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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私心,都想分一杯羹。 遲珍的存在是孫赫癡心妄想的階梯,他不得不忽略遲巍的能力才華,甚至于唾棄。 有時他會忘了。 遲巍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寒冬時分,冷風(fēng)呼嘯。探監(jiān)室開了暖風(fēng),溫度還算適宜。遲巍等待的期間想了一些事情,從小到大。 遲珍的不待見,許玟麗的錯誤思想灌輸。遲家這幅牢籠,還有和柳姝的結(jié)婚證。 思想的盡頭止于柳姝,他希望人生也是。不管之前的道路多么孤單難走,只要想到門外有柳姝在等,他覺得一切都值。 “遲珍找了個新男朋友。” 遲巍開門見山,食指中指夾著一層薄薄的照片,照片里一身黑色西服的遲珍笑得眉眼彎彎,伸手勾著一位身材高挑的男人小臂,兩人靠的很近。 孫赫回過神,隔著透明玻璃冷笑:“還是這個小明星???” “半年了都?!?/br> 他對遲珍包/養(yǎng)/小鮮rou的事情直言不諱,毫不在乎的姿態(tài)仿佛在沖著對面的男人無聲宣戰(zhàn)。 ——就這?還有別的嗎? 當(dāng)然。 遲巍一身黑色大衣,跟孫赫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已然判若兩人,眉眼里的溫和和從容不迫的態(tài)度隨著時間流逝卻越來越濃郁。 孫赫把這叫做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上層人和下層人的差距。 別說人人平等,他才不信這個。 從小到大,他經(jīng)歷的黑暗和挫折多到數(shù)不清,偏偏高智商和高于常人的能力讓他無法屈服于生活常態(tài)。 窮人只會越來越垮,有錢人越來越容光煥發(fā)。 他只能力挽狂瀾,再不濟(jì),他有個豪門兒子,雖然冠著別人的姓,流著的是自己的血。 遲巍不咸不淡地點(diǎn)點(diǎn)頭,他還真是小瞧遲珍的私生活混亂程度了。 他從包里拿出另一沓照片,啪得一聲甩在桌上。 他沒直白展現(xiàn)給孫赫,但他知道孫赫能看清照片上的孫母和遲天麟。 其樂融融。 孫赫以為自己看錯了,大腦一片空白。 遲巍慢條斯理地挽著袖子,系上紐扣,開口道:“可憐你母親早年喪夫,老年兒子入獄,唯一的親孫子還不認(rèn)識?!?/br> “不過認(rèn)識又能怎么樣呢?又不能相認(rèn),天倫之樂什么的,做夢倒是輕松?!?/br> 孫赫一句話都說不出,遲珍答應(yīng)過他會保護(hù)好兒子,他也完全信任遲珍。 可這照片—— “其實(shí)遲珍想害我,我完全理解?!边t巍冷漠道,“我能力比她強(qiáng),不出意外博儀一定會給我而不是她?!?/br> “也不一定?!睂O赫看著他。 遲巍笑了一下,“遲珍這人,連自己親弟弟都能害。你覺得你兒子在她手上能健康成長,而不會心理扭曲嗎?” “我再無情,比起她都像是毛毛雨?!?/br> 孫赫抿嘴不言。 遲巍繼續(xù)道:“你別做夢了?!彼麏A著遲天麟和孫母的照片正對孫赫的臉,“我能保護(hù)他?!?/br> “遲珍不能?!?/br> “遲珍自身難保?!?/br> 孫赫盯著他看,猛然間腦?;貞浄?。 遲珍次次與遲巍作對,幾乎次次失敗,好像——從未贏過。 這次是距離成功最近的一次,如果程思梁沒有誤開那輛車的話。 “你不得不承認(rèn)——”遲巍坐在椅子上輕輕向后靠,眸里的意味桀驁不馴,卻又不以為意,“有人生來就是王者?!?/br> “這個王者,絕對不是你?!?/br> 人有的時候是這樣的,越是不愿相信,又不得不相信。 孫赫是聰明的,他完全懂遲巍的意思,遲巍讓他把賭注壓在自己身上,只要他贏,遲天麟就能好過。 他輸不了,他從未輸過。 孫赫不知道,在遲巍被遲珍推下泳池的那一天起,他隨時都在準(zhǔn)備反擊。 而且要一招斃命,絕不留情。 孫赫敗下陣來,聲色里透著經(jīng)久難眠的疲憊感:“你想讓我做什么?” “實(shí)話實(shí)說?!?/br> ** 回臨江公館的路上,柳姝話不多,簡單的問了幾句狀況。 遲巍興致不大,有問必答。 柳姝說:“找個時間去看看二哥吧?!?/br> “不著急?!边t巍闔著眼倚靠在座椅靠背上,“他現(xiàn)在狀態(tài)不錯,你不如等遲珍落網(wǎng)以后再去看他,正好告訴他這個好消息?!?/br> 柳姝心道也是。 一路鳴笛不斷,道路兩側(cè)張燈結(jié)彩。堵車的間隙中柳姝突然意識到馬上是又是一年了。而她和遲巍領(lǐng)證也有半年之久了。 如果現(xiàn)在離婚,也算是閃婚。 總是分分合合,索性以后都不要再結(jié)婚了。她可以一直留在錦溪鎮(zhèn),給孩子們拍好看的照片,經(jīng)營自己的網(wǎng)絡(luò)賬號,也算是實(shí)現(xiàn)攝影的意義。 偶爾回鹿鎮(zhèn)探望柳行之,她這次真的長大了,柳行之不會再念叨她。 反正什么都沒有用。 思想支配行為,只要能為自己行為后果買單,誰都不可阻攔。 回到臨江公館后,柳姝上樓洗完澡躺在床上。 過了一會兒,遲巍也進(jìn)來了,他隨手脫掉上身灰色毛衣扔到椅子邊角,走進(jìn)衣帽間。 可能他也心情復(fù)雜,所以才會有這個行為,柳姝記得他從來都是一絲不茍的。 再出來時,他已經(jīng)換好睡衣,走向浴室時望了柳姝一眼,“你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