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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偏執(zhí)狂太子暗戀我(重生)在線閱讀 - 第58節(jié)

第58節(jié)

    對蘇母而言,她與溫大姑娘是不同世界的人,大姑娘雖出生名門,母家顯赫,卻沒什么架子,脾性溫和,對待下人也好,待她更好。

    蘇母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居然會那么大膽,和姑娘喜歡上同一名兒郎。

    那名兒郎生了一張極俊逸清雋的容顏,一張五官恰到好處,總穿著-身雪白衣裳,如畫中仙,華艷不染纖塵,端的是翩翩公子。

    然而這么一個光風霽月之人,卻并非文弱書生,他自幼與府中武師習武,可謂文武雙全。

    每見次到他時,那張俊逸無雙的容顏,總是笑意盈盈,狹長的鳳眸總泛著醉人的溫柔。

    他曾讓京中無數女子趨之若鶩,為之傾倒,就連出身稍低的貴女都不敢肖想,身份卑微的蘇母更不用說。

    可有時便是越不敢想,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那名優(yōu)秀的好兒郎便是蘇澤。

    蘇澤家世不低,蘇家世代忠臣,蘇父官至刑部尚書。

    他是蘇家最小的一個兒子,他與宣帝也就是當時的太子年紀相當,小時便進東宮做了太子的侍讀,世人無不贊許前途無可限量。

    溫家與蘇家歷代世交,蘇澤和溫初語可謂青梅竹馬,兩人情投意合。

    美人如玉,公子無雙。

    當時的宣帝和林皇后為青梅竹馬,四人因此經常出游,卻不想,四人之間的感情因而起了變化。

    宣帝越發(fā)喜歡溫初語,明知她與蘇小公子,也就是自己的侍讀就要談親,卻還是動了奪取之心。

    甚至為了奪她不擇手段。

    溫府接連出了大事,溫父下了大獄,溫初語被迫只能從父親和情郎二選一,她自然不可能為了蘇澤,放棄自己的父親和整個溫家。

    蘇澤心中雖極為不甘,對宣帝極為失望,卻也不愿為難溫初語,溫初語的賜婚一下,即刻投身西北大營從軍,遠赴邊關。

    直到宣帝繼位,溫初語離世數年,蘇澤才又奉詔回京。

    蘇長樂聽到母親說到這,面上表情不禁多了幾分古怪與困惑。

    既然當時阿娘只于暗中傾羨阿爹,并無表明心意,為何、為何娘最后會突然嫁給了阿爹?蘇長樂不解。

    按母親所言,阿爹當時心里就只有元后一人,最后又怎么可能突然娶了阿娘?

    蘇長樂皺著眉,如何想也想不明白。

    蘇母放下手中茶杯,看著女兒,笑而不語。

    如今她雖已年近四十,卻保養(yǎng)得極好,皮膚白皙,蠑首蛾眉,容貌姝麗,儀態(tài)不俗,絲毫看不出原是丫鬟出身。

    蘇長樂知道,爹和娘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所以她未想過原來阿爹年少時,心中曾有過旁人。

    而且剛才阿娘對阿爹的形容,是華艷不染纖塵,蘇長樂回想了一下記憶中的父親,心中疑惑更盛。

    自她有記憶開始,她爹除了那張臉以外,就跟不染纖塵這四個字幾乎扯不上邊。

    蘇長樂神情越發(fā)古怪,見母親遲遲未答,猶豫片刻,又問了另-個問題∶阿娘,你是不是把阿爹過度美化了?

    蘇母聽見女兒的話,不由得笑睨了她一眼,掩嘴笑道∶如今太子妃那被京城閨秀喚作琢玉公子'的大哥,氣質與神態(tài)幾乎就和大人年輕時的模樣如出一轍,如此,太子妃可還覺得臣婦過度美化了?

    阿爹的性子向來豪邁不羈,大馬金刀,阿娘口中的那些形容詞,的確更像她大哥蘇玉。

    蘇長樂想象了下阿爹平時的模樣,再配上大哥溫潤如玉的氣質,驀地打了個哆嗦。

    還是想象不到不修邊幅的阿爹,年少時究竟有多飄逸出塵。

    就在蘇長樂以為母親不想提起當年是如何嫁給父親時,蘇母卻又開口,繼續(xù)將當年的事娓娓道來。

    當年雖然臣婦對大人暗動芳心,卻一直藏在心中,未曾有任何言語及行動。蘇母笑容無奈,臣婦自以為隱藏得很好,沒想到元后其實早就發(fā)現了臣婦對大人的心思。

    蘇長樂愣了愣,心中升起一道荒謬又令人窒息的想法,滿眼錯愕∶娘千萬別說是元后知道你的心意,所以在入宮前將您托負給了爹,爹才帶著你一塊定居邊關。

    蘇母莞爾,笑瞇瞇的看了她一眼∶太子妃的確聰慧,元后的確曾將臣婦托負予大人,但大人并不答應。

    蘇長樂聽見這話,心里突然替母親不平,坐直腰身,肅容道∶阿爹難道是嫌棄你的出身?

    蘇母搖頭;不是的,當初大人并不知臣婦對他的心意,他當時心中亦只有元后一人,他覺得這請求過于荒謬,拒絕之后便不告而別,遠赴邊關。

    其實蘇母也不知當初大姑娘究竟在想什么,溫初語嫁進東宮之前,將她喚了過去,主仆兩人閉門談話。

    當時元后問臣婦,是想隨她一塊進宮,還是想離開溫府,到邊關去尋大人。

    蘇長樂∶阿娘選了阿爹?

    蘇母點頭∶是,之后元后替臣婦安排一切,讓臣婦帶了一封書信到邊關去找大人,大人一開始雖然想趕臣婦走,臣婦卻如何也不肯走。

    說到這時,蘇母白皙的面容多了幾分羞澀∶之后大人被臣婦打動,我倆漸生情.意,最終結為夫妻。

    蘇長樂悶悶不樂∶阿娘怎么那么傻,你明知道阿爹當時心中就只有元后,你為何還要去找阿爹!

    杯已見底,蘇母又為自己添了杯茶,端起茶杯,吹了吹,輕輕地抿了一小口茶,方笑盈盈道∶臣婦當時若選擇進宮,能不能離宮還不一定,興許還有可能被當時還是太子的宣帝收到身邊當侍妾。

    蘇母姿容并不比尋常女子差,否則也生不出蘇長樂這么一個大美人,五官精致漂亮,美得從容優(yōu)雅,如春風化雨,溫柔和煦。

    她當時想的是,隨著溫初語進宮容易,但出宮卻不是她想便能,所以她幾乎毫不猶豫,立刻選擇了蘇澤。

    蘇母承認,除了這些以外,更有對蘇澤的私心,誰不想拼搏一次,盼能跟自己的意中人廝守一生。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遠遠配不上蘇澤,也知道當時蘇澤心里眼里只有溫家的大姑娘,還是忍不住想要去到他身邊。

    想到自己年輕時犯的傻,蘇母不禁苦澀一笑,但她從來不覺得后悔。

    蘇長樂小聲嘟囔∶那就讓元后帶旁人進宮,阿娘別進宮不就好了?

    蘇母笑了笑∶臣婦是溫府的家生奴,不進宮,不止一輩子只能為奴為仆,還離不開溫府,最終也只能草草找個府中小廝嫁了。

    蘇長樂不說話。

    心想元后既然能安排母親到邊關尋父親,那自然只要元后愿意,她也能安排母親離開溫府,另尋良人。

    可元后卻只給母親兩條路選,沒有給她最好的那第三條路。元后擺明一開始就想把母親送到父親身邊,不止想湊合他們,還想讓母親代替她,照顧父親,陪伴父親。

    蘇長樂簡直不知該說什么。她嘴巴張張合合,最終卻什么也沒說。

    蘇母看得出女兒聽完往事之后,心情并不怎么好,不由得笑道∶當初臣婦若沒有選擇大人,如今也不會有阿玉、天揚和太子妃不是?

    更何況,臣婦出身卑微,一開始就只想留在大人身邊,還曾想過,就算只能當個通房或側室也無妨,卻不想大人不止娶了臣婦,后院更再無他人。

    如今臣婦膝下有子有女,你大哥雖然頑固了些,卻頗有你父親年少時的風范,你二哥雖然落拓不羈了些,卻也像極了仍是武將時的大人,有著鐵骨錚錚的雄風,而你呢。

    蘇母抬眸,看著女兒,展顏一笑,眼底盡是溫柔。

    而太子妃呢,容貌既像臣婦又像大人,笑起來時水.嫩.嫩的甜,不會太妖治也不會太清冷,貴氣端莊,明艷動人,小時候的脾氣像極了大人,來到京城長大之后,則越像臣婦。

    蘇母知道當年元后之所以愿意送她到蘇澤身邊,其實懷有私心,但她明知元后別有意圖卻仍答應,又何嘗不是懷有私心呢。

    如今這樣人人稱羨的生活,還有三個優(yōu)秀的兒女,是從小出生在溫府為奴為婢的她,從未肖想過的。

    太子妃莫要多想,臣婦能擁有你們兄妹仨人,甚是滿足。

    蘇母笑著拍了拍女兒的手背,話鋒一轉∶娘知道你以前一心只有晉王,但如今你已成為太子妃,還有了太子的骨rou,過去的事便讓它過去,莫要再想,更不可為了晉王和太子殿下離了心。

    想到沈季青,蘇長樂便一陣惡心,卻礙于之前她與沈季青實在太好,不得不斂起笑意,故作失落的低下頭,悶聲道∶女兒知曉。

    母女兩人又說了一些體己話,蘇長樂才從母親的房間離開。

    按沈星闌所言,那名歌女神態(tài)氣質極似元后,肯定是林皇后特地訓練出來的,林皇后心思極其深重,會這么做必定還有著不為人知的理由。

    才會讓宣帝和她父親都深信,那名歌女是元后轉世,進而為之瘋狂。

    她看得出來阿爹待阿娘極好,前世也是那名歌女出現之后,才變得那么奇怪,只要這一世不要再讓阿爹遇見那名歌女,應該就不會有事。

    蘇長樂離開蘇母的院落,經過重重樓閣,準備越過庭院,前往大廳,卻見到一名柳腰花態(tài)的杏衣女郎與另一名身著碧色長裙的女子,兩人鬼鬼祟祟的東張西望,之后拉拉扯扯的去到假山之后。

    跟在蘇長樂身后的四喜自然也瞧見了。

    四喜咦了一聲,小聲說道∶太子妃,那不是……

    話還未落,便被蘇長樂揮手打斷。

    蘇長樂舉起食指豎在唇邊,眉梢微挑,意示四喜不要出聲。

    柔.軟的唇珠被蔥白指尖,抵出一道淺淺凹痕。

    四喜看見姑娘的動作,立刻噤了聲,雙頰卻不禁微微燒紅。

    她覺得姑娘自從恢復記憶,行為舉止不再帶著孩子氣之后,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嫵.媚,散發(fā)十足女人味。

    蘇長樂輕提裙.擺,放輕腳步,四喜亦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主仆二人慢慢的來到假山旁。

    確定服下這個之后,就會陷入假死狀態(tài),就和死了無異嗎?

    假山后傳來一道婉轉悅耳的甜潤女聲。

    是啊,你別看這瓷瓶小小一個,這里頭的藥丸可是值不少銀兩,我不知費了多大的勁,才從番邦行商回來的商人那兒買到的。

    另一道女聲則低沉沙啞許多。

    四喜聽見兩人的對話,眼瞳驀地一縮,驚恐的看著自家姑娘。

    蘇長樂沖著她無聲的搖了搖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你若是不相信就還我。話聲方落,假山后就傳來寒窸窣窣的動靜,似乎是兩人在爭奪瓷瓶。

    我沒有不信,多少銀兩我給你便是。'

    只要吃一顆就夠了嗎? 吃了之后要如何醒來?

    我聽那名商人說,一顆就夠了,大概三天之后就會自己醒來。

    三天? 這么…甜潤女聲低落下去。

    低沉的女聲道∶子菁,要不還是別吃這個藥了,大公子對你那么好,甚至為了你拒了所有親事,你為什么還想離府?

    江子菁握著瓷瓶,秀美的長睫微垂,抿唇不語。

    是啊,我大哥待你這么好,你為何還想假死離府?

    蘇長樂繞到假山后,一字一句,不疾不徐地問道。

    假山后的兩人聽見蘇長樂的聲音,面色雙雙一白,慌張失措,福身行禮∶奴婢見過太子妃。

    江子菁急忙將瓷瓶藏進袖中,嘴唇哆嗪得厲害。

    蘇長樂上前,一把捉起她的手腕,將瓷瓶掏了出來。江子菁絕望地閉上眼。

    蘇長樂垂眸,看了看瓷瓶,美目微瞇,接著看向碧色長裙女子。

    碧色長裙女子名喚阿浣,平時就跟在蘇母身旁做事,雖然不是蘇母身邊的大丫鬟,只是個負責燒水和準備糕點的三等丫鬟,蘇長樂卻是記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