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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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所改善, 給你換副藥吃, 恢復(fù)的不錯?!?/br> “苦嗎?” 怕苦星人第一反應(yīng)是這個,給老爺子整笑了,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再苦也要吃,難不成你還想繼續(xù)當(dāng)黑黑的丑丫頭?” 不不不不不,阮清秋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怕了?那就好好吃藥?!崩蠣斪雍搴⒆右粯樱托牡?。 “知道啦~”阮清秋說著,從懷里掏出兩個rou包子,拿裝食物的瓷盆裝起來,問:“阿爺,明天你自己熱了吃,一個芹菜rou餡兒,一個香菇rou餡兒,您比較喜歡什么口味?下次我賣回來?!?/br> 老爺子雖然習(xí)慣了小弟子時不時搞點(diǎn)好東西來孝敬自己,但每次總?cè)滩蛔⌒睦锱?,眾叛親離的孤寡老頭有人關(guān)懷,至少有了慰藉,也不算晚景凄涼。 為此,老爺子表達(dá)了自己的感動,指著瓦罐里正咕嚕冒熱氣兒的巨苦中藥說:“秋秋啊,去,把這罐藥喝完。” 阮清秋:什么溫情?都是假象,糟老頭子壞得很! 她邊喝邊四下觀察老爺子住的屋子,屋頂隱約能看到星光,窗戶紙也破了很多,棉被起坨坨了都,床單被套不知道多久沒換洗,還有桌子、地、小櫥柜…… 看得阮清秋頭疼,得,明天的安排有了。 她提著何美芳給的兩個帆布袋,慢悠悠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算盤著怎么修葺屋頂,想了半天最后得出,找張支書幫忙。 就連棉被起坨,阮清秋也搞不定,這事只有會彈棉花的專業(yè)人士才能辦到。 就連拆被套都不簡單,這會兒的被套可不是一個布套,它是由兩塊單獨(dú)的布組成,有花面的在上面,下面素色的布更大,用來包裹住被子邊角,四個角疊成好看的形狀后,再用針線固定住。 總之,很麻煩,在阮清秋的記憶中,九十年代末期,她奶奶還在沿用,直到千禧年后才逐漸被淘汰,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秋秋,阿奶尋思,十斤棉花省一點(diǎn),可以勻些出來,給你也做一件小棉衣,你喜歡啥花色,這兩天自己去買回來?!崩咸呎f邊遞給她兩張布票和三塊錢。 阮清秋無奈,把牛家那事給老人家簡單說了說,“所以,那個女孩的mama為了表示感謝,送了兩套新的棉衣棉褲給我,您別擔(dān)心我沒衣服穿,十斤棉花都給您和李阿爺做棉衣,好嗎?” 說著,她把那個袋子提到堂屋里,一一展示給老太太看,又把干果零食拿了大半出來,“還有這些,您和小林子吃,我留一些在屋里就行。” 老太太長吁短嘆一番,感慨造化弄人,終于安心做棉衣了。 清晨,天色未亮,杏花村已經(jīng)熱鬧起來。 “羅嬸,等會兒分糧,讓我阿虎給你們幫忙去唄。”張翠蓮探著頭,半個身子趴著到院墻上,熱情地說道。 “不用了,我們老的老小的小,能掙多少工分啊?自己就能用車推回來。”老太太低頭擺弄飯菜,淡淡地回她。 張翠蓮撇撇嘴,把身體縮回自家院子,神態(tài)頗有不滿。 “她怎么看起來不太高興,熱心成這樣?不幫忙就渾身難受?”阮清秋見了,納悶得很。 顧青林小聲解釋:“才不是熱心,前些年我身體特別差,阿奶也力不從心,就喊他們幫忙把分的糧背回來,每次給五角跑腿費(fèi)?!?/br> 哦,原來是到手的鴨子要飛,所以不高興。 “以后我在,用不著別人幫忙,把你和阿奶的工分冊給我,準(zhǔn)備好籮筐,咱們一會兒就出發(fā)。”阮清秋聲音沉著冷靜,聽著就叫人安心。 “有秋秋在,阿奶放心。”老太太笑瞇瞇地說,手上的針線活兒也不停。 接過祖孫倆的工分冊,阮清秋盡管做好了可能很少的準(zhǔn)備,心里還是吃了一驚,實(shí)在太少了。 這能分到多少糧?夠他們吃一個月嗎?那平時的開銷,哪來的? 尤其是那筆高額彩禮,顧善榮不像是愿意掏這么多錢和票,來供養(yǎng)兩個老弱病殘的人,就算愿意,估計也夠嗆。 顧青林給她解了疑惑:“阿奶以前是地下黨員,幫著做飯和傳遞情報,解放后成了退休黨員,國家給養(yǎng)老,縣里每個月都發(fā)錢和票,所以……” 竟然是這樣,難怪老太太不僅能拿出那筆彩禮,時不時還給幫忙干活的鄰居一些辛苦費(fèi)。 “加上我父母給的一些,所以我們生活還過得去?!鄙倌暾f著,羞恥地紅了臉,自己好廢物。 “有阿奶在,秋秋別擔(dān)心咱兒吃不上飯?!崩咸πΓ蛄艘谎鄣椭^,變成鵪鶉的孫子,她說:“而且,我們林子,雖然肩不能挑,但他會寫東西啊!” 阮清秋頓時露出感興趣的模樣,老太太見狀,停下手里的活兒,自傲道:“我們林子呀,從兩年前開始給省報紙投稿,賺了一百多稿費(fèi)!” 顧青林臉更紅了,在阮清秋面前,他就是莫名地自卑,總覺得這些都不值一提。 在鄉(xiāng)下,一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男性,能算是男人嗎? 這樣的他怎么能保護(hù)和照顧好眼前的少女,少年沮喪地把頭顱低垂著,想到自己可能活不過明年……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心靜自然涼“和”頭痛欲裂“灌溉營養(yǎng)液~ 第49章 竟該死的可愛?。ǘ?/br> “可以啊, 小林子!” 阮清秋雙眼放光,激動地一巴掌拍在少年肩上,人都給她拍得踉蹌了幾步。 這一掌直接把顧青林拍懵了,也把那些亂七八糟喪喪的情緒拍飛了, 他揉著有些疼的肩膀, 傻乎乎地笑起來。 “小小年紀(jì)就會掙錢養(yǎng)家, 厲害!” 阮清秋是真心佩服,想她十二三歲時, 還是個剛上中學(xué)的初中生, 能少向家里伸手要錢就不錯了, 更別提賺錢養(yǎng)家。 “是吧, 我就這么說!”羅老太太臉上洋溢著開心驕傲。 “對啊, 還是靠寫東西賺錢, 聽起來就很高大上!”阮清秋仿佛彩虹屁精附體, 她覺得超厲害。 顧青林抿著唇, 笑意卻從眼里流露出來,臉蛋紅紅的, 聽到這話卻是一愣:“高大上是什么意思?” “呃,就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意思,簡稱高大上。” 又學(xué)到了一個新詞,少女嘴里總是蹦出一些有趣的詞匯, 顧青林不由地想到。 “羅阿奶,你在家等著,我和小林子去就成?!?/br> 說著, 她挑起兩個籮筐走前面, 少年手拿麻袋走后面,一起往曬谷場去了。 一路上, 都是手挎竹籃、肩背竹簍、肩挑籮筐的村民,有個別人家還推獨(dú)輪車,這是家里壯勞動力多的人,他們的共同點(diǎn)就是滿面紅光。 辛苦一年的勞動成果就要到手,關(guān)乎明年一整年的口糧,眾人自然是期待又高興,能不能過個好年就看今年的收獲了。 小小的工分冊承載了人們太多的希望,輕飄飄的小冊子登時變得沉甸甸的。 寒冬亦不能阻止村民的熱情,他們?nèi)页鰟?,殷切地望著那些高高堆起的糧食,等待張獻(xiàn)民說話。 此時,曬谷場上人聲鼎沸,熱鬧得像年前的集市。 生于九十年代的阮清秋從未經(jīng)歷過這種場面,熱烈、希望、喜慶,全是正面情緒,她不由自主地也跟著期待起來。 分糧前,村支書要做一個總結(jié)報告會,簡單來說就是告訴大家,今年各種農(nóng)作物收獲了多少斤,交了愛國糧后,除去社員應(yīng)得的那部分口糧,是否還有余糧。 除了以上,社員最關(guān)心的便是余糧分紅,隊(duì)上養(yǎng)的豬什么時候分,以及食品公司的收豬人員來村里收生豬的日子。 隊(duì)上養(yǎng)的豬就是指牛棚里老爺子養(yǎng)的那些豬,這些豬不賣給食品公司,是隊(duì)里年底給村民分rou吃的,至于隊(duì)員們自己養(yǎng)的豬,一般人家根本舍不得吃。 為啥呢? 因?yàn)轲B(yǎng)豬是農(nóng)民一年到頭最大的副業(yè)經(jīng)濟(jì)來源,可以說兩頭豬就能撐起農(nóng)家人收入的半壁江山,相當(dāng)于兩個男勞動力的勞動收入,可謂是舉足輕重,輕易不殺來自個兒吃。 張獻(xiàn)民的報告結(jié)束時,人們已經(jīng)自覺排起長龍,還有人為了早些分到糧,爭搶插隊(duì)差點(diǎn)打起來,這些吵吵鬧鬧的場面,絲毫不影響村民們喜滋滋的心情。 阮清秋不爭不搶,安靜地排在隊(duì)伍的中后段,這時候她懷念起手機(jī),起碼可以打發(fā)一下等待的無聊時光。 不過,很快她就不覺得無聊了,隊(duì)伍里的女人們開始聊起家長里短,從吃的到拉的,從孩子到丈夫,從小媳婦到老太太,從本村到隔壁村,無所不聊。 糧還沒分到,猹吃瓜吃了個不亦樂乎。 顧青林看著表面冷清,實(shí)際上耳聽八方眼觀六路,眸子晶亮晶亮的少女,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寵溺的笑。 這個樣子,好喜歡,看也看不夠,竟該死的可愛! “我聽到風(fēng)聲,丁家想讓嫁到阮家的小女兒離婚!” “啊?不是吧,真的假的?” “很可能是真的,阮家那小兒子勞改二十多年,等他出來,黃花菜都涼了!” “也是,雖然丁家那小女兒不年輕了,也還不算老呢,趕緊再嫁人就對了!” “哎,說是這么說,別人會怎么看她?” 誒?什么情況,阮清秋讓顧青林排好隊(duì),靠近了幾步,那些人居然不再討論了…… 可惡!說話說半截,急死猹秋秋了! 她黑著臉走回來,郁悶得很,偏這個時候,還有人不識趣地來自己面前蹦跶。 “喲,四丫,這就是你那個小男人?。俊比钚阈汴庩柟謿獾?,朝一旁的阮甜甜擠眉弄眼。 “秀秀,好好說話,這是我們的妹夫?!比钐鹛鹇曇魷販厝崛岬?,語氣卻頗為嚴(yán)厲。 她盯著阮清秋看了半晌,兩條柳葉眉擰成了一團(tuán),滿腦子都是——極品堂妹怎么變漂亮了? 要不是那熟悉的五官,要不是這是個沒有整容的年代,阮甜甜懷疑堂妹整容了。 觀察了半天,她最終得出了個結(jié)論:只是變白了而已,還有那些濃郁的體毛也變少了,露出了本來面目。 想想阮家容貌最好的小叔和顏值超高的原四嬸,阮清秋的顏值好才是正常的。 那么,她怎么突然開始容貌正常了?這中間發(fā)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變故? 明明前世,堂妹丑了一輩子…… “哎,我問你,你咋變白了?”阮秀秀突然湊得很近,盯著阮清秋瞧個不停。 這時,一直悶聲不坑的少年說話了,他丹鳳眼微彎,輕聲道:“秋秋,這就是你那個沒你白的堂姐?。俊?/br> “我,我沒她白!” 阮秀秀瞪大了眼,指著自己,看看阮清秋,又看看阮甜甜,一臉難以置信。 此處動靜早已吸引了周圍吃瓜群眾的注意力,都看看阮秀秀又看阮清秋,一致得出結(jié)論:“你堂妹確實(shí)比你白啊,小妹?!?/br> 當(dāng)堂妹殷切地目光看向自己時,阮甜甜麻了,既不想當(dāng)眾說謊損毀自己形象,又不想夸阮清秋,目光躲閃了片刻,她咳了咳小聲說:“差不多吧,還行。” 阮秀秀仿佛被這個事實(shí)打擊傻了,一時之間難以接受,紅著眼跺跺腳氣跑了。 阮清秋:就這?她還沒放大招呢,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看了眼滿臉單純的顧青林,她悄悄豎起一個大拇指,真會挖苦人,有未來大佬那味兒了。 少年看了,彎起眉眼,笑得純良無害。 阮甜甜也不自討沒趣,轉(zhuǎn)身走朝阮家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