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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近一天的茫然中,無論是穿行在鬧市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還是坐在方圓廣場安靜的角落,他的眼前拂之不去的始終是犧牲的王英、重傷的林童的身影,這些他的同事乃至他的愛人,他們幾天前還在充滿希望的工作著,享受著白晝和黑夜間彌漫的生活的樂趣和憂郁,但現在他們hellip;hellip;印征尤其不敢為林童設想一個未來,這令他也不敢面對昏迷中的林童,所以盡管在醫(yī)院的門口徘徊了很長時間,最后他還是打消了探望林童的念頭,離開了醫(yī)院。因為他不知道林童如果知道他已經發(fā)現了她留給他的那本黑本子和那上面的內容后竟然在此刻卻不敢面對現實時會怎樣的想他的為人,因為他知道林童之所以會將那個黑本子放在一個只有他才能猜得到的地方,正是希望不想讓別人知道,希望他能做出一個選擇,而且肯定是希望他能做出不同于現在滿腹委屈的、堅強的選擇。對,現在不是放棄的時候!rdquo;他想。 離開醫(yī)院后,印征走進了一條僻靜小巷的一家僻靜的茶館里,挑了一個角落坐下。待服務生上好茶走后,他從隨身攜帶的包里取出了紙和筆,因為再次選擇了堅強,他覺得只有將這段時間以來的所遇所聞理出一個頭緒并從中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不是試圖忘卻,甚至是下意識中的息事寧人,才是對工作的最大的負責,也才是對林童最大的安慰。 印征在本子上寫下了迄今為止他所掌握的一切和女郎系列失蹤事件有關的人以及現在可以確定的、不確定的結果。不一會兒,本子上便有了如下的羅列: 陳音,失蹤;嫌疑人,一個女人?證人,小美(遠走他鄉(xiāng)); 菲佳,失蹤;嫌疑人,一個女人;證人,孟葳(業(yè)已失蹤); 結論:嫌疑人為同一人:思宇。 根據: 1、戴上墨鏡,削短頭發(fā)(長?),思宇與孟葳認定的嫌疑人相貌吻合。 美女離奇失蹤案:美麗殺十(3) 2、在陳音最后一次出現在天瞳賓館的那一天,思宇曾和因貝在天瞳開房,時間吻合。 林童,重傷hellip;hellip;最大的嫌疑人mdash;mdash;思宇(他在此處打了一個問號,雖然事實證明思宇不可能是兇手,但難道她不會設局嗎?),黑本子hellip;hellip; 但漸漸的,在對已知線索的梳理中即使印征不能茍同陳音和孟葳的證詞不足為據的葉風的看法,他也感到自己似乎犯了一個錯誤,一個使自己的一切懷疑都經不起推敲的致命的錯誤mdash;mdash;失蹤者,在哪里呢,她們是死是活? 如果僅憑自己現在所掌握的對思宇懷疑的證據,是很容易就被像葉風局長那樣的推論所擊破從而顯得一無是處,畢竟,對嫌疑犯的指控,是要有事實為根據的。否則,一切都是空談?,F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在已有線索的基礎上,對思宇再次展開深入的調查,以期找到那些失蹤女郎的蛛絲馬跡。但hellip;hellip;我還有多少時間呢?印征問自己,據他對紀委書記王正的了解,相信在和他談過話后,對自己的處理決定會很快做出的mdash;mdash;于是他打開手機,撥通了紀委書記王正辦公室的電話。鈴聲響了很久但無人接聽mdash;mdash;無論如何,找到那些失蹤女郎才是當務之急mdash;mdash;掛機后,印征想。然后他作出了一個幾乎可以被無視直覺的人稱為冥頑不化的決定,到美院去,繼續(xù)林童沒有完成的工作,繼續(xù)自己已經做過的事mdash;mdash;繼續(xù)跟蹤思宇!繼續(xù)調查思宇! 思宇始終無法從那晚的驚悸中擺脫出來,盡管已經過了4天了,但一閉上眼睛,她的眼前就會閃現出那副令她恐悚不已的血淋淋的一幕,這使一直自詡為死亡的表現者并且在即使和印征談起死亡時也顯得那么先鋒而前衛(wèi)的思宇真真切切的知道了,死亡本身確實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但瀕死者抽搐的身軀和那散發(fā)出死亡氣息的噴涌不止的流血,包括那對于死亡來臨的麻木,那種由死亡所營造出來的令人絕望和驚悚的氛圍,才是最可怕的。 美女離奇失蹤案:美麗殺十(4) 而因貝自從4天前的那個晚上和她受到了一樣的驚嚇后一直沒有和她聯系,這令她感到忐忑不安,難道她是由于受到了極度的驚嚇生病了嗎,還是,正如她那天所說的,不想再保持那種關系了呢?明天就要上課了,但現在思宇覺得對自己對因貝,應該有一個了斷了,起碼她得為自己那天的話,向因貝道歉,畢竟在半個月前,她還為因貝在天瞳rdquo;賓館慶祝了生日,她不會那么快就忘了吧?回味著因貝生日那天的甜蜜的思宇其實知道,自己不敢面對的,是因貝可能的,移情別戀,如果真的如此,她想,除了死,真的沒有更好的解脫了。 吃過晚飯,因為因貝的手機一直關機,思宇不得已撥通了因貝的宿舍電話,舍友告訴思宇因貝沒在宿舍,但一會兒因貝將電話回了過來,不是在宿舍,而是在她們經常見面的一個小咖啡屋,雖然因貝在約思宇見面的電話中并沒有說什么,但思宇從她的口氣里可以感覺得到,她最不愿意面對的那一幕或許即將要成為現實了。結束還是死亡,難道真的就要成為現實了嗎?她想。收拾好后,思宇關好宿舍的門下了樓,一路向學校的后門目不旁視地走去。只是她不知道,在下樓的那刻起,她就落入了一直蹲守在樓下的印征的視線里了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