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想到那位神秘的山石大師,藍釉他們?nèi)滩蛔⊥鲁隹跉鈦?。那位山石大師的鬼神莫測的本事,他們也是見識過的,有他在,他們藍家肯定沒什么事的。 更何況,還有藍柯在。 大家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坐在最上邊的藍柯身上。 藍柯和他們不一樣,他們都是普通人,但是藍柯卻是那位山石大師的半個弟子,跟人學(xué)了不小的通天本事。以前也不是沒人上門探查過,但是都被他給處理了,那么這一次肯定也不例外的。 這么一想,其他人心里就更加放心了。 藍柯沒說話,只是坐在椅子上,伸手敲著桌子,耐心的等待著役鬼的回來。其他人討論了幾句,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最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也逐漸安靜了下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正合眼閉目養(yǎng)神的藍柯突然睜開眼來,臉上露出了幾分痛苦之色,捂著心口驚痛:“怎么會?” 坐在這里不敢離開的其他幾人見他這痛苦的表情,皆是表情一變。 “藍柯,你怎么了?”藍釉驚問道。 藍柯張嘴,想說些什么,但是一張口,嘴中吐露出來的卻是痛叫聲,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將他體內(nèi)的力量與魂魄抽出,頓時身魂撕裂,被暴力的撕扯而出。 藍柯的兄弟姐妹們看他這模樣,心中慌亂,卻不知道他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只能慌亂無措的問他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 藍柯痛得臉上青筋暴起,他伸手抓住胸口的衣物,痛叫道:“是役鬼,是役鬼!” 那些人,到底是對役鬼做了什么,為什么他會覺得這么痛? 無法,他只能選擇將自己和役鬼之間的聯(lián)系給直接切斷,而切斷的最好辦法,那就是直接將役鬼給殺死。 忍著魂魄撕裂的痛苦,藍柯哆嗦著手從領(lǐng)子里拿出一個荷包來,然后從荷包里取一束黃色的毛發(fā)來。 將毛發(fā)夾在手中,他口中喃喃念著咒語。 下一秒,黃色的毛發(fā)在他手中騰然燒起,火焰很快的將這束毛發(fā)給燒得干凈,連一點灰燼都沒留下。 與此同時,酒店之中,顧青瑾手下的役鬼慘叫的聲音突然消失,像是一瞬間被人掐住了喉嚨,沒了聲音一樣。 而后,下一秒,一道火焰從它身上燃起, 顧青瑾松開手,往后退了一步,看著火焰將這只役鬼給吞噬,將他焚燒殆盡, 白減道:“對方這是直接將役鬼給抹殺了啊,倒是果斷。” 顧青瑾抿唇,有些不悅的道:“他以為將役鬼殺死,切斷自己和役鬼的聯(lián)系,我就不能對他做什么了嗎?” 微微瞇眼,顧青瑾伸手,役鬼焚燒所產(chǎn)生的一縷青煙飄過來,繚繞在她的指尖,被她握住,捏在手心,而后竟是在她手心靜靜的焚燒起來。 “??!” 役鬼湮滅消失,身上的痛苦也隨之消失,藍柯禁不住松了口氣,但是過了幾秒,他卻又突兀發(fā)出一聲慘叫來,飛快的伸手扯開自己的衣裳。 襯衫撕開,露出他的背后來,他無力的伸手抓撓著背后的肌膚,呼喚著藍釉他們:“幫我看看,我的后背有什么!” 藍釉他們連忙湊過去看,看完之后,表情皆是一變。 背后肩胛的地方傳來一陣guntang的疼痛,像是有燒紅的烙鐵烙在上邊一樣,疼得他周身冷汗直冒。 見藍釉他們都不說話,他壓著痛叫問道:“怎么了,我背上有什么?” 藍釉失聲,臉色慘白,半晌才聲音哆嗦著遲疑說:“你的背上,有,有一只,一只,黑色的猴子……” 黑色的猴子? 藍柯面色一變,讓人急忙拿了鏡子來,扭頭對著鏡子照了照。 只見在他的背后那一大片的肌膚上,一只漆黑的猴子靜靜的趴在上,周身焦黑,像是一塊燒焦的黑炭一樣,湊近了似乎都能聞到那股燒焦的味道。 乍看之下,就像是真有一只活生生的猴子趴在上邊一樣,讓人心里忍不住咯噔一聲,似乎下一秒這只猴子就要站起身來,朝著你齜牙咧嘴。 此時,在鏡子之中,這只猴子白色的眼睛突然和藍柯的目光對上。 藍青瞇著眼盯著看了一眼,過了一會兒,她猛的朝后退了好幾步,指著藍柯的后背大聲的喊道:“它在笑!我懶看見了,它剛剛在笑!” “……” 似乎是為了證實她的所言非虛,藍柯后背上的猴子又動了一下,這次它張開嘴,似乎在撕咬著什么。隨著它的嘴巴咬下,藍柯突然痛叫了一聲,只覺得身上的一塊rou,似乎被生生的被人撕咬下去一塊。 藍家的其他人人心惶惶,藍釉問:“藍柯,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疼痛仍然如蛆附骨,藍柯將衣服穿好,臉上的表情陰沉而可怕,他說:“是人面瘡……” 但是這又不是普通人的人面瘡,普通的人面瘡根本就沒有這么大的威力。那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將役鬼化作人面瘡黏在他的身上。 而且,這人面瘡還是他的役鬼,當(dāng)初化作役鬼的時候有多痛苦,現(xiàn)在這只役鬼化作人面瘡,就能給他帶來多大的痛苦。 對方這是要他受到百般折磨啊。 藍柯閉眼,過了一會兒才道:“我需要聯(lián)系我?guī)煾??!?/br> 他后背的人面瘡,也許只有他師父才能解決了。 * 就在藍柯聯(lián)系他師父山石大師的時候,顧青瑾他們卻十分的悠閑。 那個人面瘡,以藍柯的本事是絕對拔除不了的,所以他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聯(lián)系他背后的那個人,或許就是顧青瑾他們所要找的那個奇奇怪怪的和尚。 “所以,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顧青瑾說,將手上折好的紙人拋在地上。 這紙人見風(fēng)而漲,不過眨眼間,便長成了一個一人高的“人”,是一個面相平平無奇的男人,是那種沒入人群里就完全看不見的那種。 顧青瑾對它道:“你去美人瓷那里盯著,如果發(fā)現(xiàn)了那個和尚,就告訴我。” 紙人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向外邊。 除了這個紙人之外,她還做了許多的千紙鶴,這些紙鶴得了她的吩咐,便立刻化作一只只小鳥,撲棱著翅膀去往小鎮(zhèn)的四面八方。 只要那個和尚出現(xiàn)在鎮(zhèn)上,就絕對不會逃過它們的眼睛,除非他采取了某種隱匿的手段,瞞過了紙人們的眼睛。 “那我們接下來做什么?”玄德問。 顧青瑾看了他一眼,道:“當(dāng)然是該做什么就做什么了?!?/br> 白減則是問他:“讓你查詢這三十年間,那間店賣出的美人瓷瓷器的動向,你查到了嗎?” 玄德呃了一聲,道:“這個,時間有些久了,所以,還需要一些功夫?!?/br> 白減看著他,他頭皮一緊,忙道:“我現(xiàn)在立刻就去查。” 而藍家那邊,他們也有人專門去盯著的,尤其是藍家燒制瓷器的窖里,只要藍家一有什么動向,他們立刻就會知道。 而顧青瑾和白減,這兩天沒事,便在小鎮(zhèn)上到處轉(zhuǎn)了轉(zhuǎn)。 永瓷鎮(zhèn)不愧被稱為瓷器小鎮(zhèn),到處都能看見各式各樣的瓷器,做工精美,尤其是美人瓷,賣得尤為的多,不過相較美人瓷店里所燒制的美人瓷,這些美人瓷的瓷器,看上去就顯得死板了許多。 兩人走走停停的,也不著急,倒是十分閑適。 就在顧青瑾推著白減看著一家小攤上的瓷娃娃的時候,就聽背后傳來一道驚訝的聲音:“咦,是你們??!” 顧青瑾轉(zhuǎn)頭,看見兩個年輕的男女站在自己身后,她微微挑眉。 見她滿臉陌生的樣子,年輕的女孩子拍著胸脯道:“我,是我?。∥覀円娺^的啊,就在b市大劇院里,當(dāng)時那個劉老……劉繼之在b市大劇院唱戲,我們在后臺撞上的啊?!?/br> 劉繼之…… 顧青瑾在心里默默念了念這個名字,的確覺得有些熟悉,她瞇著眼睛看了眼前的女孩,若有所思道:“的確有些眼熟……” 而后,她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年輕男孩上,突然恍然道:“是你們啊?!?/br> 胡青青:“……” 不是,我們兩個人,你怎么就記得葉明光???她忍不住抬頭瞪了葉明光一眼。 葉明光看向她,表情十分無辜。 顧青瑾若有所思的看向葉明光,目光里帶著幾分探究,道:“你最近有沒有覺得你身上有什么不對勁的?” 聞言,葉明光卻是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有些遲疑。 “明光,青青……”人群里傳來喚聲,是葉明光的父母,他們站在另一頭,問他們:“你們站在那做什么了?” 葉明光回過神來,和顧青瑾他們打了聲招呼,拉著胡青青就跑了回去。 葉母探頭往顧青瑾他們那里看了一眼,問道:“遇到朋友了?” 等看清楚顧青瑾和白減的模樣,她又喲了一聲,道:“你這兩朋友長相長得可真好啊?!?/br> 葉明光道:“那不是我朋友了,就見過一面而已,也不知道青青干嘛上去和人家打招呼?!?/br> 胡青青低頭,伸腳踢了踢地上的一塊小石頭,道:“我就是覺得他們兩人很投緣嘛,想和他們認(rèn)識一下?!?/br> 葉母笑了笑,問:“那你和他們認(rèn)識了嗎?剛剛說了些什么啊?” 胡青青抬頭看了葉明光一眼,道:“他們問,葉明光最近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的?!?/br> “……” 葉母臉上的表情一僵,她再抬頭望顧青瑾他們看去的時候,卻見那兩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她當(dāng)即心中一緊,下意識的問道:“他們?nèi)ツ牧???/br> 葉明光道:“大概是去其他地方逛了吧……媽,您怎么奇奇怪怪的?” 葉母看了一眼毫無所覺的他一眼,嘆了口氣,又強自打起精神來,道:“沒事……” 只是眉眼間,卻始終有一股憂愁徘徊不去。 葉父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 葉明光道:“我們?nèi)ツ沁吙纯窗?,順便吃點東西,我都餓了!” 說完,他率先往前走去,只是在葉母他們所看不見的視線里,他臉上的笑容卻瞬間垮了下來,伸手捂住了慌亂跳動的胸口。 “你不要太過分了,現(xiàn)在不是你出來的時候!”他壓低聲音了說。 一道聲音在他腦海之中響起,帶著淺淺的笑意,說:“你在外邊也該瀟灑夠了,怎么也該到我了吧?這么多年,我可是一直只能在你身體里看著你了……這是你欠我的!” 他說完,葉明光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自己的意識慢慢的被拽入一片黑暗之中。 “不!不要――”他在心里大聲喊著,但是卻完全沒有掙脫的能力,只能任由自己的意識被拉入一片黑暗之中。 “葉明光?葉明光?” “葉明光”睜開眼,就對上胡青青擔(dān)心的目光,她問他:“你站在這里做什么?” “葉明光”扯了扯唇,露出一個溫柔卻又十分僵硬的笑容來,說:“我沒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