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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市的春日總是短促。 仿佛她在語文課上拼命抗?fàn)幚б?,卻總?cè)滩蛔↑c的那幾下頭,最后一下最重,直接磕到書本,發(fā)出響動,引得老師都投來狐疑目光。 她恍然驚醒,終于能好好睜開眼。 窗外的木繡球剛開花不久,綠葉托舉著一團(tuán)一團(tuán)白色花簇,好似綿軟香甜的椰蓉團(tuán)子。 五月到了。 宮黎對著課本恍了會兒神,才勉強進(jìn)入學(xué)習(xí)狀態(tài)。 沒辦法,語文就是最讓她無可奈何的科目。在她看來,理解作者中心思想的閱讀理解比英語的完形填空還難。 下課鈴響的那一刻宮黎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她本想喊林夏雪一起上廁所,結(jié)果一轉(zhuǎn)頭看見對方已經(jīng)一頭栽到課桌上狂睡了。 好吧,不愧是好姐妹。 她倆都沒辦法抵擋住語文老師的“魔力”。 宮黎決定自己去上廁所。 從廁所出來,她路過隔壁班,差點和剛從教室出來的許嘉楨撞上。 “喝不喝?” 他手里提著一杯還在冒冷氣的果茶。 宮黎疑惑地啊了一聲,“你干嘛不自己喝?” 許嘉楨聳聳肩,俊秀的臉上擺出夸張的無奈,“我不喝甜的。好吧好吧,主要是鹿年她不喝?!?/br> 宮黎馬上明白過來,“你給鹿年買的?。俊?/br> “對呀。我同桌還對芒果過敏?!彼儐?,“你能收下嗎?” “那謝謝你啦。” 宮黎爽快收下。 她不介意這沒開封的果茶本來是預(yù)備送給過幾個人,她跟許嘉禎是普通同學(xué)關(guān)系,他要刻意送她,她才覺得奇怪。 “我也謝你替我解決?!?/br> 許嘉楨微笑起來左臉頰有個極淺的酒窩,看著挺孩子氣,完全不像那天的樣子。 “對了……”宮黎低頭插上吸管,正準(zhǔn)備跟他聊別的,旁邊一個黑影從她身邊大步跨了過去。 “嘶!” 有些吃痛的許嘉禎捂住自己肩膀。 這撞的力度大的,宮黎都感覺到了。 “不好意思?!?/br> 方也停下腳步,沒多大誠意地道了聲歉。 他的目光落在宮黎臉上,正要撤走,就被人活生生地截斷——許嘉禎靈巧一閃,大喇喇地卡在兩人之間,徹底在方也面前將宮黎擋得完完整整。 “沒關(guān)系。看到宮黎的面子上,我原諒你啦。”剛才還在失落的他此刻露出燦爛的笑容。 “……”方也咬牙,“你算個什么東西,看她面子?” 許嘉楨像永遠(yuǎn)都不會發(fā)怒似的,語氣愈發(fā)柔和,“我是不算東西,可是,可是你跟我們宮黎貌似也沒關(guān)系呀?!?/br> 沒關(guān)系。 這幾個字無比微妙又精準(zhǔn)地踩中了方也的痛處。 他猛得伸手抓住許嘉禎的衣領(lǐng),與他怒目而視,“許嘉楨,你給臉不要臉是吧!” 宮黎一見情勢不對,“方也!你……” “有病是吧!”有人比她動作更快一步,直接一步?jīng)_到他倆旁邊,“方也!你干嘛欺負(fù)人!” 方也扭頭看到許嘉禎的同桌宋纖,露出更加無語的表情,“這又關(guān)你什么事?!?/br> “他是我小弟,怎么不關(guān)我事!” 她人個子矮,想要跟他倆平視說話,恨不得用跳起來的姿勢,“方也!你快放開他,不然我喊老梁!” 方也冷笑,“你喊天王老子來都沒用。” 他本來只是下意識做出威脅的舉動,宋纖的警告讓他更加心煩。 他不顧其他人勸阻,還在跟許嘉禎僵持。 許嘉禎的表情依然輕松,他湊近了點,用氣聲說了兩三句很輕的話,輕得只有他和方也能聽見。 “你看不起我這個小三的兒子??赡銒屇?,在哪里,我不知道聽誰說,你爸…好像也不是你爸哈哈……” 與表面的溫柔截然相反,許嘉禎毫無顧忌的話像毒蛇吐出扭曲的信子。 砰! 于是在所有圍觀者緊張之時,方也甩出另一邊手的肘部砸到許嘉禎臉上。 看似弱不禁風(fēng)的許嘉禎同樣不甘示弱,握緊雙拳頭立馬做出反擊,并不見得比方也那下溫柔多少。 倘若在場有經(jīng)驗者,一眼便能看出兩人應(yīng)該都是在這方面接受過不同的“專業(yè)訓(xùn)練”的。 “方也,你停下!”宮黎想要拉開兩人。 “你倆真是瘋了是不是!”著急的宋纖沖著不遠(yuǎn)處的同學(xué)喊,“快喊?。『袄蠋焷?!” 班主任不一會兒就匆忙趕到,他和其他幾個男生一起努力才把兩個人拉開。 除了明目張膽敢在走廊上打架的他們,還有被牽扯進(jìn)來的宮黎和宋纖被一起帶進(jìn)了辦公室。 宮黎頭一回因為這種事進(jìn)辦公室。 旁邊的宋纖是個自來熟,只要一背著老師,就在撇嘴做小動作,還抱怨明明是這兩男生活該,還牽扯到無辜的她倆。 宮黎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么回。 事實上,她的確沒搞明白方也和許嘉禎到底是怎么打起來的。 梁仲簡單問了她和宋纖幾句,就讓她們趕緊回去上課。 宮黎的左手被袋子勒出深紅痕跡,她才想起這杯命運多舛的果茶,里面的冰因為這場風(fēng)波已經(jīng)化完得差不多,喝下去的每一口又甜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