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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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卿面無血色的小臉露出來,看得陸延心頭一抽。 “小童回來啦?!迸艘簧淼牟贿m,看到兒子卻還是會從心底笑出來。 小童抱住mama,“mama,你是不是腰又疼了?” 蘇卿搖搖頭,“mama沒事?!?/br> 時間不早了,她帶小童去洗澡。 陸延站在她身后觀察,見她走路姿勢明顯跟平時不同,硬挺著腰,像拴著千斤重的石頭。 他跟在后面來到浴室門前,看著蘇卿的背影扶著玻璃門框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蹲下來,隱隱地還能聽到“嘶嘶”地抽氣聲,常年面對危險的陸延知道,那是忍痛的聲音。 他看不下去了,大步上前,挽起袖子,從蘇卿手里奪過花灑,然后輕輕地像是扶著易碎的珍寶,把她扶起來,讓她站到一邊,“我來幫兒子洗澡,你先歇著去?!?/br> “你會嗎?”蘇卿問道。 幫小孩洗澡可是技術(shù)活! 陸延蹲著,回頭看她,視線從頭到腳掃了她一邊,又迎上她的目光。 蘇卿被他看得心跳凌亂,似乎想起了什么,臉都紅了。 她乖乖退出浴室,把兒子交給他爸。但還是不放心,一直站在浴室門口看著他們爺倆,生怕陸延粗手粗腳的把兒子搓疼了。 沒想到父子倆配合得還挺好,不一會兒就洗完了。 小童睡前要聽mama講故事。 但陸延看蘇卿,女人柔弱的樣子,明顯辛苦了一周末加上身體不適,現(xiàn)在她才是最需要休息的。 于是他對蘇卿說:“你先去睡覺,我給兒子講故事?!?/br> 蘇卿又露出不信任的眼神,心想你能會講兒童故事? 陸延下巴往她房間的方向一抬,用不可抗拒的口吻命令道:“快去!” 小童等mama回到房間后,忍不住提醒:“爸爸,你這么兇,女孩子不會喜歡的?!?/br> 陸延被兒子一噎,不自在地說:“你個小孩懂什么。” 法國長大的小孩嘆氣搖頭,被國產(chǎn)直男蠢到了。 陸延確實不會講兒童故事,心想也不能給兒子講案子吧,畢竟兒子才四歲。 他想了想,講起了武俠小說里的故事。 小童越聽越精神,“爸爸,我也想練凌波微步!你帶我去段譽(yù)掉下去的山洞好不好!我們一起練北冥神功,稱霸武林!讓mama當(dāng)武林盟主!” 陸延頭疼,眼瞅十二點(diǎn)了,小孩怎么還不困。 孩子他媽敲門進(jìn)來,氣鼓鼓地問:“你們怎么還在講故事?小童明天要上幼兒園的,現(xiàn)在還不睡他明早能起來嗎?” 柔柔弱弱的小女人,幾句話就把父子倆一起訓(xùn)了。 小童閉上眼睛,假裝睡覺,但滿腦子都是爸爸講的天龍八部。 陸延跟蘇卿一起出來,看著女人扶著墻走 路,問道:“你腰怎么了?” 第12章 有的人生來就是為了讓另…… 蘇卿:“老毛病了,沒事?!?/br> 陸延:“你以前沒這問題?!?/br> 蘇卿:“嗯,生完小童落下的病根?!?/br> 蘇卿轉(zhuǎn)過身,靠在墻上,緩解腰部壓力,同時禮貌微笑,看著定海神針?biāo)频年懷?,意思是:你是不是該回家了?/br> 陸延也看著蘇卿,眼神深邃,繼續(xù)追問:“怎么落下的病根?” 看來他非要“破案”不可。 蘇卿無語,“你又不是大夫,問那么多干嘛?!眴柷宄擞帜茉趺礃?,又不能止痛。 陸延像是能聽到她心里怎么想的,長腿往前一邁,將她打橫抱起。 蘇卿身體懸空,下意識地?fù)ё£懷硬鳖i,嚇了一大跳:“你干嘛呀!” 五年過去了,陸延對蘇卿做這種事,還是這么順手。 他走到她門前,踢開房門,把她輕輕地放到床上,掀開被子,硬邦邦地說:“進(jìn)去?!?/br> 蘇卿不敢動,滿眼防備地看他,“你你你……你想怎么樣?” 陸延冷笑:“我想怎么樣的話,你能怎么樣?!?/br> 蘇卿瞄了眼他強(qiáng)壯的胸肌,想想也是。 陸延見蘇卿還是一動不動,繼續(xù)催促:“快點(diǎn)。”語氣像教官訓(xùn)兵。 蘇卿委屈地撅噘嘴,慢吞吞地縮進(jìn)被子里,不知道陸延下一步會做什么,腦海里揮之不去的都是他以前獸性大發(fā)的場景…… 她躺平后,陸延幫她蓋好被子,然后把靠墻的椅子搬到床邊,坐在上面看著她。 蘇卿又問:“你到底想干嘛呀?” 陸延反問:“你的腰到底怎么回事?” 蘇卿嘆氣,心想今天不老實交代,審訊王者陸大隊長肯定不會放過自己,“法國那邊沒有坐月子一說,我當(dāng)時也不太懂這些,所以坐月子時沒養(yǎng)好身體。以前來例假時沒有的毛病,現(xiàn)在全都有了?!?/br> 她說得輕飄飄的,就像在說我今天早上吃了什么。 她不想跟別人說太多這些事,尤其是陸延,搞得像自己在賣慘。 本以為陸延聽完會安慰自己,她都想好客套話了,但陸延一直沒說話。 蘇卿納悶,就算是聽到陌生人這樣的經(jīng)歷,也會禮貌性的安慰幾句吧,陸延對自己就這么冷清? 她抬眸偷看陸延,呆住了。 陸延的眼神很復(fù)雜,有心疼、有愧疚、有怨恨,還有很多很多,夾雜在一起,竟讓鐵血錚錚的男人紅了眼眶。 蘇卿從18歲認(rèn)識他到現(xiàn)在,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流露出這么脆弱的神情。 她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喂,你沒事吧。腰疼的是我又不是你,你不至于吧……” 陸延心想,要疼的是我就好了。 但男人話到嘴邊,卻是硬邦邦地說:“睡覺!”依舊是教官訓(xùn)兵的語氣,甚至更兇。 蘇卿被他兇得往被子里縮,只露出一雙水汪汪地眼睛,心想我干嘛被他吼住,又氣不過地瞪他一眼,但也僅此而已,不敢繼續(xù)在陸延心情不好時惹他。 她轉(zhuǎn)過 身子,背對著男人,心里罵他是狗,明知道她身體不舒服還那么兇。 過了一會兒,身后沒動靜,她又轉(zhuǎn)回頭來,竟見陸延一直盯著自己看,眼神還是那么復(fù)雜、悲傷…… “喂,你不會想在這兒坐一晚上吧?” “問什么問,快睡你的?!?/br> 蘇卿又氣鼓鼓地轉(zhuǎn)回身子,懶得管他了,心想狗男人就是狗,才溫柔沒兩天就打回原形。 周末的工作已經(jīng)讓她很疲累,再加上身體不適,早就在強(qiáng)撐著精神,躺下放松后很快睡著。 陸延聽到她平穩(wěn)的呼吸,長長地一聲嘆息。 難怪她回來后,不愿意接受自己。 這些年,她一個小姑娘獨(dú)自生養(yǎng)孩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而自己作為“罪魁禍?zhǔn)住保B她經(jīng)歷過什么都不知道。 他開始后悔當(dāng)初不該放手。 夜里,蘇卿踹被子,他幫她蓋好。 蘇卿睡覺時手會不自覺壓著胸口,容易做噩夢,他幫她把手放到身側(cè)。 這一晚,被人伺候著的蘇卿舒舒服服地一覺到天亮,睜開眼睛時,竟見陸延坐在凳子上睡著了。 他該不會在這兒守了一夜吧? 她坐起來,被子摩擦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陸延覺輕,馬上醒來。 清晨的光透過紗簾照到女人微微凌亂的頭發(fā)上,她睡眼惺忪地看著男人,男人溫柔地笑了。 陸延幫她倒了杯溫水,問道:“腰還疼嗎?” 蘇卿接過水,咕咚咕咚地都喝完了,搖搖頭道:“白天還好?!?/br> “那好,我晚上再過來?!?/br> 蘇卿:?! “不用了吧,我過兩天就好了。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你這樣休息不好會影響工作的……” 陸延伸手,打斷她的客套話,“把你家鑰匙給我。” 蘇卿在想怎么拒絕。 陸延催促:“快點(diǎn)。” 蘇卿乖乖聽話,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跟以前一樣,對嚴(yán)肅起來的陸延不敢不從。 只是以前陸延嚴(yán)肅是為了讓自己配合他做這樣那樣的事,現(xiàn)在是讓她睡覺、吃飯、上車…… “送完小童后,我送你去上班?!?/br> “不用了。” “高峰期擠地鐵你得站一路。” ……確實。 陸延渾身散發(fā)著不容拒絕的氣場,蘇卿跟兒子坐在后排,想了想,決定閉嘴。 等蘇卿把兒子送到幼兒園,回來上車時,陸延回頭看剛打開后車門的她,“我不認(rèn)識你公司的路,你坐前面來幫我指指路。” 蘇卿沒多想,搬到了前排,等車開起來,導(dǎo)航開始工作,蘇卿才反應(yīng)過來:他不認(rèn)識路,但導(dǎo)航認(rèn)識??! 她斜瞄了瞄陸延,覺得狗男人就是在騙自己過來坐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