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jié)
兩人絮絮低語。 快要睡著之際,陳宴忽然說:“那晚在酒吧,你離開沒多久我就走了,沒有和別的女人喝酒,更沒有亂來?!?/br> “以前也沒有?!?/br> 周知意混亂的神思被他拉回來:“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你說過,戀人之間要有不用去要求的坦誠和不需要解釋的信任?!?/br> 陳宴溫聲:“以前是我做的不好,以后我會努力。” “不用了。”周知意轉(zhuǎn)身擁抱住他:“你不用刻意解釋?!?/br> “我都相信你?!?/br> ****** 陽歷六月底,是這年的端午節(jié)。 周知意和陳宴回到寧弋過節(jié)。 徐碧君一大早就去了菜市場,和周明溫一起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四人圍坐餐桌落座,徐碧君渾濁的眼睛笑出光亮,皺紋順著眼角溫柔蔓開:“我們一家人終于又聚齊了。” 四個人,五把椅子,空出來的那個位置擺了副碗筷。 那是留給周向宸的。 …… 周知意帶陳宴去了寧弋大學。 盛夏,驕陽似火,濃蔭如蓋,陽光熾烈鋪灑一地。 兩人牽著手,在樹蔭下的校道上慢慢走過,從圖書館到cao場,從cao場到宿舍,沿著陳宴當年漫無目的走過的痕跡,重走一遍。 填補了他左手邊的空缺。 當天晚上,舒月靈約周知意見面。 約定的地點在一家風格文藝的清吧,周知意到時,舒月靈已經(jīng)等在那里。 舒月靈選了一個視野較好的卡座,能清楚看到臺上演唱的樂隊。 她們各點一杯雞尾酒。 “落日黃昏,味道不錯,嘗嘗。”舒月靈笑著看她。 周知意抿了口酒,口感偏甜,酒精味很淡,更像杯果飲。 她說:“挺好喝的?!?/br> 舒月靈垂眼喝了口:“我第一次來這家酒吧,喝的就是這個。” 周向宸幫她點的。 兩人安靜地看著舞臺,聽樂隊演唱。 周知意猜到舒月靈有話想和她說,但對方不開口,她也就不問。 一曲結(jié)束,舒月靈轉(zhuǎn)眸看過來:“看到你和陳宴現(xiàn)在這樣,真替你們開心?!?/br> 周知意眼睛彎了彎:“也要多謝你當時勸我。” “我哪有什么功勞,你只是遵循了內(nèi)心的選擇?!?/br> 舒月靈斂了笑,臉上現(xiàn)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沉默幾秒,她終于開口:“知意,我要訂婚了。” 周知意微微一怔,隨即笑了:“恭喜啊。紀航哥和你很般配,祝你們幸福?!?/br> 說心里完全沒感覺是假的,周知意既為舒月靈開心,也不可不免地隱隱落寞。 可這一切又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人都是要往前走的,不是么? “我這幾天總是夢到向宸?!笔嬖蚂`手指撫過杯壁,沒抬眼。 “我夢到他跟我道別?!?/br> 周知意心口像被人緊緊攥了下,她沒說話。 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半晌,她緩聲道:“哥哥會替你開心的?!?/br> 舒月靈:“我想也是,他是那么溫柔的一個人?!?/br> 溫柔到后來的很多年,她的眼里都再看不進任何人。 臺上的男生在唱一首輕緩的民謠。 舒月靈笑了笑:“我第一次來這家酒吧就是和向宸一起。大一暑假,他從海市跑來,向我表白?!?/br> 周知意:“你當時答應了嗎?” “我那時候任性地很,心里明明開心地不行,卻非要給他制造點波折?!?/br> 當時的場景清晰如昨。 面前的少年眉目俊朗,耳根不動聲色地紅了一片。 她指著臺上的駐唱,笑盈盈地給他出難題:“你去臺上替他唱接下來的那首歌,唱完我就答應你。” 她知道他不愛出風頭,卻偏偏要難為他一番。 好像只有這樣,才足以證明他的喜歡。 沒想到他只是輕輕一笑,就答應了。 上臺之前,他揉了揉她的腦袋:“一言為定,不許耍賴?!?/br> 白衣少年坐在臺上,仿佛全世界的光亮都籠在他身上。 他的目光,卻只在她身上。 …… 臺上音樂停止,駐唱對著話筒開口。 “下面這首歌,送給九號桌的舒女士,祝她平安順遂,一生幸福?!?/br> “《后來》?!?/br> 周知意對駐唱道謝,從臺側(cè)回到位置上。 吉他聲起,她側(cè)眸看向舒月靈。 女人捧著酒杯的指尖輕顫,視線一眨不眨地落在臺上。 今晚的駐唱穿了件白襯衫,年輕清俊,笑起來溫柔,讓她有一瞬的恍然。 她怔怔望著舞臺,眼里有遺憾,有釋然,亦有無處寄托的哀思。 她的少年,清俊溫柔,陽光和煦,在她心里落下一場永不停歇的春雨。 他曾淺笑低吟,為她唱著那首《后來》。 可惜,后來的他們,沒有后來。 …… “永遠不會再重來。 有一個男孩/愛著那個女孩?!?/br> …… 我要放下你,往前走了啊。 ****** “哥哥他一定會開心的吧?!?/br> “嗯。會的。” 深夜,徐碧君和周明溫都早已熟睡,周知意抱著枕頭悄悄溜進陳宴的客房。 他們擁抱著,交頸而眠。 “阿宴,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幸運啊。” “為什么?” “因為我遇見了你,因為我又遇見了你?!?/br> “……我也是?!?/br>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br> 多幸運,他們有機會重來。 第94章 94 周知意家離陳宴的公司比較遠, 隔著一個城區(qū),不堵車時車程也要四十分鐘。 可陳宴好像從不覺得辛苦,只要她人在a市, 應酬到再晚, 他都寧愿繞遠路去她那里。 只有在他偶爾喝多醉酒才時不會去。 不想她犧牲睡眠時間照顧他, 也不想她擔心心疼。 剛開始周知意對這種情況并不知曉,以為他只是累了懶得再跑。畢竟兩個人并沒有名正言順地同居。 后來偶然一次, 她半夜心血來潮開車去他家, 才正巧撞破這件事情。 周知意心疼地不行,為此和他鬧了好幾天別扭。 等陳宴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 她就收拾東西搬到了陳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