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球沒跑掉 第22節(jié)
“畫手毛毛”是江禮的微博id。 藍萍萍立即熱情回復,并額外附言:薪資還可以談! . 江禮并不知道自己另一個身份提前五年實現(xiàn)價值,還在發(fā)愁地找房子。同事們有時候開他玩笑,說京圈少爺怎么還出來打工?殊不知,并非每個本地人都有房子,他其實比北漂還慘一些,至少北漂還有老家,而他一直無處可去。 江禮更堅定了辭職后就去外地落戶的決心,雖說教育不一定比得上帝都,但房租壓力會減輕不少。 他一邊敲代碼,一邊偷偷畫畫,一邊瀏覽租房信息,正一心三用,電腦端的企鵝彈出新消息: ——太太在咩? 是之前合作的那位小說作者,江禮以為她又要給自己介紹新單主,正想解釋現(xiàn)在訂單太多無法再接,卻看她發(fā)來一大段,大意是有家大公司想要聘請他做原畫師,薪資和要求都能談,唯一的條件是盡快入職。 原畫師?這是江禮一直以來的想工作,不過盡快入職的話…… 江禮糾結(jié)片刻,覺得多給自己留個選擇也是好的,便拜托作者太太把他推給hr,可還沒來得及詳細講,消失了一整天的霍遲夏小少爺突然出現(xiàn),徑直往他的工位來。 江禮:“……” 不是說這位小祖宗被調(diào)走了嗎?怎么又來打擾他摸魚? 不管關系多熟,總歸是姓霍的,江禮一直把他當半個老板看,下意識緊張地關掉所有摸魚界面,然而霍遲夏根本沒看他的電腦屏幕,扭扭捏捏地低聲說:“我堂哥找你。” 江禮也壓低聲音問:“霍總?” 霍慕東怎么可能在公司找他? “嗯,跟我走吧?!?/br> 江禮跟上他,一路旁敲側(cè)擊,想問問到底怎么回事,可霍遲夏一直欲言又止,似乎真正的原因非常難以啟齒,以至于江禮一度以為他和霍慕東的jian.情東窗事發(fā)。 忐忑地隨著電梯到36樓,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口,霍遲夏才歉意地出聲:“可能是因為我?!?/br> 然后他不等江禮反應,一把推開門,一字一頓地對他親堂哥說:“人我給你帶來了,但是別為難江禮,他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一廂情愿,有什么沖我來!” 江禮:“?” 霍慕東:“?!?/br> 霍慕東這個氣,他有事叫江禮上來面談,可又不想暴露他倆的關系,想來想去,只有派霍遲夏去傳話才不引人注目,但他這位寶貝堂弟是什么意思??來這兒跟他搞愛情宣言來了? 霍慕東冷冷地說:“這沒你的事,出去?!?/br> 霍遲夏:“真的跟江禮沒關系!” ——當然沒關系,你要是敢跟他有關系,我早打斷你的腿。 霍慕東起身,黑著臉親自把他弟拎出去,砰一聲關上厚重的實木門,門把擰動了下,但沒被打開,隱約能聽見董助把人連拉帶勸地架走,辦公室又很快恢復安靜。 江禮目瞪口呆地目睹一切,又看看面沉如水、氣得胸膛起伏的霍慕東,小心翼翼地問:“什么事呀?是我做錯什么了嗎?” 霍總差不多看出來,他堂弟那傻小子目前還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只是曖昧的好感被他撞破,而江禮則根本沒往那方面想。 他才不替霍遲夏捅破窗戶紙呢。 霍慕東隨口編了個工作上的由,把剛才的事遮掩過去,就轉(zhuǎn)移話題:“叫你來是為了你養(yǎng)父的事?!?/br> 江禮果然更關心這個,聽到養(yǎng)父倆字,表情就嚴肅起來。 “別緊張,就是上次你提過的那只股票,有了些進展,告訴你養(yǎng)父,今天收盤之前買入,明天它會漲?!,F(xiàn)在給你放假,回去當面跟他講,不要留下痕跡?!?/br> 一邊說,霍慕東還一邊給江禮展示k線圖。 好一個跌停線,數(shù)字部分一片綠。就它,還能漲停? 江禮狐疑地問:“霍總,你是有內(nèi)幕消息嗎?” “也不算,”霍慕東含糊地說,“這支股票很好推測,xx科技的大股東是位膽子很大的商人,但守規(guī)矩,有底線,不至于做出強行違規(guī)減持的事,所以這兩天的跌停是游資或者機構的手筆……” 江禮不太相信他沒內(nèi)幕消息,不然為什么特意叮囑讓他當面告訴江雄杰? 不過資深社畜知道什么能問,什么不能問,江禮沒深究,只是遲疑地婉拒:“他得不到消息,頂多就是鬧一鬧,有保安攔著他又進不了公司,至于我,我躲一躲就是了,沒必要冒險。” “怎么,不信我?” 霍慕東從老板椅里起身,繞過寬大的辦公桌,江禮下意識后退,后腳踢到綠植的花盆,一人多高的發(fā)財樹擋住他的退路,霍慕東怕他摔倒,伸手扶了一把,一進一退間,兩人的姿勢像是霍總環(huán)住他似的。 霍慕東索性也沒放手,低聲問:“怕什么?一到公司就這么緊張,還是說,你還在生我的氣?” 男人的氣息太近,雪松的古龍水味霸道地襲過來,江禮連忙道:“我不敢生你的氣?!?/br> 不敢? 霍慕東不滿,“不敢”,顯得多生分。 “生氣是人之常情,我沒說不準你生氣?!彼舶畎畹卣f,“但你得給我哄你的機會?!?/br> 江禮揚起腦袋,瀲滟明亮的眸子直視他,有點疑惑:“這就是在哄我?” “……” 大約是怕外邊人聽到,青年嗓音低低的,軟軟的,霍慕東看著他嫩生生的臉,有一點心猿意馬,“等你再長大些,就會明白,嘴上做小伏低算不得哄,那只是花言巧語。真正幫你解決問題,才是有意義的?!?/br> 江禮:“……”道我都懂,但您能不能別再靠近了?發(fā)財樹都要抗議了。 但霍慕東覺得這樣小心翼翼縮起身體的江禮有點可愛,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一邊摟住他的腰,一邊正經(jīng)地說:“知道為什么這么多公司爭搶著想上市嗎?上市意味著能融資,大把目光短淺的大股東、高管,在拿到上市資格之后,借貸分紅,或是高位違規(guī)減持,寧可冒著坐牢的風險,也要賺一筆快錢?!?/br> 江禮感覺霍總的手在他腰上流連,臉慢慢漲紅?;裟綎|卻還道貌岸然地說:“因為他們一開始就沒打算把公司做大、做強。cao縱股市,強行減持一次,收益比他們辛辛苦苦經(jīng)營十年賺得都多。” “但我認為這種人目光短淺?!?/br> 江禮幾次掙脫都沒掙開,只好用力抓住他的大手,“那,xx科技是一家認真經(jīng)營的公司嘍?” “我沒這么說。”霍慕東鄙夷道,“真正有雄心、有實力能把公司做大做強的,是極少數(shù)。” 江禮從他的表情里讀出了言外之意:像我一樣優(yōu)秀的總裁,能有幾個? 霍慕東:“不過xx科技的趙總是個人物,他知道上市公司是只能下金蛋的母雞,不會砸自家招牌,這個人玩的都是陽謀……告訴你養(yǎng)父,今天收盤之前,有多少,買多少,明天開始將會迎來一次連續(xù)大漲,那時候恐怕追漲都買不進?!?/br> 江禮小聲說:“真的會漲,那我不想告訴他。” “傻瓜?!被裟綎|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第一次消息,你養(yǎng)父不會輕信的?!?/br> 對哦。 江禮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只是他拿不準霍總到底想干嘛,被撩得心里忐忑,怕有同事突然闖進來,也怕真擦槍走火傷到寶寶。 “別在這里?!苯Y小聲說。 然后就見他把腦袋埋下去,濃密柔軟的短發(fā)已經(jīng)蹭到霍慕東的領帶,像害羞,更像撒嬌。 霍總輕笑,只是逗逗他而已,怎么還當真了?他堂堂總裁,就算想在公司玩,也不會選工作時間。 但江禮的反應太可愛,霍慕東忍不住將計就計:“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現(xiàn)在放假回你養(yǎng)父家。第二,我們就在辦公室,在那張寬大的辦公桌上……” “我選一?。?!” 江禮耳朵都紅透了,同時矮身彎腰,受驚的兔子似的從這個壁咚里逃出去,霍慕東扣住他的手腕,“哎,等等?!?/br> 被那只大手鉗住,江禮沒跑遠,回眸解釋說:“我聽你的,現(xiàn)在就走?!?/br> 那張白皙漂亮的臉蛋上殘留著一點紅暈,眸子水汪汪的。 霍慕東心里有點癢癢,“就這么走了?幫你這么大的忙,沒點表示?” “……”江禮退回去,熟練地在霍慕東唇上輕啄一下。 霍總意猶未盡地扣住他,但最終只是反手揉揉他的頭,問:“現(xiàn)在不委屈了吧?” “……” 霍慕東:“如你所見,我會對你好,但跟我這樣的人談感情,太不現(xiàn)實。懂嗎?” 江禮臉上紅暈褪盡,他明白了,所謂的“哄”,更像是昨天那事兒的“補償”,霍總對他好是真的好,可每回示好之后,都要提醒他不能恃寵而驕,不能僭越。 好像生怕自己纏上他。 你放心,不會的。 江禮說:“我懂得的?!?/br> “你這可憐兮兮的小模樣,真讓人心疼。”霍慕東輕嘆一聲,抬起江禮的下巴,又在他唇上輕啄一下,便放開,“知道你懂事,以后遇到什么委屈,盡管跟我說。去吧?!?/br> “嗯?;艨?,那我先走了。” . 江禮出門時,霍遲夏已經(jīng)不見蹤影,董助恭敬地帶著他去了那部領導專用電梯。讓他想起,半個月前,曾經(jīng)在這里跟霍總偶遇,霍慕東卻為了避嫌而裝作不認識他。 江禮沮喪地想:本來也不是在談戀愛,我沒有由怨恨他。 總不能強迫別人喜歡自己。 其實霍總幫了他不少,之前幫他敲打劉主管,現(xiàn)在又幫他替養(yǎng)父圓謊,一次次替他排憂解難,江禮是感激的。 但正因這樣,他更下定決心趕快搬出霍總的別墅。再這么不清不楚地住下去,可真成了金錢交易。反正早晚都要搬,晚搬不如早搬,正好他讓他請假回家,今晚索性就不回去了。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江禮是在大學城找到的江雄杰。江雄杰是某個大企業(yè)的班車司機, 工資雖然不高,但可以利用職務之便占些小便宜,他今天偷偷開單位的面包車, 給兒子送換季的厚被子, 接到江禮的電話后,便讓江禮來這里跟他匯合, 順便幫忙搬搬東西。 他才不考慮江禮繞路過來要多浪費多長時間,而江禮也習慣了, 他掐著時間, 不緊不慢地趕到學校時,就遭遇江雄杰一頓劈頭蓋臉的抱怨:“怎么這么慢?是不是故意拖時間,逃避勞動?還有最后一床被子,你去幫你弟搬吧,光宗, 放下, 讓你哥來, 別累著你?!?/br> 江光宗正不情不愿地抱著一床棉被, 聞言就要遞給江禮,結(jié)果他身邊的女朋友驚訝地問:“那是你哥哥嗎?怎么跟你長得一點也不像?” 江光宗神色一凜, 又把被子抱回去,粗聲粗氣地說:“不用他幫忙!剩這么點東西,我抱回去就是了,你們趕緊回去吧, 走走走,學校不讓外人逗留?!?/br> 打從青少年時期, 他喜歡的女孩子托他給江禮遞情書,江光宗的神經(jīng)就變得非常敏感, 果不其然,他女朋友一步一回頭,好奇地看著江禮。 “哎這孩子,你一個人拿得動嗎?”江雄杰還對著兒子的背影喊,滿心慈愛地擔憂他那身寬體胖、身形能把江禮裝下的大胖小子。 不過他的父愛收發(fā)自如,轉(zhuǎn)向江禮時,已經(jīng)換成冷冰冰的語氣:“到底有什么事不能電話里說,非得見面?” 江禮:“你一直追問我的那件事?!?/br> 這些日子以來,江雄杰不是電話轟炸,就是微信連發(fā),江禮十條里回復一條,他便改成辱罵,罵這個養(yǎng)子根本沒什么內(nèi)幕消息,就是胡說八道來騙他錢的。 江禮非常想拉黑他,但又怕沒了這個發(fā)泄的渠道,江雄杰會跑去公司鬧,讓他社會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