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第192章 孟串兒番外之夢回紫禁城(猜猜看第六世是誰?) “后兩世我不問了,里外都是畜生,然后估計也是被他殺掉或者吃了,血契真不是個好東西……”我絮絮叨叨,其實是在安撫驚魂未定的自己。 李燕兒抓住我話里一閃即逝的脆弱:“不如你同意把血契解除了吧,前世不前世倒是無所謂,我就是擔心這一世,你自己好好想想,那么慘的結(jié)局你今生有沒有勇氣體驗?”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我聽了她的話居然起了一片雞皮疙瘩,電話這邊的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zhàn)。 “他已經(jīng)失蹤,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若是我此時開始清除血契,萬一,我是說萬一哈,真有血契這么個東西,清除結(jié)束我是不是此生就見不到他了?” “理論上,掐斷宿命的必須存在,會減弱聯(lián)系感,有見不到他的可能性,但是串兒……” “好了不說了,先不解除血契,我再考慮考慮。你幫我直接看第六世吧?!?/br> “!@@#¥¥%……”李燕兒照常叨咕了一大堆。 “血契之內(nèi),我的第六世是什么東西?”我問得已經(jīng)習以為常并且越來越精準了。 “……” “哈嘍?人呢?”李燕兒罕見地沒有叫我親愛的孩子。 “嗯……阿卡西記錄者啥也不跟我說……” “哈哈哈哈哈,阿卡西的記錄者是不是讓我整煩了?他一定在想,問問問,問你妹啊。” “可以通過催眠回溯一下。” 我看了看表,回復(fù)道:“我得回地宇證券處理點事兒,最近在忙上市,玩概念搞了個新的app出來,新雇傭了一個技術(shù)團隊,頭銜跟我平級,每天難伺候得很?!?/br> “那你晚上打給我吧,做完催眠會很累,正好睡前做完你直接睡覺?!?/br> 從前的地宇證券投行部是個修羅場,現(xiàn)在投行部已經(jīng)一片和睦,但是修羅場擴大到了整個地宇證券,一個于小山就夠我心煩的,現(xiàn)在更是連工作都驚濤駭浪的,我的人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真正地消停下來。 沒關(guān)系,我先把水攪渾,攪渾了就看不清誰是王八誰是龜了。(關(guān)于地宇證券的精彩商戰(zhàn)會在孟串兒十世番外后呈現(xiàn),敬請期待。) 公司里斗了一天,回家卸妝洗澡然后給李燕兒打電話做催眠。催眠步驟整個略過,這回我沒睡,我知道我沒睡,但是意識也很模糊,似夢非夢,姑且叫夢吧。 好舒服啊……金黃金黃的琉璃瓦被太陽曬得guntang,我躺在上面讓諳達給我扔上來個抱枕,今兒京城的天兒瓦藍瓦藍的,躺在毓慶宮的屋頂上,背上雖然凹凸不平,但是勝在離天兒近。 這個地方睡覺好,我喜歡。 諳達在下面一個勁兒地作揖:“小祖宗,您可下來吧,現(xiàn)在正是練騎射的時候,一會子皇上和四貝勒回來,臣可又要挨訓了?!?/br> 我翹起二郎腿,從毓慶宮琉璃瓦的縫隙里扯過一根剛長成的小草叼在嘴里:“四哥陪皇阿瑪祭天去了,你少誑我,這一來一回的,怎么著也得宮門快落鎖了才回得來。你不說,有誰會知道? 再者說了,每日價里寅時就要起床讀書,困都困死了,反正將來天下都歸四哥,我啊,混個逍遙王當當就歡喜得很啦!” “哎呦!我的小祖宗,可不敢妄自揣度圣意啊,這話讓旁人聽了去大不敬,大不敬??!” 我翻身過去睡覺,懶得理他。 自打去年皇阿瑪?shù)腔螅腋母缇蛷挠河H王府搬到了毓慶宮,這紫禁城大是大,可總沒有王府好玩,連沒事兒閑逛琉璃廠的樂趣都被剝奪了,這對于13歲的我來說,真的是種非人的折磨。 毓慶宮四四方方的,每日睡在這里,吃在這里,學習也在這里,真真太無趣了。 話又說回來,四哥只比我大兩個月,也是13歲,他被皇爺爺從小貼身教導,看起來比我老成許多。在這個地方,兄弟情分什么的,沒法說,但四哥待我也算是兄友弟恭。 我們還有個三哥,三哥已經(jīng)成年了,不大喜歡跟我倆在一起玩,平日里倒是跟八叔他們在一起多些,而且三哥的膽子比我大多了,鬼主意也多,跟著他被責罰的幾率也高。 去年皇阿瑪?shù)腔s上第一次大祭,年年這時候都是要遵循祖制去吃胙rou的,就是白水煮開了,隨便滾一下的豬rou。 無滋無味還不太爛,但是這種rou為著是提醒我愛新覺羅的祖先在白山黑水中度過的那段苦日子,皇爺爺每次訓誡前都會說:“一塊rou你們都不吃,還能對你們有所指望?” 作弊的也的確是多,拿著手帕沾上鹽或者醬汁的有之,直接手上涂鹽巴的也有之。但三哥作為去年祭典的主事者,堂而皇之地拿出鹽包的時候,是真真把我和四哥嚇傻了。 四哥開口勸了一句:“三哥,于理不合?!?/br> 三哥素日就跟四哥不對付,仗著自己長子的身份,平日里說話就陰陽怪氣的。這會子更是斜著眼睛,對四哥的勸阻不屑一顧:“于理不合,于情合。打天下的時候立下的規(guī)矩,守天下有時需要變通,四弟也忒迂腐了些?!?/br> 我拽了拽四哥的袖口,四哥不再言語了。 問題就是,不知道皇阿瑪怎么就知道了,大發(fā)雷霆,訓斥了三哥一頓,還罰他抄寫皇爺爺?shù)挠娗耙话偈住?/br> 三哥竟把這筆賬算在我頭上,我何其冤枉!背后說人短長,不符合本貝子的性格,做人坦蕩赤誠最最容易,勾心斗角太累,我懶得。 其實做皇阿瑪?shù)膬鹤舆€是挺辛苦的,一共就這么我們兄弟幾個,上一輩爭來斗去那幾年,我們哥三個每日里惶惶不可終日,都說雍親王府口風最緊,家風最嚴。 看著我們都是天潢貴胄,龍子皇孫,其實我們的童年都在訓斥和罰跪中度過。吃飯也不能吃太飽,多吃幾口,就有諳達在旁邊大聲反復(fù)念誦:“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餓其體膚,餓其體膚……” 好容易捱得皇阿瑪?shù)腔耍瑢ξ业墓苁挪荒敲磭佬﹤€了,所謂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今朝…… “五弟!毓慶宮的屋頂都成了你的臥榻了,你頭頂那片天豈不是成了你的棉被?你大不敬??!” 我翻過身一看:真是流年不利,是三哥。 第193章 孟串兒番外之王爺初長成 我順著梯子爬了下來:“瞧三哥說的,我只是躲個懶而已?!?/br> “五弟這么小的年紀,不好好上進努力,專門想著躲懶偷閑,為兄怎能不好好教育教育你?到時候如何能為皇阿瑪分憂解難?” 我翻了翻白眼,這廝真是討厭至極,動不動就擺出長子架子,把“為皇阿瑪分憂解難”掛在嘴邊,惱人得緊。 “皇阿瑪萬歲,就算為皇阿瑪分憂解難也是萬年之后的事情,到時候你我兄弟可能都不會茍活于世間,三哥又何必著急上火? 哦對了,我的騎射的時間到了,三哥走好,不奉陪了?!闭f完我沖跪在地上請安還沒有被三哥叫起的諳達揮了揮手,直接進毓慶宮了。 當晚皇阿瑪召我去養(yǎng)心殿喝茶,我就知道三哥肯定是把我給告了。 皇阿瑪膝下子嗣稀薄,所以三哥縱然成年,皇阿瑪也留在紫禁城不讓他出去建府,方便晚上想找我們的時候可以隨時找到。 我不太喜歡去養(yǎng)心殿,盡管皇阿瑪會準備很多精致的吃食。每日兩餐,過午就無正餐,但是皇阿瑪是可以隨時傳喚御膳房做些小點心什么的。 關(guān)鍵問題是,去了我也不敢吃啊,每次陪皇阿瑪說話都心驚膽戰(zhàn)的,他總讓我說,我說啥?我覺得我說啥都是錯。 一步一步挪到養(yǎng)心殿,我在殿門口跪下磕了個頭:“給皇阿瑪請安?;拾斎f……” “弘晝進來,父子之間就先別鬧那么多虛禮了?!?/br> 我低頭垂手,恭恭敬敬地走進殿內(nèi)。 “今兒午膳有沒有吃你四哥獵到的那頭鹿?朕讓御膳房制成了鹿脯,你進得香不香?” 我低眉順眼:“兒臣感激皇阿瑪關(guān)懷,進得香?!?/br> “弘晝啊,你覺得你三哥怎么樣?” 我心里一突突,又來了又來了,皇阿瑪整天問我一些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問題,三哥怎么樣?什么怎么樣?哪里怎么樣? 皇阿瑪目光如炬,面色如常,我怎么知道回答怎么樣?真是讓人肝膽俱顫。 想了會兒我拱手道:“回皇阿瑪,三哥作為兄長,對兒臣能夠盡到匡正提攜的責任,兒臣心下感服?!?/br> 皇阿瑪似笑非笑地盯住我,我被他心里盯得直發(fā)毛。隨即他站了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明年你就滿十四歲了,朕剛即位,對圣祖的追思未盡,于天下蒼生之宏愿未償,然而內(nèi)有蕭墻之憂慮,外有苗疆等少數(shù)民族之隱患,身為皇子,你可愿為朕分憂?。俊?/br> 我趕緊跪在地上磕頭:“兒臣肝腦涂地,難報君父之恩?!?/br> “很好!那就給朕好好練習騎射,好好研習國策,朕打算讓你,替朕去苗疆探探路,早晚都是要用武力去開荒辟地的,弘晝啊,不要叫朕失望,朕身上的擔子,重啊?!?/br> 我不再說話,只靜靜地陪著皇阿瑪。 其實,皇阿瑪對四哥的心,路人皆知。四哥六歲就能背誦周敦頤的《愛蓮說》,從那時候起,皇爺爺就把四哥帶在身邊。 去年皇爺爺還沒駕崩的時候,帶我們所有人去木蘭圍場狩獵,皇爺爺用火槍打中了一頭熊,隔了良久熊一動不動,皇爺爺便帶著四哥前去,讓四哥補射幾箭,想把獵殺大熊的功勞算在四哥身上。 其實這次算皇爺爺嚴重失策(心里想的,不算大不敬。)聽見皇爺爺在后催促上前,四哥趕忙上馬,結(jié)果四哥剛躍到馬上,還沒來得及靠近熊,那頭熊居然活過來了,且兇猛異常,直奔四哥撲過來了。 皇爺爺趕緊抄起火槍,眾侍衛(wèi)也紛紛前來救駕,這頭回光返照的熊才徹底被殺死。 皇阿瑪當時的臉都嚇白了,事后皇爺爺也怕,若是四哥再靠近點,熊一活過來,那就真的“不成事體”了。 這一次換來皇爺爺對皇阿瑪?shù)囊痪湓u語:“此一子福過于予?!?/br> 皇爺爺是天子,做了60多年的皇帝,誅鰲拜、平三藩、收臺灣、定準噶爾……他就是天下最有福氣的人,他親口說四哥比他有福氣,這意味著什么還用我cao心么?約莫著皇阿瑪也沒法cao心。 我不想再像父輩那樣,鬧得雞飛狗跳,兄弟離間,也不愿像十三叔那樣,從一個鐵骨錚錚的拼命十三郎變成如今小心謹慎,事事如履薄冰的總理王大臣,聽說每日里十三叔的睡眠時間不足兩個時辰,這么熬下去,油盡燈枯已是可以一眼望穿的未來。 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心思不在富貴上,生在天家,只能說造化弄人吧。 若是早生個幾十年,我或許還能見到曾經(jīng)明相的兒子納蘭容若。 能寫出“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緣恐結(jié)他生里。然諾重,君須記!”的人該是何等悲切又灑脫。 聽皇阿瑪?shù)囊馑际?,明年有意派我去苗疆先行探探,這是要對苗疆用兵的前兆,遠離紫禁城,就等于遠離是非地。我的心里是竊喜而期待的。 暗自在心里下定主意,打明兒起好好練習騎射,再找朱師父好好打探一下苗疆的情形,去了我就拖個一年半載不回來,紫禁城里愛怎么風起云涌,都與我無干。 胸無大志在這個地方,也許是個明哲保身的好品行。 宿命總在來來回回中牽扯,一場命定的相遇神不知鬼不覺地鋪陳開來,在毓慶宮做著美夢的我渾然不覺。 那一日在金黃色的琉璃瓦上安然入眠,身后不算熨帖的guntang,和瓦藍瓦藍的天空,竟成了我這一生最簡單快樂的時光。 額娘曾經(jīng)對我說,愛新覺羅家的男人們都是情種,順治爺為董鄂妃下的罪己詔;皇爺爺為皇祖母赫舍里的一腔深情兩廢兩立二叔;就連皇阿瑪,也有著不為人知的隱秘專情。 我只覺可嘆可笑,江山我都不稀罕,區(qū)區(qū)一個女子,又怎能鎖住我的心性?再傾國傾城又如何?不過紅顏未老恩先斷罷了。 再說這些女子都無趣得很,我離15歲還有兩年,里外指給我什么福晉我就要什么就是了,反正都是生兒育女的工具而已。 第194章 孟串兒番外之苗疆輕鴻一瞥 紫禁城有時候就像萬徑人蹤滅的孤山,山中歲月容易過,人間穿梭已一年。 這一年由于心里存了念想,我反倒勤奮了不少,四哥時常會在我身邊轉(zhuǎn)悠,用審視的目光觀察我,我知道四哥的心思,但是我不能說出皇阿瑪?shù)拇蛩?,到時候再給我扣上一個妄自揣度圣意的帽子,我活還是不活? 可算把這點時光熬完,終于可以遠離這座孤山了。表面上我還得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不然皇阿瑪該傷心了。 皇阿瑪其實特別在意別人的看法,卻又要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有時候這天下之主也真是難當。 坊間流言蜚語紛傳,我的耳朵多少也進點風,大家都覺得當今圣上跟圣祖爺一點也不像,“無圣祖之風”便是對皇阿瑪最大的詬病。 其實我雖然年紀還小,也知道這名聲背后有多少是八叔他們有意為之,皇阿瑪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