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弟子本是該死之人,得蒙大師庇護數(shù)年,已然是法外之幸。今日又要連累大師承擔如此風(fēng)險hellip;hellip;大師得晉王如此賞識,本可輕易北去,執(zhí)掌一名山古剎hellip;hellip;rdquo; 少年人眼圈一紅。他自小失怙,祖父與叔父也在六年前死于非命,后來母親也病亡了。他本人從7歲時便得蒙智顗大師收錄教養(yǎng),雖然智顗是個出家人,但是在少年眼中其親近程度實則與親祖父別無二致。此刻聽了對方的大包大攬,他這般說自然是真情流露。 咄!休要胡說!老衲一介出家人,只求宣化弘法,難不成還拘執(zhí)那些俗禮虛名?當年武帝崇佛極盡,舍身珈藍,雖后來橫遭侯景之禍,綿延橫禍數(shù)十載,但終究是大恩于我佛門,老衲雖未能全部身受,怎敢不令其果報有終。rdquo; 說完,中年人便扯著小沙彌去到后院,開了一扇柴門,放其自走入后山竹林之中,自己返身回到寺中。 hellip;hellip;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左翊衛(wèi)的隋兵便來到寺前,不過還算收斂,只有為首數(shù)十人入內(nèi),也不敢喧嘩嘶鬧,只是恭敬肅請智顗大師出來相見,轉(zhuǎn)交晉王殿下手書。 智顗為了不讓人看出異狀,依然如同楊廣此前多次相招時那般拿捏,并不出來相迎。那校尉也不以為忤,問明了去向,親自到智顗的禪房門外行禮恭請。 左翊衛(wèi)門下校尉劉灌,奉晉王殿下手諭,懇請大師速往揚州相見。rdquo; 將軍遠來不易,且入奉茶。rdquo;隨著一聲嘎吱響動,明顯很久沒上油的木門緩緩打開,智顗示意那名校尉入內(nèi),一邊奉上茶水,一邊觀其行色,見著實看不出一絲殺氣后,才緩緩坐回蒲團問道,晉王殿下此前相召,莫不是以文士往還,今日為何勞動將軍?rdquo; 劉校尉一口氣喝干了一碗濃茶,拱了拱手說道:好教大師得知,此番實在是晉王急切得緊mdash;mdash;晉王妃突染重疾不起,遍訪揚州名醫(yī)無效。嗣后卻是王妃自言得神人托夢,說是命數(shù)有些違礙,非得大師代懺開解,方得無恙。晉王伉儷情深,不忍愛妻受苦,又怕尋常信使往還遲延、招呼不周,故而命宇文述大人遣人日夜兼程快馬趕來mdash;mdash;倒是末將來得唐突了。rdquo; 聽了如此這般說辭,智顗倒是松了一口氣mdash;mdash;原來動用這些武夫前來,只是要自己走一趟揚州,給晉王妃做做法事經(jīng)懺,并無他意。只是以他數(shù)十年的養(yǎng)氣功夫,面上自然是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的。 勞晉王殿下費心了,既然信重老衲,老衲自當從命mdash;mdash;劉校尉準備何日啟程,可是今日便要下山么?rdquo; 若是大師身體沒什么不便的話hellip;hellip;rdquo; 既如此,還請劉校尉先出去片刻,待老衲略作準備,一個時辰后便下山mdash;mdash;下山的山路老衲也是走得慣了,入夜時分總能到臨??h上歇息的。rdquo; 大師自便。rdquo;劉校尉說著,便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hellip;hellip; 智顗目送劉校尉掩門離開,也不馬上動作,靜靜打坐喝完一碗茶,把前因后果想明白了,才起身繞到寺中人跡罕至的后院mdash;mdash;這里尋常不得他的首肯,僧眾是罕有到此的mdash;mdash;轉(zhuǎn)入后院后,便見到中年書生在一旁窺伺。 來人只是晉王請老衲去揚州做經(jīng)懺的,和蕭居士并無瓜葛,讓他不必躲藏了。rdquo; 那便好,那便好!我說小師弟也不是這等薄命之人。rdquo;中年書生聞言果然面露喜色,一邊說著一邊就往后墻邊的小門走去,想讓外出躲藏的小沙彌趕緊回來。 中年書生在竹林中行不多遠,壓著嗓子喊了幾聲,便聽到了小沙彌的回應(yīng):對方居然躲在后山陡坡上兩叢交錯的老竹上,從坡頂一眼望去,顯然是看不見的,若是剛才那群隋兵搜查,想來也不可能找到。 小沙彌一聽來的隋兵不是抓自己的,也是面露喜色,緊繃的神經(jīng)也松弛下來,正要讓中年書生搭把手把他拉上去。 卻不防,老竹表面光滑,又被少年人緊張之下汗水打濕了一段,要想發(fā)力爬起來的時候,小沙彌居然腳下一滑,咔嚓rdquo;一聲折了一段竹枝倒了下去,沿著山坡滾出足足七八丈坡地,才被下頭的竹子架住。而小沙彌的腦門在一根竹管上狠狠磕了一下,瞬間便有嫣紅的血色透了出來。 師弟!rdquo; 第二章 重生 顧胖子覺得頭很疼。 他是一個70后,寧波奉化的鄉(xiāng)下窮三代。90年代末,考上了浙大的電氣工程專業(yè)。畢業(yè)后,幾年制圖、設(shè)計、建造師苦下來,終于做到一家機電工程公司的項目經(jīng)理,趕在房價暴漲潮之前,勉強在杭州城里掙下一份家業(yè)。從這個角度來說,他是幸運的。 然而,他又是不幸的。08年不景氣的時候,公司求大求全,撐不下去了。他卻迎難而上,挖了一小撮骨干和資源,咬咬牙把房子抵押了,做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決定。然后,他成為了一個機電工程承包商,江湖俗稱mdash;mdash;包工頭。 做了包工頭之后,英年早肥的下場就逐漸逼近了他。實干的他,走上了一條不得不更多應(yīng)酬的不歸路。好日子沒過幾年,13年大形勢再次惡化時,他終于嘗到了他原本的老板在08年4萬億拋出來之前嘗過的那種苦澀mdash;mdash;形勢不好的時候,做個包工頭,可真是比給別人打工還要苦不少啊,那種夾縫中求生存,兩頭受氣的日子,真是誰過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