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什么?”出租車司機反問。 然而,趙火就像被魘住了一樣,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看了眼車窗外之后,含糊道:“哦,是這里,媽的,終于到了,停車?!?/br> 出租車司機看看周圍頗為荒涼的環(huán)境,再看了看他一副被魘住的樣子,雞皮疙瘩又起了。 “你,你確定到了?”出租車司本著那點兒不多的良心還是選擇咬牙問道。 “他媽的,停車,說到了就是到了,你這逼是不是想多坑老子一筆車費,想都不要想!”聽出租車司機這樣問,趙火含糊著就又罵開了。 在前頭的出租司機都被他氣笑了,得,本來他也不想多管閑事兒,就這樣兒! 出租車開走,荒涼的公路上,只剩了趙火一人。 然而趙火完全沒感覺到,他徑直瘸著腿,拖著自己大包小包的行李朝著眼中的醫(yī)院大門走去。 等到疼痛襲來,他才完全清醒過來,這哪兒是他住的醫(yī)院,明明是無人的偏僻路段,而他面前的竟然是一截斷了一半只剩鋒利枝干的樹枝。 不知何時,環(huán)繞著他嘴巴、臉頰的繃帶已經(jīng)被他自己解開,而那截兒樹枝從他“張大嘴讓護士消毒”的右邊臉頰穿了出去。 “?。““。 ?/br> 趙火疼得大喊,而此時荒涼無人的周圍,趙火清晰地聽到了一聲沙啞的輕笑聲。 “繼續(xù),張嘴。”那是熟悉又陌生的沙啞女聲。 趙火抗拒著要將頭往后挪,然而,他發(fā)現(xiàn)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在渾身的黑氣纏繞下,他聽話地張大嘴,“啊啊啊不,不不……”地一下一下地朝那截干枯折斷的樹枝戳去,用力地,一下,一下,又一下,舌頭,臉頰,聲帶,喉嚨,整張能發(fā)聲的嘴,無一幸免…… * “爸,媽,我的嘴,我的嘴,好疼,好疼啊……”陳嬌嬌雙手捂著嘴里長滿一個個令她痛不欲生膿包的兩邊臉頰,崩潰地在病床上打滾。 一旁的醫(yī)生和護士看著她那樣都束手無策,最后,為首那個醫(yī)生還是決定道:“先重新挑破放膿消毒吧……” 一旁的一對中年夫婦聞言都要哭了:“這兩天都放了十多次膿了,現(xiàn)在麻藥和鎮(zhèn)靜劑還都不管用,這不是要疼死我們嬌嬌嗎?” “就不能用其他藥嗎?你們醫(yī)院干什么吃的,?。浚 ?/br> “不是我們不肯用藥,實在是我們查不出你們女兒這具體是什么病癥啊,會診也會過了,內(nèi)用消炎藥也不管用,就只能暫時這么辦了,不然等它一個個破了膿液都不小心咽下去還不知道對身體有多大損害呢,實在不行你們就轉(zhuǎn)去別的醫(yī)院吧。”醫(yī)生也很無奈。 可陳家父母哪里肯同意,這已經(jīng)是他們市最好的醫(yī)院了,這幾天會診的醫(yī)生也有從周圍別的醫(yī)院來的,轉(zhuǎn)院能轉(zhuǎn)去哪里,況且就他們女兒這隔一兩個小時就又能長滿膿包的嘴也折騰不起啊! 第二十六章 ?。?! “受不了受不了,我要被疼死了,爸媽,我要死了,我要被疼死了!?。?!”陳嬌嬌在病床上含糊著哭嚎著。 最后疼到一定程度,無力地嚎叫一聲暈了過去。 “醫(yī)生,醫(yī)生,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了,救救我們家嬌嬌吧!”陳母的眼淚也流了下來,抓住前面醫(yī)生的手就要跪下。 雖然他們家不算大富大貴的人家,但他們家唯一的孩子嬌嬌也是被他們寵著長大的啊,從小到大哪里受過這種苦啊! 為首的醫(yī)生連忙扶住她,頭疼又為難,他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疼,好疼,要死了要死了……啊,要疼死了,爸媽,好疼啊……” 就這不到一兩分鐘的功夫,原本暈過去的陳嬌嬌又活生生被疼醒了。 后面的醫(yī)生護士們看到這樣也都很崩潰啊,他們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具體什么病不能確診,麻藥和鎮(zhèn)定劑起初用了之后還管用一兩個小時,但是后面完全就不起作用了,這病人又是這么個放膿疼不放膿也疼的情況,更重要的是放了膿一兩個小時又要長滿重復(fù)遭罪…… “我要死了,要死了,給我放膿,給我放膿啊……?。?!”陳嬌嬌真的感覺自己要死了,哭得無力又撕心裂肺,為什么會這么疼啊……! 看著女兒這遭罪的模樣,陳母哭得心痛。 最后,還是陳父沉痛決定道:“給她放吧?!?/br> 不然,他們家女兒現(xiàn)在真要被活活痛死了!為什么他們家乖巧的女兒要受這種罪啊! 放膿的過程中,陳嬌嬌全身被禁錮住還是掙扎和嚎哭得厲害,每放一個膿都像在她身上狠狠扎一刀,疼得麻木又有知覺,比她看過最慘烈的古代宮刑都要痛,整個“行刑”過程持續(xù)了整整半小時。 完事之后,護士給陳嬌嬌掛上補充體力的葡萄糖和生理鹽水,一眾醫(yī)護就都暫時離去了。 而膿水被放完,終于有了片刻不疼的陳嬌嬌像個木偶娃娃似的半靠在病床上,面容蒼白憔悴,絲毫沒了往常的精致活力,整個人死氣沉沉的。 然而幾分鐘后,嘴里傳來的逐漸加重的隱隱疼痛和膿包鼓漲感,讓失神的陳嬌嬌猛然回過神來,臉上盡是無措倉惶害怕又絕望,眼淚根本不用控制就流了下來,為什么,為什么這次反復(fù)得這么快啊…… 陳嬌嬌捂著嘴又嗚咽起來。 陳母看她這樣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只得了幾分鐘的安寧就又開始受罪了,眼淚也止不住地流,突然心中一痛,陳母捂住胸口就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