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rdquo;

    那么我們來談?wù)勍呶骼颾ull;尼基京的問題。rdquo;

    他的行為顯然被匯報上去了，瓦西里會毫不遲疑地用這些東西來攻擊他。里奧無法指望庫茲明能夠支持他，也無法猜測此次事件的哪個方面與他最為息息相關(guān)。

    你用槍指著他？然后你還打了他？他說你當時已經(jīng)失控，他說你服用麻醉藥，這些藥物讓你失去理性。他極力要求對你進行停職處罰。你要明白，他很心煩意亂。rdquo;

    里奧完全明白：死刑在這里不是問題。

    我是高級軍官，而且我下達命令。瓦西里不服從命令。如果都無視于命令，我又如何維持秩序，我們中的所有人又如何遵守命令？整個體系都將會瓦解。也許這是我的軍事背景所造成的，在軍事行動當中，不服從命令就是死刑。rdquo;

    正文 莫斯科2月16日（5）

    2010626 7:18:31 本章字數(shù):739

    庫茲明點點頭。里奧巧妙地利用軍法方針為自己作辯護：

    您說得當然沒錯，但瓦西里性格暴躁易怒。他其實承認的夠多了，他不服從命令，這是事實。但這家人的勾結(jié)行為激怒了他，我不是寬恕他的行為，您明白嗎？對于此類違法行為，我們已經(jīng)擁有適當?shù)捏w系，應(yīng)該將他們帶到這里才是。但瓦西里已受到適當斥責(zé)。至于藥物mdash;mdash;

    我已經(jīng)二十四小時都沒睡覺了，而且這些藥物是這里的醫(yī)生開給我的。rdquo;

    藥物是我最不關(guān)心的事情。我告訴過你，需要采取什么措施就采取什么措施。但我希望給你一句忠告。毆打軍官同事會讓你受到關(guān)注，大家很快就會忘掉你這么做是否有合理的理由。瓦西里一放下手槍，這件事本該就告一段落。如果你想進一步處罰他，你也應(yīng)該先將他不服從命令這件事匯報給我。你完全是自作主張，這是不允許的，永遠都不允許。rdquo;

    我道歉。rdquo;

    庫茲明離開窗邊，站在里奧身旁，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我有一個新的任務(wù)交給你：審問布洛德斯基。我希望你親自處理這件事，你也可以要求任何人mdash;mdash;比如某個審訊專家來協(xié)助你，但我希望當他在審訊的時候，你能夠在場。弄清楚這個人的真正身份至關(guān)重要，尤其你曾經(jīng)還被他表面裝出來的清白無辜所愚弄。rdquo;

    這是一個非同尋常的要求，庫茲明注意到里奧的驚訝之情：

    這對你會有好處。我們應(yīng)該根據(jù)一個人自己的所為來評判他，而不是根據(jù)他人為他所做的事情來評判。你有什么異議嗎？rdquo;

    沒有。rdquo;

    里奧站起身來，拉直自己的外套：

    我馬上就開始審問。rdquo;

    最后一點：我希望你和瓦西里來共同處理這件事。rdquo;

    正文 莫斯科2月16日（6）

    2010626 7:18:33 本章字數(shù):1053

    這里的牢房有三種。一種是關(guān)押牢房：呈正方形，地板上鋪著稻草，空間足夠三個成人男子并排躺著。每一個牢房里總是有五個犯人，這樣一來就過于擁擠，以至于誰也不能動彈，誰也不能伸展，就像是人類四肢的拼圖玩具。由于沒有廁所，必須要騰出空間擺放一只桶，這些人不得不當著大家的面在這個桶里大小便。一旦小便漫到桶沿，看守就讓囚犯把它拎到最近的下水道去，并警告一旦灑出一滴，就斃了他們。里奧聽著看守們在談?wù)撍麄円宦范⒅位斡朴频募S便和尿液時的滑稽表情，這桶晃晃悠悠的糞便和尿液就決定了他們的生死。這顯然是殘暴行為，但這種暴行出于一個目的：為了獲得更重大的利益。

    更重大的利益，更重大的利益。

    有必要重復(fù)這一點，應(yīng)將它深深印刻在每一寸思想當中，讓它成為自己腦海深處接受信息的用紙帶。

    在關(guān)押牢房之后，是不同設(shè)計的刑罰牢房。有些牢房里的冰水足有腳踝深，四面墻壁上覆蓋著霉菌和黏液。五天的刑期足以讓一個囚犯的身體永無恢復(fù)之日，疾病會在他的肺部永久地安家落戶。還有一些逼仄狹窄的牢房，就像木頭棺材一樣，他們會在牢房里留一些臭蟲進行繁殖，然后將囚犯脫光，讓臭蟲大快朵頤，直到囚犯在招供上簽名。還有軟木牢房，通過建筑的通風(fēng)系統(tǒng)對里面的囚犯進行加熱，直到他們的毛孔滲出血來。還有些牢房里裝有鉤子、鐵鏈和電線。對于不同的囚犯，他們有各種各樣的處罰手段。想象力是唯一的障礙，在這些處罰手段面前相形見絀。

    如果想要為這些處罰手段進行辯解，其實很簡單，而且理由也令人信服，只需要不停地重復(fù)這些人都是敵人rdquo;就行了。如果里奧沒有在戰(zhàn)爭期間看過同樣極端的處罰手段，又該如何？的確，情況會更加糟糕。如果戰(zhàn)爭沒有為他們贏得自由，又該如何呢？如果這不是同樣的情況，如果這不是一場反對不同敵人的戰(zhàn)爭，盡管是內(nèi)部敵人，但同樣也還是敵人，又該如何？這還有必要嗎？答案是肯定的。他們這個體系的生存才證明一切；一個黃金時代的前景才證明一切，在這個黃金時代，任何暴行都將不復(fù)存在，在這個黃金時代，人民生活富足，貧窮將成為記憶。這些懲罰手段雖不稱心如意，不值得稱贊，以自己工作取樂的那些軍官們也令人不可思議，但里奧不是傻子。這種自我辯解的結(jié)果文雅嫻熟，但其中多少夾雜著些許否定，這種否定就像一顆不消化的豆莢滯留在他的上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