔在床上，然后翻過身，屈膝頂住他的胸口，一把拔出枕側(cè)的長劍，架在程宗揚頸中，咬牙道：“你要敢叫，我便殺了你！”

    程宗揚后悔得連尋死的心都有，小聲道：“你可別亂來啊……英雄！”

    月霜美目蒙著一層水霧，眼中布滿血絲，她咬緊牙關(guān)，美貌的面孔充滿羞怒而憤恨的表情。忽然長劍一閃，用力刺下。程宗揚心臟險些從喉嚨里跳出來，只見那柄長劍緊貼著自己的臉龐刺進(jìn)榻內(nèi)，秋水般的劍身映出自己因為驚嚇而扭曲的面孔。

    “將軍！冷靜！冷靜一點！”

    腰間一松，月霜一手扯斷他的衣帶，把他褲子扒了下來。接著一只冰涼的手掌握住陽具，粗魯?shù)刈Я藥紫隆３套趽P連驚帶嚇，陽具軟趴趴的，哪里還有半點雄風(fēng)？

    程宗揚心里慘叫，月丫頭也太狠了吧！真要把自己子孫根割掉，自己也不用活了！

    月霜手掌又涼又滑，握住自己陽具的手指僵硬著，微微顫抖。程宗揚心頭怦怦直跳，那種感覺就像躺在手術(shù)臺上，卻發(fā)現(xiàn)大夫比自己更緊張。真被她一劍割了，自己一頭碰死也就完了。怕就怕萬一她手藝太差，只割了一半……就是死了也被人恥笑??！

    月霜咬牙瞪著他，然后握住劍柄，拔出長劍，架在程宗揚頸中，低聲喝道：“硬起來！”

    大點的割著好玩嗎？程宗揚實話實說：“硬不起來……”

    劍鋒劃破皮膚，帶來尖銳的痛楚，“硬起來！”

    程宗揚一股怒氣上涌，豁出去道：“你拿著刀子來回比劃，我還硬個屁啊！

    想讓它硬，你用嘴巴舔??！喔！我干……”

    月霜一拳打在自己胯下，那種感覺，就像被一頭漂亮的母犀牛頂了一下。如果不是xue道被制，自己這會兒就該捂著襠滿地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