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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顧不得入城,護送車隊一路向北逃跑。 “那些賊寇跑得倒快?!?/br> 常鼎道:“見我軍斷其后路,立刻北遁?!?/br> “劉肅呢?” 說話的是龍衛(wèi)左廂軍主將任福,他年逾四十,體格高大威武,鞍側(cè)掛著兩柄四刃鐵筒。 捧日、龍衛(wèi)四廂都指揮使中,劉平是進士出身,石元孫是石守信之孫,葛懷敏是葛霸之子,全都出身將門,只有任福是從士兵做起,一路當?shù)蕉贾笓]使,在禁軍中聲名顯赫。 常鼎道:“末將擔心賊寇施詐,與劉指揮使輪番追擊。接戰(zhàn)中,搶得敵寇大車一輛?!?/br> 士卒掀開車上的油布,只見里面放著數(shù)十根鐵槍一般的巨箭,尾部是鐵制的翎羽。眾人都是軍中宿將,一眼看到不由倒抽一口涼氣。有人叫道:“一槍三劍箭!” 任福臉色冷了下來?!币粯屓齽耙蛞淮伟l(fā)射三枝而得名,這種鐵制的巨型弩箭只有一種彎機可使用:“三弓床弩“,俗稱“八牛弩“。 八牛弩最大射程超過三里,超遠的射擊距離和極強的力道,使宋軍多次以此擊殺敵軍大將,同時也是宋軍的絕密武器。江州的賊寇居然有八牛弩,此戰(zhàn)之后,軍器監(jiān)的官員們恐怕要全部清洗一遍。 不過任福對那些文官的命運沒有興趣,他關(guān)心的是八牛弩一旦在江州城頭出現(xiàn),會給攻城的宋軍造成什么樣的傷害。 任福沉聲道:“立即回稟夏帥!” 說著他一磕馬刺,率軍朝北急追。 得知敵寇出城,任福便向主將夏用和請令出兵,但夏帥上了年紀,與以往的果決判若兩人,只允許他襲擾,嚴禁追擊。 現(xiàn)在敵寇的運輸物資中發(fā)現(xiàn)了一槍三劍箭,便是夏用和親至也得窮追下去。 但劉平兵敗的陰影尚在,任福連續(xù)發(fā)出命令,除戰(zhàn)斗力稍弱的第九、第十軍以外,他將其余將士全部召集過來??v然敵軍有埋伏,兩萬人的軍隊也超過江州所有敵寇數(shù)倍。 任福對自己的龍衛(wèi)左廂軍信心十足,單論實力,龍衛(wèi)左廂軍恐怕是宋軍最強的一支,軍中猛將云集,隨便拉出來一個都不遜于其他的禁軍名將。 程宗揚拿著黃銅望遠鏡注視遠方的地平線,在他左側(cè)是倚著馬匹的蕭遙逸和雪隼傭兵團的副團長石之隼,右側(cè)則是自己手下的四名上尉:臧修、徐永、杜元勝、蘇饒。 程宗揚的一團由謝藝留下的一營和蕭遙逸的六營組成,由于沒有直屬營,實力最為薄弱,因此整個雪隼傭兵團都被調(diào)撥過來組成左翼聯(lián)軍。 自從知道石之隼暗中窺視月霜,程宗揚就對這位傭兵團長深具戒心,因此把小狐貍也拽上。 蕭遙逸交了兵權(quán),被孟老大打發(fā)去守城,正因為無緣參加此役而準備哭給孟老大看,程宗揚雪中送炭的義舉讓他這會兒還在笑。 “差一刻七點。哦,是辰時?!?/br> 蕭遙逸低頭看了看鬧鐘,然后抬頭望著程宗揚,由衷地說了一遍:“程哥,你真是我親哥!” “你都說了一百多遍?!?/br> 程宗揚沒好氣地說:“就你頭發(fā)留那么長,看起來跟娘兒們一樣?!?/br> 蕭遙逸換了一身星月湖的軍服,愈發(fā)英武,只不過他軍帽下的頭發(fā)卻披到肩后,用一條絲帶束著,讓他肅殺的軍人形象中多了幾分柔美的飄逸。 蕭遙逸嘀咕道:“你以為我想留?。看蛲赀@仗我還要戴冠呢。程哥,不如咱們兩個換換,你來當江州刺史,我來替你當團長?!?/br> “噓!” 程宗揚打斷他,低聲道:“來了?!?/br> “不對啊?!?/br> 程宗揚看著遠處的煙塵,喃喃道:“看樣子只有一萬人出頭,其余的軍隊哪兒去了?” “分兵了?!?/br> 臧修看著剛遞來的軍報道:“龍衛(wèi)軍追到川口,兵分四路。主將任福帶領(lǐng)第一軍桑懌、第四軍常鼎、第五軍劉肅、第六軍王慶為一路。第二軍朱觀、第三軍武英為一路,第七軍趙津和第八軍的王珪策應(yīng)?!?/br> 肅遙逸兩聲:“大戰(zhàn)在即遝分兵,任將軍是瘋了吧?” 程宗揚道:“侯二哥挑的好地方,好水川這地形,兩萬人怎么也鋪展不開。 何況人家分出來的一路都比整個星月湖大營的人多?!?/br> “也多不了多少。現(xiàn)在我們星月湖可是滿員,整整八個營,兩千四百人。況且還有老石的人馬。真打起來,他們?nèi)考釉谝黄鹨舱疾涣硕嗌俦阋??!?/br> 蕭遙逸扭頭看著石之隼,笑嘻嘻道:“是吧,老石?” 這些天兩人已經(jīng)混得恁熟,石之隼帶來的六百名雇傭兵還有兩架八牛弩,說是價值萬金也不為過。如果不是他居心難料,蕭遙逸真想交這個朋友。 石之隼的兩手籠在袖中,痩削的面孔因為即將來到的大戰(zhàn)而微微繃緊,聞言只點了點頭。 好水川之戰(zhàn)的計劃是侯玄提出的,計劃以星月湖大營全部主力,在野戰(zhàn)中重創(chuàng)龍衛(wèi)左廂軍。星月湖大營主力出戰(zhàn)必定導(dǎo)致江州城防空虛,最大的危險是宋軍趁機攻城。 好在星月湖人馬并不多,江州城內(nèi)包括民夫在內(nèi)有近萬人,少了兩、三千人,一時也看不出來虛實。 只要速戰(zhàn)速決,趕在宋軍反應(yīng)過來之前完成戰(zhàn)斗目標,撤回城中,宋軍即使大舉攻城,眾人也有信心守得住。 侯玄挑選的戰(zhàn)場--好水川,位于江州城北四十里。江州城北說是山地,其實是高地,來自烈山余脈的雨水長年沖刷,在平原上留下一個巨大的扇形沖積區(qū),三十多里范圍內(nèi)的地形溝壑縱橫。 最主要一條被稱為“好水川“,說是川卻沒有水,川中寬度不過一百余步,深度卻超過兩丈。此時星月湖大營主力就在川中等候龍衛(wèi)軍的到來。 根 據(jù)原定計劃,戰(zhàn)場左翼由程宗揚一團的兩個營和雪隼傭兵團組成,數(shù)量一千二百人。右翼是侯玄的三個營,數(shù)量九百人。中路則是孟非卿親自出動,除了他的直屬營以外,還有從未出過手的斯明信和盧景,數(shù)量同樣是九百人。 另外還有兩百名左右的雇傭軍作為輔兵,全軍總數(shù)超過三千人,但對手卻是兩萬員精銳,比起三川口一戰(zhàn)的比例更加懸殊。 月霜也在中路,她剛升了少尉,負責(zé)指揮一個排。 程宗揚可以想象,孟老大肯定把手下最出色的人手全挑出來交給她,況且還有秋小子那個跟屁蟲,只怕這場大戰(zhàn)下來,她連根汗毛都傷不到。 程宗揚昨日剛剛抵達江州,隨即接到林清浦從荊溪傳來的訊息。他離開箱州的當晚,秦檜與馮源聯(lián)手潛入箱州的常平倉,一場大火下來,倉中積存的五十萬石軍糧被燒掉九成有余。 之所以剩下一萬多石是秦檜趁著救火的機會,帶領(lǐng)民夫從火場中搶出來,順手搬到自家倉中,眼下已經(jīng)姓了程。 另外一千來石壓倉底的陳糧,秦檜發(fā)現(xiàn)連豬都不大愛吃之后,很慷慨地送到知州衙門。 于是箱州常平倉一場大火損失慘重,秦檜本人卻戴著不避危難、積極組織民夫滅火和維持秩序、救災(zāi)有功的平民義士等光環(huán),受到筠州官府的表彰。 面對一臉憔悴的筠州官員,秦檜動情地說:“秦某雖是外鄉(xiāng)人,卻早把筠州當成自己的家。這次常平倉遭受天災(zāi),各位官長奔走救援,辛苦之狀,筠州數(shù)十萬父老有目共睹,連秦某本人也多躬各位長官指揮有方,才能救出一點糧食。尺寸之功未立卻受此表彰,草民愧不能受?!?/br> 一眾官員都感嘆良久,道:是天災(zāi)難免,我們這些官員辛苦,那是分內(nèi)的事,秦先生的義舉卻是難得,這表彰無論如何都得收下,好讓我們回去向滕知州覆命。 程宗揚佩服至極,死jian臣放了火、搶了糧、受了表彰,還討好筠州的官員,又順帶把失火的責(zé)任推到老天爺身上。別人是一魚兩吃,他是一條魚來回吃八遍,每次都能吃出新鮮,真是太有才了--箱州的官員實在應(yīng)該給他立座牌坊。 常平倉被焚的消息確認之后,孟非卿立刻抓住時機,搶在消息傳到金明寨之前展開好水川一戰(zhàn)。若此戰(zhàn)取勝,宋軍喪失兩成精銳,又得知即將斷糧,唯一的選擇就是撤軍。 好水川地勢崎嶇,星月湖大營以八牛弩專用的一槍三劍箭為誘餅,引雙!罾左廂軍的任福,一入川口就分成數(shù)路佯作逃竄。 任福果然上當,他根據(jù)車轍、足印,以及路旁拋棄的大車判斷,敵寇有車十四輛,人數(shù)在三百人上下。于是任福調(diào)集麾下的八個軍全力出擊。 這是為了防止重蹈劉平的覆轍,任福才不惜使出蒼鷹搏兔的手段,即使敵寇有詐,兩萬人馬也足以把敵寇撐死,孰不知這一切都落在侯玄的算計中。 煙塵中隱隱可以看見宋軍的旗號,石之隼瞇起眼睛,“是桑懌。” “老石真好目力,難怪暗器玩這么好呢。” 蕭遙逸贊嘆兩聲,然后道:“程兄、石老哥,你們知道孟老大為什么選龍衛(wèi)左廂軍嗎?” 石之隼笑而不言,程宗揚道:“軟柿子還是硬柿子?” 蕭遙逸笑了起來?!庇?!第一軍指揮使桑懌,你猜他什么出身?六扇門!別人是獨行大盜,他是獨行捕快。六扇門雖然也殺賊,可誰都沒他殺得多,為人又有謀略,索性讓他轉(zhuǎn)了軍職,這次出征才加入龍衛(wèi)軍。 “第三軍指揮使武英是客卿出身,多謀善戰(zhàn)。任大將軍讓他分兵就是因為武指揮使為人謹慎,把他踢開,免得他在旁邊勸說礙手礙腳,而且有他領(lǐng)軍也放心。 第八軍指揮使王珪是禁軍猛將,擅使鐵鞭,不遜于劉平手下的郭遵。他的出身你怎么也猜不到?!?/br> 蕭遙逸微笑道:“太乙真宗!想不到吧,一個猛將居然精通陰陽術(shù)算?!?/br> 程宗揚恍然道:“難怪那次郭遵看到月丫頭用真武劍,只擒不殺。他既然是太乙真宗的,為什么不追隨王師帥呢?” “王珪比師帥從軍更早,而且和岳帥結(jié)過梁子。” “……你能給我找出一個跟岳帥沒仇的例子嗎?” “有啊?!?/br> 蕭遙逸連忙分辯道:“第二軍的指揮使朱觀跟孟老大的關(guān)系好得很。如果不是他當時已經(jīng)有軍職,差點兒進了我們星月湖?!?/br> 蕭遙逸嘆口氣,“跟老朋友交手,孟老大心里也不好過吧。” 程宗揚冷笑道:“少給我轉(zhuǎn)移話題。我問你岳帥,你把孟老大拉出來說什么?” 蕭遙逸訕笑道:“一時想不到不代表沒有嘛,說不定我明天能想起來呢。嘿嘿,剛才說了那么多猛將,還沒提到主將任福。任大將軍當年和岳帥一起打過真遼,孤軍夜襲百里,攻破白豹城,一戰(zhàn)成名。龍衛(wèi)左廂軍人才濟濟,凈是龍虎之輩,若能打掉他們,宋軍十成戰(zhàn)力至少要折掉四成?!?/br> 好水川由烈山余脈流下的雨水沖刷出一條條深溝,形成一個倒執(zhí)的扇形,合并一處流入大江。 宋軍在川口分兵,不可避免的越行越遠。任福親率四個軍近萬人的主力銜尾疾進,與朱觀和武英的距離相隔已近五里。 一直沉默的石之隼忽然道:“任福好勇斗狠,現(xiàn)在的速度已經(jīng)有克制了?!?/br> 程宗揚拿著望遠鏡道:“看得出來。相比之下,武英那邊夠慎重的?!?/br> 比起任福主力的士氣如虹,朱觀與武英的第二軍和第三軍一邊行進,一邊不辭勞苦地派出士卒翻過山梁,與兩側(cè)第七軍的趙津和第八軍王珪聯(lián)絡(luò),始終保持相同、的進度,這使他們與主力的距離相隔更遠。 不過在這樣的地形中,自己一方的通訊聯(lián)絡(luò)也困難得多。隨著任福軍在川中迂回轉(zhuǎn)進,被山梁一隔,連程宗揚也看不到他們行進到哪個位置。已方人員的數(shù)量只有任福一路人馬的三分之一,如果不能同一時間及時投入戰(zhàn)斗,傾全力攻滅宋軍一路,在敵眾我寡之下,這場仗不用打就輸了。 程宗揚正嘀咕孟老大會怎么指揮三路相隔數(shù)里的人馬同時出擊,忽然間,一片白鴿帶著尖銳的呼哨聲,從里許外的山谷飛起。 蕭遙逸精神大振:“任福進來了!” 看著漫天的白鴿,程宗揚終于想起歷史上出現(xiàn)過的一幕--滿川龍虎輩,猶自說兵機。這就是說宋軍那一川戰(zhàn)死的龍虎精銳了。 任懷亮拋下手中的銀泥盒,氣怵怵地道:“娘的!誰在盒里塞這么多鴿子?” 宋軍前鋒追逐敵寇,卻在川中看到幾百個銀白的泥盒,里面還有撲騰的聲音。 桑懌擔心有詐,命令停軍等待主將。 任福親自趕來也琢磨不出銀泥盒中藏什么,便讓人打開。誰知銀泥盒里都是鴿子,剛打開就飛出來。 尖銳的鴿哨聲拉開好水川之戰(zhàn)的序幕,接著一桿兩丈高的大蠢出現(xiàn)在遠處的山梁上。 大纛的旗桿是新制的,旗幟卻仿佛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滄桑,上面布滿創(chuàng)痕。腥紅的戰(zhàn)旗上,一個巨大的“岳“字即使隔著兩里的距離也清晰可見。 那道山梁正處在川口的位置,川谷形成一個丫字形。宋軍追逐良久的兩輛大車此時停放在山梁下。 任福的瞳孔微微收縮,望著大纛下那個雄偉的身影,一字一字說道:“孟非卿!” 鴿哨響聲未歇,周圍伏兵四起,第一波箭雨便讓近百名宋軍失去戰(zhàn)斗力。任福連眉毛也沒有動一下,他挺直身軀沉聲道:“敵寇主力既然在這里,倒省了我們再找路。敵寇即使傾力而來也不過數(shù)千,我軍卻有兩萬!只用一軍便足以掃平他們,何況我有八部龍虎之師!誰替我把岳賊的旗幟拿來!” 旁邊一名牽著馬匹的將領(lǐng)欠了欠身卻沒有作聲。任福知道他為人一向沉默寡言,也不以為意,下令道:“桑懌!你帶第一軍去!只要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