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該洞房了(重生)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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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夫拍了拍邵舒的肩膀:“煩二公子在外候著吧?!鄙凼嫫鹆松?,卻是往旁側讓了讓,拱手道:“請沈大夫和穩(wěn)婆費心了,我就在一旁陪著夫人,絕不耽誤你們?!?/br> “可這……”穩(wěn)婆遲疑地看了邵舒一眼:“男子見血,沖,不吉利……二公子還是在外等吧?!?/br> 邵舒沒說話,只是堅定地站在原地,眸光柔柔地看向床上正備受痛楚的人,她是他的妻子,他承諾要保護她一輩子的人,可如今她肚子遭受這樣的罪,卻一份力也幫不上。恰恰是這樣的時候,邵舒不想離開,他要陪在她身邊。 沈大夫看出他的意圖,拉了穩(wěn)婆一下,“開始吧。” 穩(wěn)婆誒了一聲,到底沒再啰嗦什么,心里反而還覺得這個二公子是個好男人,于是她來到進了撥布床,拉開棉被,架起孕婦的雙腿,吼道:“用力!” 一邊是慘烈的尖叫,一邊是激勵的口號,形成鮮明的對比。 俞晗芝的肚子特別大,沈大夫雖然不曾診斷出問題,但他還是擔憂,所以生產的過程,他也候在屋外,來回踱步。屋內的邵舒看著俞晗芝痛苦的模樣,心里更疼,像是被刀割一般。 他暗暗發(fā)誓,再也不要讓夫人生小娃娃了。 穩(wěn)婆那邊喊得嗓子都啞了,血留了好幾盆,不知道換了多少熱水,連孩子的頭都沒有出來。俞晗芝也叫得無聲,閉著眼虛弱的模樣,仿佛下一刻就會昏厥過去。 “快把她喊醒,千萬不能睡死過去?!狈€(wěn)婆急得一頭大汗,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產婦,不過她又說道:“懷了雙胞胎,再讓夫人使一下力,娃娃就能出來了?!?/br> “好?!鄙凼娌寥パ劢请[隱的淚水,握著俞晗芝的手,在她手背落下一些輕顫顫的吻,帶著擔憂,帶著害怕。 他說,“夫人,聽見穩(wěn)婆說的了沒有?先不要睡,睜開眼好不好?” “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穩(wěn)婆說了,肚子里懷的可能是雙胞胎,再用一下力,一下力就行。我們以后再也不生娃娃了,好不好?” “夫人,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俞晗芝閉著眼,睫毛被汗水沾濕在臉頰上,隱有微微的顫動,除此以外便只有孱弱幾無的呼吸,她好像并沒有聽見邵舒的話,好像昏死在另一個世界。 邵舒慌了,急了,握著她的手不住地親吻,“夫人,醒一醒好不好?夫人……” “夫人,不要丟下我,不要……”邵舒急得哭了出來,“不要丟下我……” 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俞晗芝費勁地睜開雙眸,扯出一抹虛弱的笑容,“怎么還哭了?” 邵舒怔怔地笑起來,握著她的手,也不覺得男子漢大大夫在夫人生產的榻前哭是不是丟臉的事情,只是希望她能朝他笑一笑,就夠了。 “用力啊,用一下力就行,孩子就要出來了,還是個雙胞胎呢!”穩(wěn)婆的叫聲中氣十足。 俞晗芝仿佛受到鼓舞,使出渾身力氣大叫了一聲,猛地一下,她覺得有什么從體內流了出來,痛苦遍布了全身,卻在那一刻,放松了下來,她可以徹底休息了。 “孩子出來了!孩子出來了!”穩(wěn)婆手中忙碌著,隨著嬰孩大聲的啼哭聲,終于生產了。 “是個龍鳳胎!” 穩(wěn)婆手中抱著孩子,麻利地套上衣裳,想交給二公子看幾眼,邵舒看了看,心頭只擔心俞晗芝的情況,立時讓沈大夫進來把脈,幸好一切無恙。 “好好休息幾天。恭喜二公子,喜得龍鳳?!?/br> 在確定了俞晗芝的安慰這一刻,邵舒才慢慢反應這來得龍鳳胎的喜悅,他看了兩個小小的嬰孩,心中無比滿足歡愉——那是他和夫人的孩子,是只屬于他們的最親密的證明。 當天,俞晗芝昏睡過去,足足一個半時辰才醒,醒來第一時間就是要看一眼孩子,她又得知生了個龍鳳胎,直笑得合不攏嘴。 “還是許媽說得對啊,我們少夫人肚子里真的懷了兩個娃娃呢,粉粉嫩嫩的,瞧著太可愛了。”綠雀剛把孩子抱回暖閣里睡覺。 “孩子剛生下來,醒的時候就哭,也就那么安靜一會兒的時間,你還要去逗弄?!绷_竹瞪了綠雀一眼,綠雀吐了吐舌,“太可愛了嘛?!?/br> 俞晗芝靠坐在床榻上,輕輕問了聲:“二公子呢?” “去王爺那里了?!本G雀現在對坤王一點好感也沒有,覺得他十分不明辨是非,低聲道:“王爺知道少夫人生了龍鳳胎,開心得不得了,說要賞你呢,把二公子喊去了?!?/br> 羅竹也靠了過來,猶豫了半天才說:“一個早晨的時間,王爺對少夫人的態(tài)度變化可謂是真大,甚至,府里還出了傳言,說是,說是王爺要廢世子,立二公子?!?/br> “北境的戰(zhàn)事也傳得滿府皆知,所有功勞都是二公子一人的,說是皇上要他們上京封賞,主要為的也是二公子。” 俞晗芝聽她說完,不免想起戴茵茵,她是個要權要勢的人,如果真的發(fā)生改立世子的事情,她會怎么做? 黃昏之時,邵舒回了南院。 俞晗芝正在休息,看到他進來笑著道:“聽說父上要改立世子了?我的夫君,可真是好大的本事。” 邵舒笑了笑,坐到她面前,沉默的樣子讓俞晗芝愣了一下,被他抓著的手猛地用力反握住他,“是真的?父上剛才同你說了什么?” “不就是你剛才的那個意思?”邵舒調笑了一聲,摸著她的手背,又道:“父上是同我說了,但我拒絕了。” “為何?”俞晗芝偏頭,捏著他的手指把玩,“若是我想當世子妃呢?” “那我便當世子,好不好?”邵舒深深地望著她,雙手開始不安分起來,俞晗芝被他看得害羞起來,猛然想起那個夢境里的柿子樹,她坐在他身上……俞晗芝搖了搖頭,甩開那些惱人的情緒。 “說正經的?!庇彡现炛^,朝他手臂推了一下。 “那什么是不正經的?”邵舒輕笑了一聲,對著她的手掌,與她五指相握。還來不及訴說相思之意,生產的過程太令他震撼,震撼他只想好好保護她,再也不想讓她經歷痛苦,到此刻,兩人相對,他才被鋪天蓋地而來的欲望淹沒了。 “我想做些不正經的,可以嗎?” 他說的是什么話?俞晗芝的心里轟然一聲,那個夢境仿佛近在咫尺,身體的變化自己是最清楚的,她將肩膀靠在他的胸膛,搖了搖頭。 “孩子就在隔壁屋里睡覺呢?!?/br> 邵舒輕笑幾聲,本是逗玩的話,她倒是回得一本正經,“你身體還需要恢復,我也不忍心?!?/br> 俞晗芝倏忽間想起了什么,一下揪住他的衣領,“你今晚就要上京?” 邵舒點頭,俞晗芝迫不及待就道:“帶我一起去?!?/br> 邵舒:“不可?!?/br> 俞晗芝:“為何?” “上京之路,不安全?!鄙凼婧退f道:“我在信中曾經和你提過一個人,莫將軍的副將李天問,我已經確認他就是失蹤的三皇子,恐怕此次上京,名為封賞,實是皇位斗爭。” 邵舒是連夜趕回來的,他雖然和三皇子打過招呼,大部隊的行程放緩了,但他必須在規(guī)定時間內集合,隨大部隊去京師謝恩受賞。 這一站,俞晗芝自然是知道的,也知道皇上會就此看中他,在接下來的勤王救駕之后,封他為大將軍。 “皇位斗爭又如何?與我何關,我和你分開的時間太多了,我想跟著你,好不好?” 邵舒擔心她的安慰,況且剛剛生產,她的身姿本就弱,還帶著兩個孩子,實在不方便。他雖然也不想和她分開,可抱著“為她好”的執(zhí)拗想法,這一點也無法輕易妥協(xié)。 “我會擔心你?!?/br> 俞晗芝反問道:“難道我就不會擔心你嗎?你不要,”俞晗芝蹙眉,有些難以措辭,想了想只是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br> “我想陪著你,生也好,死也罷,只想陪著你?!?/br> 那一刻,邵舒心里的想法是有過動搖,可最終,他還是一個人騎著馬,趁夜離開了。 俞晗芝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她也沒有因此而發(fā)脾氣,也不會覺得難受,而是在這段時間不斷補充營養(yǎng),鍛煉身體。老太妃的毒是誰下的,其實坤王心里已經有了定論,就是白瑤兒,但老太妃服了解藥,還是選擇了原諒她,只是她從此在王府里再也不受待見,倒是經常去找六姨娘聊天。 府里的中饋也被完全交到戴茵茵的手中,她也會時常帶著世子孫來看龍鳳胎,倒是對南院的開支還是大方。兩個孩子生長得很好,白白嫩嫩,哭聲洪亮,特別是meimei的聲音。 差不多是俞晗芝做完月子的時候,她剛在院內打太極拳,洛楓急匆匆跑了回來,說是彭大人帶兵來了,把王府給包圍了起來。 第073章 ============= 當天下午,坤王被彭紀豪請去了兵馬司指揮府,并監(jiān)察御史馬鵬濤、知府莫大人,一起審理前任兵馬司指揮繆大人的案件??姶笕怂酪蛴幸桑醺疇可嫫渲?,案情嚴重,一律不對外泄漏,所以戴茵茵那邊托了關系卻問不到任何消息。 俞晗芝也擔心,是夜托人給彭雅兒傳了口信,兩人見了一面。 彭雅兒當然知道她的目的,廢話沒多說幾句,直奔話題:“王爺下午被問話,情況不太妙,因為所有的證據都太針對了?!?/br> 因為和俞晗芝的默契,也知道她不會對外宣傳案情,彭雅兒才會告訴她,“死在天池里的那具尸體,查明身份,是繆大人府上的管家,順藤摸瓜,又在死者的家中搜出了一枚暗標。” “暗標?”俞晗芝也算是半個江湖人,對此了解,暗標就是花錢找人辦事,即稱死標,辦不成決不罷休,通常來說是指□□。與明標相對,明標通常不涉及性命。 “暗標要殺的人就是繆大人的管家,也就是死者?!迸硌艃河值溃骸俺税禈酥?,還搜出了王府的玉印,玉印上沾著血,可坤王對此卻無法解釋清楚,只說那枚玉印很久以前就丟失了。” 俞晗芝預感事情并不是那么簡單,又問道:“單單憑此,以彭大人謹慎的性格,應該不至于過府帶走王爺?!?/br> “你說得對。”彭雅兒輕輕挑了下眉:“還有馬府?!?/br> 馬府?俞晗芝越來越糊涂了,只能耐下心聽她繼續(xù)說下去,“馬府前幾天發(fā)生了盜賊,馬夫人報案,說是遺失了一條手串,就是那條手串,讓我哥……注意到了馬府?!?/br> “馬夫人遺失的手串被畫了出來,莫大人為了擴大搜尋范圍,也給我哥看了,而那個手串和死者口中的珠子,一模一樣?!?/br> 正是因為馬府牽扯了進來,彭紀豪查了當年的事情,得知兵馬指揮這個職位,坤王和馬大人曾經一齊舉薦過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他們的結拜兄弟,可那個職位卻被繆大人捷足先登。沒過多久,他們的結拜兄弟就心胸郁悶,不得抒發(fā),與世長辭。 無法排除他們因此聯(lián)合殺害繆大人的可能性。 “但這只是猜測,沒有切實的證據?!庇彡现フf完,彭雅兒就道:“我哥說,在繆大人管家的親屬來接收遺體之時,他的兒子給出了最關鍵的證據?!?/br> 據那人說,是他爹留給他最寶貴的財富,但只能等他死了才能打開來。那人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封血書,血書上明明白白寫著——因繆大人不肯同流合污,馬老爺和坤王聯(lián)合殺害了繆大人,而他如果死了,也必定是這兩人所為。 如此,便是鐵證了。 彭雅兒淡淡地掃了俞晗芝一眼,并沒發(fā)覺她有半點慌張,寬慰道:“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瞞著我哥告訴你這件事情,是希望你能未雨綢繆。二公子上京去了,你要為自己打算?!?/br> “我和我哥過兩日會上京,你要一同去嗎?” 俞晗芝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我會考慮的,多謝?!?/br> 很多事情已經超出了俞晗芝的預料,這些事情都不是前世所發(fā)生的,到底是誰在背后主導了這一切?洛楓派人上京調查宋淼,卻是一點線索也沒有,必然是遭受了阻礙??磥恚齽荼匾暇┤チ?。 — 當天夜里,俞晗芝回府沒多久,坤王也被遣送了回來,第一時間就喚了俞晗芝過來。 俞晗芝見到坤王,不過區(qū)區(qū)一個下午,卻覺得他仿佛是蒼老了十多歲,緊皺的眉眼掛滿了皺紋,再也沒了那股雄赳赳的氣勢。他倚靠在榻前,朝人招了招手。 “趕快收拾東西,帶著兩個孩子,去、去京師找舒兒。” “父上?”俞晗芝有些錯愕,怔了一會。 坤王看著眼前這姑娘,想起了故友,想起那段凌云壯志、把酒言歡的歲月,那是他懷念卻回不去的時間了,他年邁了,卻不愿意承認自己昏聵的事情,可到了這生死存亡之際,他還是想讓自己的良心好過一些。 “是父上,對不住你?!?/br> 俞晗芝并沒有過多的傷懷,問道:“是因為繆大人的案件?” 坤王點頭,把下午的審訊說了一遍,和彭雅兒的話沒有出入,但坤王還提及了一點,“有人給彭紀豪遞了匿名信,說他手里有一本賬冊,是我和馬大人初到關東,貪污的證據?!?/br> “那匿名之人號稱自己是繆大人的故友,說那本賬冊被我和馬大人燒了,但他留了底稿。” 俞晗芝用詢問的目光,輕輕看向坤王。 坤王苦澀地一笑:“那本賬冊是真的,當初繆大人不愿意與我們同流合污也是真的,只是本王敢保證,繆大人不是我們殺的?!?/br> 坤王長長地嘆了口氣,燭火微微晃動,視線在一瞬間變得凌亂虛幻,他一下子想起太多的往事,感懷的情緒噴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