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社團(tuán)其他人看著她的動作,都有些驚訝,你看我我看你的,無聲的說著話,倒是沒人出聲打擾她。 這一做,她就坐到了第二天中午,就連蘭溪給她帶的飯也沒來得及吃,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終于將整件旗袍做好了。 此時距離比賽截止,只剩這最后一天了,但是她卻已經(jīng)趕上了。 社團(tuán)其他人從她說重做旗袍比賽的時候就一直關(guān)注著她的動靜,此時見她做好了,便有人忍不住湊過來,說是想要看看。 余桃桃看著眾人好奇的目光,便主動站起身來,將旗袍拿在手里抖了抖,展現(xiàn)給眾人看。 她選的顏色是鵝黃的,而此時,鵝黃的旗袍上,繡著大朵大朵的粉色薔薇,鵝黃與粉色,竟是展現(xiàn)出一種鮮明的融洽感來。 粉色的薔薇幾乎占據(jù)了整件旗袍,怒放的,含苞待放的,還有剛剛打著苞的,花朵們你挨我我挨你的,看上去花團(tuán)錦簇的一片,卻沒有一點凌亂感,反倒是給人一種勃勃生機(jī)的感覺。 幾乎是看見這旗袍的瞬間,所有人的視線便都被它攫住。 “……好漂亮!”有人喃喃驚嘆出聲。 趕上了比賽,余桃桃此時心情也很好,她得意的看著其他人,看著他們驚嘆佩服的目光,她只覺得神清氣爽,整個人都舒服了。 “我都說了,這件旗袍是我親手做的,你們現(xiàn)在信了吧?”她問道。 聞言,其他人連忙期期艾艾的表示,他們從來沒有懷疑過旗袍不是她做的,都是誤會。 余桃桃只是冷哼了一聲,又得意的道:“我就說,只要我多努力,說不定哪天就開竅了。你們看,我這不就是開竅了嗎?” 她拿著旗袍,臉色又興奮又夢幻,道:“我現(xiàn)在腦海里充滿了很多的靈感,我可以做出很漂亮的旗袍來的!” 蘭溪的目光在她手里的旗袍上定定的看了兩眼,過了一會兒才道:“桃桃,你還是趕緊將旗袍送去參賽吧,不然等下來不及了?!?/br> 余桃桃啊了一聲,這才想起來,急急忙忙的把東西收拾好,又急忙忙的把旗袍送去參賽的地方,終于趕在截止時間之前將旗袍送上去了。 到這時候,她才終于松了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熬了一天一夜的疲倦,也涌了上來。 蘭溪看她疲倦的樣子,道:“桃桃,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br> 余桃桃自己也感覺到很困了,她打了個呵欠,道:“那我先回去了,有事你打我電話?!?/br> 蘭溪點頭,目送著余桃桃離開,等看不到人了,她轉(zhuǎn)身打算去一趟圖書館。看見余桃桃做出的那件出色的旗袍,她難得的終于有了緊迫感。 以前和余桃桃還有社團(tuán)的其他人比起來,她絕對是在設(shè)計上天分最高的,便是老師都夸了她好幾次。而她,也習(xí)慣了余桃桃羨慕敬佩的目光,而現(xiàn)在,余桃桃所做出來的旗袍,卻已經(jīng)超出了她的水平,她再不努力,怕是就要被她趕到后頭去了。 想到這,蘭溪的表情就有些嚴(yán)肅。她急匆匆的往圖書館走去,卻沒想到走到一半的時候,會遇到兩個令她驚訝的人――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推著輪椅,而輪椅上則坐著一個模樣俊秀的青年。 顧青瑾看著她,輕而易舉的就想起了她是誰,道:“你是昨天來我花店買花的那個姑娘,我記得你身上的香味。” 白減沒說話,只是溫柔的笑。 蘭溪驚訝的看著他們,道:“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顧青瑾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湊到了她身邊,仔細(xì)聞了聞她身上的味道,道:“你身上的香味加重了啊,看來你和對方近距離接觸過,甚至關(guān)系還很親近?!?/br> 不然,也不會染上這么重的香味。 蘭溪皺眉看她,覺得這個女孩子和昨天一樣,仍然是神神秘秘。不,更準(zhǔn)確的形容詞,應(yīng)該是神神叨叨的,難道是腦袋有??? “……這位同學(xué),我們來是想在你們學(xué)校逛一逛,聽人說你們學(xué)校的風(fēng)景很不錯?!卑诇p溫聲開口道。 蘭溪扭頭看他,不得不說,足夠英俊的一張臉在某些時候是很占便宜的,至少看著白減的這張臉,蘭溪也做不出什么嚴(yán)肅的表情來。 其實對著顧青瑾那張臉,雖然覺得對方說話奇奇怪怪的,她也沒有什么反感的情緒,所以說,一張好看的臉,真的是足夠占便宜了。 她抿了抿唇,道:“我們學(xué)校的風(fēng)景的確很好,那邊還有一條楓葉路,現(xiàn)在那條路邊的楓葉都紅了,走在路上還會嘎吱嘎吱響,很漂亮的,你們可以去看看。” 她跟顧青瑾們說了楓葉路的位置,便打算離開了。 顧青瑾突然開口道:“你身上染上了他的香味,便代表你很有可能會成為他的獵物的。要想躲開他,那就要保持平常心,不要嫉妒,也不要貪婪……” 蘭溪扯了扯唇,對她露出一個十分敷衍的笑容來,便匆匆離開了,明顯不相信她的話。 對于她看神經(jīng)病的目光,顧青瑾也不生氣,白減卻是微笑道:“若是她聽你的話,也許能躲過這一劫?!?/br> 顧青瑾倒是沒放在心上,她只是隨口一說而已,聽不聽都是對方的事情。 “……她說的楓葉路是在這一邊吧?”她好奇的問。 白減嗯了一聲,確定了她的猜測,顧青瑾便立刻推著他的輪椅,道:“那我們?nèi)タ纯?,看看是不是像她說的那么好看。” 她推著白減去看了楓葉路,那條楓葉路還挺長的,高大的楓樹,至少也有拜年的歷史了,紅色的楓葉紛紛揚揚的落在地上,看上去十分漂亮。 顧青瑾走到一棵樹前,伸手撫摸著它粗糲的樹干,然后扭頭高興的對白減道:“這棵樹有一百三十歲了,還很年輕了?!?/br> 許多樹木都能活好久,甚至還能活上千年了,所以這棵楓樹的確還很年輕。 她往前走,白減便自己推著輪椅跟在她身后,看著她伸手撫過一棵棵的楓樹,然后扭頭告訴他這棵樹有多少歲了。 大多數(shù)的楓樹都是一百三十歲左右,很顯然都是一批種下的,也有的要更小一點,大概時候后邊補種的。 他們兩人這組合還是很吸引眼球的,尤其是坐在輪椅上的白減,再加上兩人顏值過分的高,來來往往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他們兩眼。 顧青瑾已經(jīng)摸到了中間的樹了,這棵樹很高很大,大概要三四個人合抱才能抱得過來。顧青瑾撫上樹身,很快的就知道了這棵樹的年級。 “……這棵樹竟然有八百年了??!”她驚訝的道,這已經(jīng)是一棵很有年紀(jì)的樹了,怪不得這么粗壯。 “嗯?”顧青瑾突然輕咦了一聲,她眨了眨眼,對推著輪椅來到自己身邊的白減道:“這棵樹,竟然有意識誒,雖然意識只是模模糊糊的。” 白減心中一動,道:“那你問問它,在這里最近有沒有看見什么奇怪的東西?!?/br> 顧青瑾嗯了一聲,便將自己的意思傳遞給了大樹。只是大樹的意識并不清晰,半天才理解她想問的是什么。 回憶了一下,半晌大樹才回應(yīng)道:“……學(xué)校前不久有個女孩子死了,那個女孩子經(jīng)常從我這里走過去,我看見她身上有個我不喜歡的東西,那個東西把她給害死了?!?/br> 顧青瑾向白減傳達(dá)了大樹的意思,道:“我問過大樹了,大樹說那個女孩子就住在學(xué)校的宿舍樓里,不過它不知道是哪個宿舍樓?!?/br> 白減思忖道:“學(xué)校里有一個學(xué)生死了,那肯定會有什么消息傳出來的……我先查查?!?/br> 他拿出手機(jī)來,先在網(wǎng)上搜了搜,并沒有搜到什么相關(guān)的消息,看來學(xué)校將這個消息壓下去了。思考了一下,他轉(zhuǎn)頭就摸進(jìn)了學(xué)校的內(nèi)網(wǎng)貼吧,這里只有這個學(xué)校的學(xué)生才能進(jìn)來。 很輕易的,他就找到了自己所想要的消息。 顧青瑾看著他的動作,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一雙眼就像是完美的水晶一樣,干干凈凈,澄澈無比,似乎能映照人心里所有的黑暗。 白減微笑了一下,他晃了晃手機(jī),道:“有時候,為了達(dá)到目的,是需要使用一些小手段的?!?/br> 他坐在輪椅上,顧青瑾便蹲下身來,為了方便,便趴在他的腿上跟著他一起看手機(jī)。 白減一邊翻著帖子,一邊道:“雖然學(xué)校這邊封鎖消息封得很快,但是一個學(xué)校的學(xué)生,總該是知道些什么的?!?/br> 主頁都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帖子,他便直接給自己弄了個管理員的權(quán)限,輕而易舉的便看見了被管理員所刪除的那些帖子。 等手指滑到某個帖子的時候,他輕聲道:“找到了!” 被刪除的這個帖子名字為:“……你們知道嗎,韓夢學(xué)姐在宿舍割腕自殺了!” 第36章 看完帖子, 顧青瑾和白減倒是對自殺的那位學(xué)生有了一點了解,對方名叫韓夢,是大四設(shè)計系的一位學(xué)生, 在設(shè)計上的天賦很高, 從大一到大四,斬獲了無數(shù)的獎項,眼看前途無量。 可是就是這么一個看起來前途一片光明的女孩子,突然就自殺死了,因此在學(xué)校還是引起了一定的轟動的, 學(xué)校的學(xué)生連開了好幾個帖子。 “……我聽人說, 這位韓夢學(xué)姐的死, 有古怪!聽說在她自殺之前, 嘴里老是嚷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說著什么“還不夠紅”這種神經(jīng)兮兮的話。就連她的室友也說,那段時間她整個人都有些瘋魔了, 看上去就像是魔障了?!?/br> “我看啊,她說不定是被鬼害了……不然她一個前途無量的準(zhǔn)畢業(yè)生跑去自殺,不是瘋了就是瘋了?!?/br> 帖子里有一些人說著這樣的話, 有人附和, 胡亂猜測,但是更多的人卻是沒人相信,只覺得這個回話的人在裝神弄鬼, 博人眼球。 而帖子往下拉,更多的則是學(xué)生們懷念這位學(xué)姐的回復(fù)。這樣一位優(yōu)秀的學(xué)姐,是很多學(xué)弟學(xué)妹崇拜的對象的。 白減在帖子里看見了很多這位學(xué)生的照片, 大多數(shù)都是她上臺領(lǐng)獎的照片,很顯然對方的確是個十分出色的學(xué)生。 等手指劃到一張照片的時候, 白減的手指突然停了下來。 顧青瑾瞇著眼,道:“她穿的衣服……” 這張照片也是這位韓夢同學(xué)上臺領(lǐng)獎的照片,照片里,她手里拿著獎杯,笑靨如花,身上則是穿著一身十分搶眼的大紅色旗袍,面料似是綢制的旗袍在燈光下有種光華閃動的感覺,而旗袍上的金色鳳凰更是欲要飛出來一樣,十分的漂亮。 透過照片,其實很多東西的感知都大大下降了,但是看見這件旗袍的第一眼,顧青瑾和白減都感覺到了不對。 白減低頭往下劃拉,接下來的照片大多數(shù)也是這個女孩子捧著獎杯的形象,而無一例外的,她身上都穿著那件大紅色的旗袍,看得出來,她十分喜歡,也十分看重這件旗袍,不然不會每次領(lǐng)獎的時候都穿它。 而對方的最后一張領(lǐng)獎?wù)掌?,也是如此,照片里的她看上去溫雅嫻靜,捧著獎杯正對著鏡頭微微而笑。她身上華美的旗袍因為獨特的設(shè)計又帶著幾分活潑青春,十分符合她這個年紀(jì),也將她的顏值也增添到了最大,十分的迷人。 看完所有的照片,顧青瑾心里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可是她思考了一下,卻實在想不到,這種怪異的感覺到底是什么,到底是哪里讓她覺得很奇怪? “……你這么看大概就知道是哪里怪異的?!卑诇p微微一笑,伸手將帖子劃到最上邊的一張照片,那大概是韓夢一兩年前的照片,照片里她沒有穿那件旗袍,笑得很陽光。 然后,白減又將帖子拉了下來,拉到了她的最后一張照片。 兩張照片一對比,顧青瑾終于明白了自己心里的那種怪異感是從哪里來的了――韓夢的最后一張照片,比起兩年前,她的容貌似乎發(fā)生了一些微妙的改變,就好像,她的臉逐漸向著另外一張陌生的臉靠近。 若是不仔細(xì)看,根本看不出那點區(qū)別來,但是兩張照片一對比,那種微妙的不同就出現(xiàn)了,這也是顧青瑾覺得怪異的地方。 看著韓夢最后拍的這張照片,顧青瑾道:“這就是那個女鬼的樣子?” 很顯然的,在最后一張照片的時候,韓夢已經(jīng)深受那個女鬼的影響了,便是自己的容貌,都發(fā)生了改變,或許那時候的她,已經(jīng)不算真正的“她”了,所以她的容貌也在向著那個女鬼的樣子傾斜。 白減的手指在膝蓋上微微敲打了幾下,道:“現(xiàn)在的情況很明顯,這位叫做韓夢的學(xué)生,的確是碰見了不干凈的東西……” 他的手指落在照片上韓夢所穿的那件紅色旗袍上,道:“而一切的不安穩(wěn)因素,也許就是從這件旗袍開始的?!?/br> 便是隔著照片,隔著手機(jī),這件旗袍上所透露出的不詳,仍是讓他們感受到了。 白減嘆了口氣,道:“消息還是太少了,也許要問問韓夢的室友,她們所知道的情況,應(yīng)該會更多一些。” 只是,他們要去哪里找韓夢的室友? 顧青瑾道:“往前邊走就是女生宿舍,韓夢每天會從這里經(jīng)過,很大可能,她就住在前邊的那個宿舍里?!?/br> 白減點頭,也覺得有道理,顧青瑾便推著他去了那邊。 女生宿舍那邊時不時的能看見有住在這里的女學(xué)生出入,樓底下則是有宿管大媽守著,防止非宿舍的住宿人員進(jìn)入。 顧青瑾和白減站在樓底下,這組合著實顯眼得很,來來往往的人都忍不住把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好在兩人對于其他人的視線那都是適應(yīng)良好,完全沒有一點不良的反應(yīng)。 顧青瑾站在那里,目光平靜的看著進(jìn)進(jìn)出出的學(xué)生,直到看到一個長發(fā)披肩,抱著書低著頭從宿舍樓里出來,匆匆往外走的女孩子之時,她的目光這才動了動。 等對方走到自己跟前之時,她才往前走了一步,笑著打了聲招呼:“你好啊?!?/br> 女孩子被她嚇了一跳,抬起頭來,一雙鹿眼瞪得圓圓的,驚訝的看著她。 顧青瑾便對她微笑。 杜萌萌眨了眨眼,表情有些疑惑,遲疑問道:“我,我認(rèn)識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