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陳杰忽然打電話來說錢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亞青社的老爺子宋暮新也約好了,孟串兒吃了兩片安眠藥躺在了床上,無數(shù)個于小山被折磨得遍體鱗傷的畫面在夢中撲面而來…… 第160章 孟串兒跟宋暮新初見 哈少遜大街的專員酒吧,非常華麗的彩色玻璃天花板,這里有大量的老式雞尾酒和香檳,專員酒吧隸屬的這棟建筑建于1886年,屬于女神國的歷史遺跡。 曾經(jīng)是港口警察的總部,現(xiàn)在則是一堆酒吧和餐館的集散地,白天的時候除了星崩幾個游客,鮮少見到有人逗留。 但今天這里一下子變得人氣滿滿,十幾個黑西服帶墨鏡的華人分別守在各個門口,孟串兒進來的時候每個人的目光都像是能透過鏡片掃在她身上。 她心里有些緊張,倒不是怕人身安全出現(xiàn)什么問題,她很想把這次見面當(dāng)做很多年前一次重要的采訪,只是涉及于小山,她實在無法放松下來。 如果聊的結(jié)果不如預(yù)期,可是連條退路都沒有,心里好像有個鼓沒人敲也咚咚作響。孟串兒穿了一身黑色休閑西裝,跟今天的氣氛特別搭,踩著12厘米的高跟鞋,她強迫自己面無表情地一一把目光回視過去。 于小山消失的這幾年,感覺人生就像一場夢一樣,突然間夢醒了,面對著茫茫的黑夜,她的夢就再也沒有了,此生“山夢”沒了,還何談“藍圖”,人生的所有希望都沒有了,心也碎了。 但更可氣的是,她還沒有死的理由,錯不在她,她只是倒霉,只是恨,想著先將就活下來,活下去,以后還有沒有路,看天了。 如今這個夢又回來了,而一回來,無懼無畏隨心所欲的人生就有了恐懼,有了害怕,有了患得患失。從來愛人都如同盔甲和軟肋,一身英武敢廝殺天下,一旦碰到這根軟肋,就如同拔光了所有刺的刺猬,無助又脆弱。 一個人把孟串兒從上到下搜了一遍,把她帶到酒吧東側(cè)的一個包間,然后對她說:“進去吧!”這仨字兒像是開啟了某段命運的按鈕,孟串兒清楚此行必須成功,沒有失敗的選擇權(quán)。 孟串兒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坐在對面的沙發(fā)上,這男人身材適中,寸頭,皮膚很白,腿很長,穿著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色t恤衫,一條磨洗的牛仔褲,眉眼沒什么特別的,但組合在一起有股不怒而威的氣質(zhì)。 見她進來微笑著站起身來伸出手來:“孟小姐,久仰大名,鄙人姓宋,很高興見到你?!?/br> 她回以微笑和握手:“哪里哪里,是我久仰才對,能讓亞青社的老爺子在百忙之中抽空見我這種無名之輩一面,我才真的是三生有幸,與有榮焉?!?/br> 其實孟串兒早就已經(jīng)打聽明白了,為什么讓陳杰直接找亞青社,而不是找什么東北社、潮州社等等其他社團組織。是因為能跟博南諾組織斗一斗的亞裔社團,也就這兒了。 但是外界很少有人知道這個社團的內(nèi)幕信息,對于孟串兒一個資深的調(diào)查記者出身,整明白這點事兒還不太費勁。 2002年亞青社幫被抓了十幾個堂主,涉嫌販毒,高利貸,謀殺,搶劫,勒索等多項罪名,從那以后亞青社失血嚴(yán)重,很是消停了一段時間。 加上上一代的老爺子們年事已高,宋暮新這一茬子都屬于新人,只是他行事聰敏狠辣,低調(diào)異常,跟政府的關(guān)系搞得不錯,這才穩(wěn)穩(wěn)坐住了頭把交椅的位置。 宋暮新的行事風(fēng)格跟以往的老爺子們?nèi)疾灰粯?,他更狠但是卻更正,販毒高利貸全部停止不做,反而會在投資領(lǐng)域上做得風(fēng)神水起。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想洗白。 宋暮新的眼光和格局顯然更加寬廣,他不愿意亞青社在黑暗的世界里持續(xù)沉墮,他想憑借一己之力讓亞青社逐漸從地下,升騰出陽光的希望來。能不能最終走成這一步,得看氣數(shù)和命數(shù),但終究,人還是要跟天爭一爭的。 宋暮新嘴角扯了扯,算是敷衍地笑笑,就不吭聲了,他拿雪茄剪剪了一下雪茄,點著了望著孟串兒,像是用目光在示意,有事兒說事兒吧。 陳杰早就交代了,孟串兒是于小山的妻子,于小山被博南諾抓了的事兒林漢川早在第一天就跟宋暮新匯報過了。原本就有心相幫,但是找不到任何由頭。 作為亞青社的老爺子,第一把交椅,做事情得講究讓手下人心服口服。為了一個于小山跟博南諾死磕,這是所有兄弟們都不會愿意看到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凡事都得講求一個憑什么,手下人如果問,老爺子,我們跟博南諾多年來相安無事,如今為了不是亞青社內(nèi)部人的于小山,憑什么跟博南諾勞民傷財拼老命? 宋暮新的位置是掌舵者,若是掌舵者一意孤行任性妄為,那么就離被別人踹下臺不遠了。所以陳杰找他,他故作猶豫一下就答應(yīng)了。因為他非常希望,孟串兒能夠給他一個完美的借口。 同時他也十分好奇,什么樣的女人才能配得起于小山那樣的鐵骨錚錚的漢子。所以他此刻心里的彎彎繞繞是決計不會讓孟串兒看出來的,反倒擺出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漠然狀態(tài)、 孟串兒把手里提著的密碼性放到茶幾上說:“宋老大,這是一百萬美金,沒別的意思,就是個見面禮。我男人的事兒,在女神國除了政府還能指望上的,也就是您了。” 宋暮新抽了一口雪茄說:“你男人我見過,是個爺們兒,你沒找錯人。他跟博南諾拿錢也算給我買了個面,當(dāng)時我一個內(nèi)地的同鄉(xiāng)找到我,我就派漢川問了問。 所以,也別說我講究不講究,沖他沖你沖老陳沖都是華人,你想讓我怎么幫?但是我做個友情提示,孟小姐,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我義不容辭?!?/br> 宋暮新在“力所能及”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言外之意很簡單,提醒孟串兒開口前要慎重,不要漫天開出個無理取鬧的忙來讓他幫。側(cè)面上也反應(yīng)了,直接要亞青社出手去救于小山是不可能的。 孟串兒自己也點了一根煙接著說:“說白了,就一件事,在大陸也是一樣,社會事兒社會辦。把人從博南諾手里給我搶回來,然后兩千萬美金本金我如數(shù)奉還。但是利息我一分不給,所有的合同手續(xù)全部拿回,這事兒結(jié)了?!?/br> 宋暮新聽完就笑了,而且是哈哈大笑。孟串兒捋了捋碎頭發(fā),待他笑完平靜道:“宋老大,您的這個笑應(yīng)該不只有嘲諷,所以您不妨直著問,憑什么? 我自然知道這個要求會讓亞青社跟博南諾起沖突,這與您一貫的低調(diào)作風(fēng)大相徑庭,更何況,我們非親非故,自然是值得您問一句憑什么?!?/br> 宋暮新贊許地笑著點頭:“孟小姐,果然名不虛傳,話都讓你說完了,那我就洗耳恭聽了?!?/br> 第161章 小豹子的談判技巧 “女神國的江湖,我是丁點不清楚。但是我熟悉的是江湖,還有人心。我這人做事,向來都會把百分之百的真誠拱手奉上,所以我有三點理由讓您同意把手上的人借給我死磕一下博南諾。 剛剛那一百萬就是個見面禮,對于您來說應(yīng)該不算什么,但我是什么人,手上有什么,您應(yīng)該知道,陳總也應(yīng)該跟您交代過背景。 我可以把我手頭的戰(zhàn)爭公益基金的董事會席位連同投委會的一票否決權(quán)拱手讓給您,至于您是想自己收在手里還是繼續(xù)讓陳總代持,就不關(guān)我的事了。 陳總為公益基金付出良多,我是個女人,年紀(jì)漸長,無心其他,只想把我丈夫安全帶回國共度余生。這只是其一。” 宋暮新的眼神里開始有光,這支基金不僅僅意味著能賺取大量合法的錢,還意味著自己潛伏多年會博一個好名聲出來,而這種機會,大概今后不會再有了。 穩(wěn)了穩(wěn)聽到這話的心神蕩漾,宋暮新的心神蕩漾包含了兩個因素:第一,這種為亞青社百年大計的好處,說心里不起波瀾這是不可能的;第二,這于小山的愛人果然不同尋常,自己好歹也是過了四十而不惑的年紀(jì),這樣的妞兒,第一次見。 想歸想,宋暮新面兒上紋絲不露:“孟小姐,接著說。” “其二,我知道宋老大一直想轉(zhuǎn)正行,自己手里有一家基金公司,之前會跟陳總跟投幾個項目。主要在芯片領(lǐng)域布局良多,但是宋老大,聞道有先后,術(shù)業(yè)有專攻。您手里的專業(yè)型人才的確無法過多涉及投資領(lǐng)域,對于這一點您比我更清楚。 可是您要知道我手里握著國內(nèi)幾千家上市公司的融資渠道,一年眼里過的項目成百上千,陳總在這方面一直依托于我,如果您想為自己養(yǎng)老做準(zhǔn)備,那您真是需要一個好人幫你好好篩選一下項目了。對嗎?” 宋暮新的手指指骨如玉,一下接一下地有節(jié)奏地敲著桌子,目光炯炯如灼盯著孟串兒,剛想開口說點什么,孟串兒哪里容他。 直接伸出手勢打斷了宋暮新,宋暮新啞然失笑,這兩口子還真是一個脾氣秉性,能打斷他說話的,他們兩口子合在一起獨一無二。 孟串兒強勢地接著說:“這是其二,還有其三,我知道博南諾這幾年做的生意一直盯著華人弄,而這本是你們亞青的盤子,他伸手來拿,連招呼都不打。 而宋老大您一腔熱血,不僅有心帶著亞青從黑轉(zhuǎn)白,還存了報國報民的男兒念頭在心底。否則也就不會出現(xiàn)李望中那檔子事,所以,也請允許我在說私事的同時對您表達一份為公之心的欣賞,甚至是欽佩。 大丈夫征戰(zhàn)四海,心懷天下。那么我猜,無論是前面的老爺子們,還是您現(xiàn)在領(lǐng)導(dǎo)的亞青內(nèi)部,對博南諾的想法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敢說,將來就算沒有孟串兒,您也不是沒想過要動他們。而我能做到的是,只要你們能做到之前我說的,后面其他的事兒交給我。 現(xiàn)在全世界的主流媒體、大使館、女神國的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牛姚省警察局,全女神國最牛逼的幾大律所都在緊盯著這件事兒。 我不敢說讓博南諾那幫傻比徹底消失,但肯定能干得他四處逃竄、元氣大傷,以后離華人、離亞青都遠遠的。經(jīng)此一役,博南諾怕是在女神國再無登上臺面的勇氣了?!?/br> 孟串兒的這三點,侃侃而談,說來猶如行云流水,語速不快不慢,顯然是經(jīng)歷了深思熟慮而非一時興起。并且由點及面,邏輯清楚,用詞精準(zhǔn),尤其人心拿捏簡直入木三分。 這妮子說得對,她的確不懂女神國的江湖,也沒必要懂,按照她對人心的掌控程度,可以在任何一個江湖里游刃有余。 宋暮新不是聽不出來孟串兒話里的挑撥、教唆、真誠的恭維和暗戳戳的利誘,但是這些話從這個女人的嘴里說出來,讓人心里一片熨帖。宋暮新疑心若不是自己本就不是一般人,怕是早就被她心甘情愿當(dāng)了槍使。 思及于此,宋暮新放下手里的雪茄點了點頭說:“孟小姐有魄力,豪氣沖天,這一二三說的我啞口無言。那么,就如你所愿?” 孟串兒雙手一抱拳說:“大恩不言謝,如果我男人已經(jīng)出事了,剛才我承諾的條件不變,但是麻煩宋老大給我倆一起收個尸?!?/br> 孟串兒這話也說得風(fēng)輕云凈,就好像說“今天午餐吃什么”那種漫不經(jīng)心。倒把宋暮新整一愣,他這種人骨子里最不缺熱血,只不過在江湖里呆久了棱角俱被磨平,但骨子里的東西還是沒法改變。 拋卻一切利益,對面前的這個女人,這種奇葩,是十分十分欣賞的。連帶著心里生出了幾分好奇,他對于小山是有欣賞和了解的,但于小山在女人的世界里是什么樣子他是真不知道。 他到底給孟串兒下了什么蠱,能讓這種有膽有識有魄力有氣場的女人連生死都不顧。 宋暮新笑了笑說:“這沒問題,但我現(xiàn)在對你和小山的經(jīng)歷很感興趣,幾次都是匆匆一見他,并沒有時間深交。值得你這種女人如此,真是讓我萬分好奇。” 孟串兒笑了笑說:“我理解,宋老大,但如果你了解我們的過往就不會好奇了。幾年前,我在阿富han做戰(zhàn)地記者,被恐怖分子抓了。 就是這個男人孤身一個人沖到阿富han,端著槍帶著一隊雇傭兵三輛裝甲車把我從全世界都聞風(fēng)喪膽的恐怖分子基地中生生搶了回來,您說值得嗎?” 宋暮新含笑道:“原來如此,也算沖冠一怒為紅顏了。還請孟小姐先回去,我查到具體位置通知你?!?/br> 孟串兒點了一根煙——這里其實室內(nèi)不許抽煙,但是今天眼見著宋暮新把這里包場了,他自己也在抽雪茄。 吐了一個煙圈后拒絕了宋暮新提議她回去的想法:“對不起,請原諒我的心急如焚,與其回去坐立不安,不如在您身邊等消息來得踏實。同時,我能不能冒昧地向您索取一個小小的福利?” 嗯?還有要求?這女人,話說得客氣,骨子里根本容不得人拒絕,可宋暮新卻難得愿意順著一個人的心意,笑問道:“請講?!?/br> “我想你們一定認識一個二串子叫鐵鎖的,這家伙幫博南諾騙了不少中國人,如果他跟貴幫無利益糾葛的話,捎帶手讓我出個氣?!?/br> 宋暮新哈哈笑道:“騙了不少中國人?其中也包括你先生于小山吧?!?/br> 孟串兒微笑著不解釋。 “我知道他,他最近并不敢太露面。從小山出事了之后我就派人查了他,原本想著,只要小山開口,我就把這個人送給他。結(jié)果你也知道于小山的脾氣,他不跟我開口,一個字都沒。 鐵鎖呢,白天就在漢人街一家湖南餐館里打牌,下午睡覺,晚上才四處晃悠,二串子這個詞兒的確太貼切了,沒問題,就當(dāng)我送你的見面禮,我讓他們把他帶過來?!?/br> 孟串兒說:“我丈夫不開口,肯定是因為欣賞您。我一介女子,心眼小得很,睚眥必報。但這小事兒就不折騰你們了,您就借我一個電棍和幾個兄弟,我自己去,要不然現(xiàn)在干等著也鬧挺。” 宋暮新一挑眉:“你這個脾氣我太喜歡了,哈哈哈,你把門外那幾個帶走吧。但是得快點,我這邊有消息咱們就得馬上出發(fā)?!?/br> “嗯,知道。” 第162章 收拾鐵鎖 孟串兒帶著十幾個黑西裝黑墨鏡在街上走的時候感覺自己在拍好萊塢大片,路上行人紛紛側(cè)目,有幾個外國女的見狀離老遠就躲開。 她跟于小山從小就不屬于乖孩子,抽煙喝酒燙頭打群架,那個年代還流行放古惑仔,覺得當(dāng)幫派老大是最牛逼的事情。 友情歲月的那個調(diào)子一起來,就能想起陳浩南那一頭飄逸的長發(fā),小小年紀(jì)躲在錄像廳里向往江湖的刀光劍影。 后來長大了,接觸社會越來越多,懂得尊重生命敬畏生命后,才明白這個根本不值得羨慕,能和和氣氣地說話,平平安安地工作,開開心心地跟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難得。 不在某種環(huán)境下你根本體會不到一個身為中國人的安全感和優(yōu)越感,不用隨便擔(dān)心槍支走火,更不可能有什么成規(guī)模成組織的幫派。夏天的時候跟朋友們街邊吃燒烤大排檔,吃到幾點都不必過于憂慮,這在某些國度是想都不敢想的。 女神國曾經(jīng)有個案子,一個外國的老頭去女神國探望自己的女兒,在早晨出門倒垃圾的時候被槍擊身亡。后來犯罪嫌疑人表示,自己就是對社會不滿,隨便開槍取樂的。 一條人命,就這樣在異國魂斷黃泉,成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傻比變態(tài)般取樂的犧牲品。而女神國的軍火商們每年會貢獻高額的稅,導(dǎo)致無論任何一個領(lǐng)導(dǎo)者上臺都拿軍火商們毫無辦法。 所以鐵鎖這種人才尤為可惡,用同胞的身份去算計和欺詐,在合法和不合法的邊緣來回蹦跶,這種人不太適合女神國的法律,比較適合中國。 但是想把他帶回去太難了,反正這屬于于小山整個被困的源頭,就讓她狠狠出口惡氣吧。 宋暮新把林漢川派給了孟串兒,這其實也是絕無僅有的一次。除了李望川那次,甄義道和林漢川對宋暮新是半步不離的。 當(dāng)然這點特殊性孟串兒是完全不知情的,林漢川也納悶鐵鎖這么個貨色,老爺子還要派他親自來,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女人也太……那個啥了。 鐵鎖經(jīng)常晃悠的這家餐館中午之前不營業(yè),桌子上疊放著椅子,蒙著紅色的桌布,進了大廳就聽見里面某個房間有搓麻將的聲音。 林漢川一行人循聲過去的時候正好趕上一個胖乎乎的、腦瓜子耷拉著的貨出來上洗手間。 剛出來這貨就看見十幾個人由一個女的帶著往里走,瞬間眼睛瞪溜圓指著孟串兒:“哎?你……” 亞青社的門徒晃了晃手里的槍,林漢川一把薅住他的脖領(lǐng)子把他扽到了孟串兒身邊,孟串兒貼近他的臉,冷笑著用手指做了個“噓”的手勢,對方立刻消音呆若木雞一動不動。 她逼近他,幫他隨手整了整衣領(lǐng)子一字一句悄聲道:“我說什么你只許搖頭或點頭,不然我弄死你,聽見了嗎?” 這句話溫柔得有些滲人,林漢川一下子就能感知到這個女人身上的可怕的氣場,壓迫感和權(quán)威感讓人能聽出她的話中威脅,若是不按照她說的做,就特別相信她什么都能干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