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傲天的金手指是我前任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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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來啊,申少揚居然是這樣一個愛打聽的人。 戚楓難為情地笑?了一笑?。 “我以為你?們都知道我家的。”他說,“我姓戚啊?!?/br> 申少揚急得受不了,“我當然知道你?姓戚,你?就叫戚楓啊,可是這和你?小叔有什么?關系?你?小叔現(xiàn)在還?住在你?們家里嗎?” 富泱和祝靈犀的神情更加古怪了。 ——他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奇這個問題啊。 戚楓在申少揚的再三追問下也?沒生氣,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我想,小叔應當是沒有住在知妄宮里的,他是滄海閣的閣主,平時都要?留在滄海閣里處理公務?!?/br> 申少揚驚了,“你?小叔竟然是滄海閣的閣主?” 哎呀,這可大事不妙?。?/br> 就憑戚楓小叔的那個心性,居然能修練到元嬰后期,還?當上?了滄海閣的閣主,看起來仙君對戚楓小叔非常寵愛??! 那前輩可怎么?辦呢? 申少揚一瞬間?想象到前輩深埋在地底,棺材被?厚厚的黃土覆蓋,孤苦伶仃地思念著曲仙君,而曲仙君在知妄宮里紙醉金迷地懷念前輩,只?有戚楓的小叔狡猾地利用?了兩人的勞燕分飛,厚顏無恥地蒙騙曲仙君,攫取了數(shù)不盡的好處,甚至當上?了滄海閣的閣主。 簡直是太可惡了! 前輩和曲仙君的幸?,F(xiàn)在就可就只?能靠他來守護了。 他得想想辦法,讓前輩和曲仙君重歸于好。 “鎮(zhèn)冥關的維護是由滄海閣負責吧?”祝靈犀忽然問。 申少揚一驚。 提到鎮(zhèn)冥關,戚楓越發(fā)?的沉默了。 “是的?!彼曇艉芪⑷酰版?zhèn)冥關的鎮(zhèn)石都是滄海閣購置填換的,由閣主親自過問負責?!?/br> 鎮(zhèn)冥關的維護由閣主直接負責,那鎮(zhèn)冥關出了問題,當然也?該由閣主負責。 申少揚找到了方向,一拍桌子,“對!你?之前一動手,鎮(zhèn)石就碎了,鎮(zhèn)冥關的鎮(zhèn)石肯定有問題?!?/br> 戚楓聽到“你?之前動手”,不由又低下了頭,不說話。 申少揚莫名其妙,反應了一會兒,又“哦哦”地明白過來,“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你?是被?人控制了,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這張臉?!?/br> 他這話還?不如不說,戚楓的頭更低了。 祝靈犀不去管他們癡頭傻腦,正色問戚楓,“鎮(zhèn)冥關的鎮(zhèn)石之前是不是換過?” 戚楓和申少揚說不上?話,但祝靈犀正色說話,他還?是能鼓起勇氣回答的,“是的,以前鎮(zhèn)冥關用?的鎮(zhèn)石是望舒域開采的殽山鎮(zhèn)石,二十來年前,我小叔主持改換鎮(zhèn)石,換上?了山海域的效山鎮(zhèn)石?!?/br> 申少揚一躍而起,“這不就明白了?你?小叔這是以次充好,拿不好的鎮(zhèn)石蒙騙仙君!” 戚楓沒說話。 “也?不算是不好的鎮(zhèn)石?!备汇蠛鋈徽f,“效山鎮(zhèn)石比殽山鎮(zhèn)石便宜,而且在抵御虛空侵蝕方面,確實比殽山鎮(zhèn)石的效果更好,只?是質(zhì)地非常脆弱,需要?時常更換,加起來的花費就更大一點?!?/br> 申少揚一愣。 “這么?說,戚楓的小叔其實是做了一件好事?”他不確定地問。 富泱攤手,“也?不能說是好是壞?!?/br> “當時滄海閣更換鎮(zhèn)石也?是師出有名。”他說,“當初我們望舒域遭逢天?災,界域內(nèi)生靈涂炭,錢串子大量超發(fā)?了清靜鈔,使得五域貨值動蕩不朽,雖然許多普通修士不知道這件事,也?沒法將這些事聯(lián)想起來,但總歸是有明白人的。” “錢串子自己毀掉了望舒域和四方盟的信譽,沒法怪其他人抵制?!备汇舐柫寺柤纾皽婧iw提出換鎮(zhèn)石,也?是眾望所歸?!?/br> 戚長羽主導推動這件事,在里面獲利,這是沒跑的事;但要?說戚長羽瞞天?過海、罪大惡極,那他也?沒這么?高的聲望和本事。 “我想,這大概也?是戚閣主如今仍然擔任閣主,沒有被?問罪的原因??!?/br> 申少揚呆呆地愣了一會兒。 “那、那這件事就這么?不明不白地過去了?”他有點難以置信地問,“就當從來沒發(fā)?生過?” 大家都沒說話。 “不行?!鄙晟贀P猛然站起身,義憤填膺,“怎么?能這樣呢?我一定要?去請仙君徹查這件事,不能讓戚楓小叔這樣的人一直當滄海閣的閣主——犯了錯的人,怎么?能一點懲罰、一點代價也?沒有呢?” * 五月初四,時雨及芒種,仲夏日長,梅黃杏熟。 衛(wèi)芳衡一身華服,整裝待發(fā)?。 她伸出手,仔細地為曲硯濃再次整理了十二旒。 “仙君,百來年了,您終于又要?現(xiàn)身凡世了?!彼栈厥?,如夢似幻般輕聲說。 曲硯濃抬手,撫了撫自己金線繡制的袖口。 “一百多年,好像也?沒多久。”她隨意?地問,“好久沒穿這身袞冕了,看起來怎么?樣?” 衛(wèi)芳衡深深看她,輕聲說,“只?要?您出現(xiàn)在人前,就會點亮人世間?的?!?/br> 第33章 閬苑曲(七) 衛(wèi)芳衡這個人, 生來有一股擰勁,旁人奈何?不得?,她自己倒沒覺察。 譬如鎮(zhèn)冥關的事?, 旁人見過嘆過怒過,發(fā)覺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便把這事?放下了,偏她沒日沒夜點?數(shù)清算, 趕在曲硯濃回到知妄宮的時候,遞給后者一本賬簿。 曲硯濃接了賬簿,還沒攤開來看?一眼, 就猜到這是個什么東西, 她實在是太了解衛(wèi)芳衡的性子了,任它合著,放在一邊,嘆口氣,“你不會一直在算鎮(zhèn)冥關的賬吧?” 沒日沒夜整理出的賬簿, 曲硯濃卻根本不打算看?,衛(wèi)芳衡不由板起臉,加重了語氣,“鎮(zhèn)冥關損壞的鎮(zhèn)石,按照望舒域列出?的價目, 合計需要一千一百二十萬銖清靜鈔?!?/br> “一千一百二十萬”被她說得?很重,每個字都咬牙切齒。 曲硯濃恍然大悟般似模似樣地點?頭, “原來一共需要這么多錢, 現(xiàn)在我?知?道了, 真是辛苦你了,統(tǒng)計出?這些不容易吧?” 衛(wèi)芳衡總是能?被這人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氣得?破功, 她驀然把手中的筆扔在桌上,氣哼哼地說,“不容易?當然不容易,就在你游山玩水的時?間?里,我?親自去了鎮(zhèn)冥關,一塊磚一塊磚地數(shù)出?來的!” “一千一百二十萬銖!”衛(wèi)芳衡眼睛瞪得?很大,怒火幾乎要燒著曲硯濃的眉毛,“你就是再有錢,又能?經(jīng)得?起他們糟蹋幾年?再塌五次,你就該賣身還債了。” 曲硯濃不得?不公正指出?:“如果我?沒有把比試定?在鎮(zhèn)冥關里,以滄海閣替換鎮(zhèn)石的頻率,鎮(zhèn)冥關是不會崩裂的;如果鎮(zhèn)冥關沒有崩裂,我?也不會重構(gòu)它,那就不會有這么多鎮(zhèn)石同時?損壞,也就不需要花這么多錢。你這么算,對我?和滄海閣都不公平?!?/br> 衛(wèi)芳衡氣得?把賬簿扔了。 與曲硯濃相處數(shù)百年,再笨的人也能?明?白,仙君的心意莫測,不是誰能?改變的。旁人盡過心力,在仙君這里碰了壁,自然識趣地收了手,已經(jīng)算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可衛(wèi)芳衡在曲硯濃這里碰的壁多了,有一身銅頭鐵臂。 她透過青鏡望著曲硯濃的面容。 少有人能?像衛(wèi)芳衡這樣近距離地凝視這位威震天下的仙君,他們對曲仙君所有的印象都停留在那過于奪目懾人的風儀,但衛(wèi)芳衡卻看?見她的索然。 “如果夏枕玉和季頌危比你先?化解道心劫怎么辦?”衛(wèi)芳衡忽然問。 莫名其妙地來這么一句,沒有一點?鋪墊,若是知?妄宮里有第三?個人,一定?會覺得?衛(wèi)芳衡奇怪。 夏枕玉和季頌危就算化解了道心劫,又和曲硯濃有什么關系,怎么就要問一句“怎么辦”了? 曲硯濃抬眸,透過鏡子看?衛(wèi)芳衡。 她像是重新認識了這個跟隨她數(shù)百年的女修,沉默了片刻,有點?恍然:一個天資不錯的修士無怨無悔地忍受遠離塵囂的孤寂,怎會沒有因由? 衛(wèi)芳衡并非生性淡泊名利,只是把渴望隨同忠誠一同放在了她身上。 五域何?其大,曲硯濃總是那個贏家,衛(wèi)芳衡的忠誠不需要任何?回報,因為追隨贏家就是對這份忠誠最大的回報。 不是勢利眼、不是見風使?舵,是因為衛(wèi)芳衡和后世的每一個修士一樣,遇見她太晚了。 他們遇見的是一個傳說。 一個雖有坎坷,卻只會鑄就她輝煌、讓她的成就越發(fā)耀眼的贏家。 曲硯濃從不去想夏枕玉或季頌危如果先?她一步化解道心劫,是否會動搖她五域第一人的地位,她不在乎。 可衛(wèi)芳衡在乎,或者也可以說是關切,這忠誠的追隨者比曲硯濃更在乎、更關心,不愿讓任何?人超越她、打破這個不敗的傳說。 誰都能?想明?白,跨過了那道門檻,將會是個全新的層次,如果夏枕玉或季頌危搶先?一步,曲硯濃就不再是五域第一人了。 曲硯濃想明?白了,可這恍然于她又太寡淡,最終讓她語調(diào)平平地說,“那這個世界就有救了?!?/br> 衛(wèi)芳衡懵然望著她,“什么?” 五域太平,怎么就需要被救了?何?來的有救? 曲硯濃沒有一點?笑意。 “傳說中,會有魔主誕生于冥淵中,啖山噬海,率億萬魔眾,分食整個世界,最終和所有生靈一道歸于毀滅。” 衛(wèi)芳衡皺眉:“現(xiàn)在五域根本沒有魔修了,哪來的億萬魔眾?” 曲硯濃沒什么表情地敲了敲桌子,“魔主就是魔的起源,他可以把魔元所觸碰到的一切東西都化為魔物?!?/br> 衛(wèi)芳衡想信又不敢信,“你……那你和魔主比,誰更厲害?這個傳說真的是真的嗎?” 曲硯濃沒有回答。 衛(wèi)芳衡等了很久也沒等到答案,終于忍不住追問,“那你以前怎么不說呢?怎么沒人知?道呢?” 曲硯濃凝神想了一會兒?。 “不重要?!彼f,“知?道了又怎么樣?” 衛(wèi)芳衡噎住。 知?道了又怎么樣?又有誰有辦法?說出?去反而引起五域動蕩。 “魔主本來就是古籍傳說里的存在,不是只有我?知?道?!鼻帩饫洳欢伋?了這么一個驚天雷,她自己反倒是又翹起唇角,向后仰靠在榻上,悠悠閑閑地看?著衛(wèi)芳衡焦躁地走來走去,“你去問上清宗里年紀大一點?的長老,也許比我?說的更頭頭是道?!?/br> 衛(wèi)芳衡煩躁地追問,“那破古籍里就沒有說,怎么樣才能?解決這個魔主?難道就這么等死嗎?” 曲硯濃一直覺得?衛(wèi)芳衡很神奇,不是每個人在知?妄宮里忍受多年,還能?永遠保持活力和相信她的勇氣,無論她拋出?什么樣荒誕的說法,衛(wèi)芳衡都能?很快相信。 “有啊?!彼Z氣閑閑的,“只要有人能?解決道心劫,她就能?成為仙門傳說中至高至圣的道主,到時?四海八方俱在心念之間?,不僅能?完全掌控這方天地,還能?破開虛空,窺測他方世界?!?/br> “只有仙修有道心劫,魔修即使?修練到化神期,也不會有道心劫?!?/br> “從這個角度說,道心劫并不是仙修的厄運,反倒是一道饋贈?!?/br> 一道能?通往至高至圣的階梯的饋贈。 她說到這里,目光流轉(zhuǎn),落在衛(wèi)芳衡的身上,“現(xiàn)在,你應該知?道我?們?yōu)槭裁床皇菙橙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