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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聽說了么!昏君讓那些管著江南兵的心腹,偷偷釀造了好幾千壇子的烈酒,但是釀好之后卻不分出來,還要收入宮中窖藏一段時間,好做手腳。等到中秋佳節(jié)的時候,昏君就要正式宣布遷都丹陽,到時候就要把這些烈酒拿出來,賞賜給我等隨駕南下的北方驍果軍將士了!rdquo; 哦?有烈酒?唉,雖然是擋不住遷都,這輩子也不得回鄉(xiāng)了,不過賞酒總歸是好事兒啊,何必這么愁眉苦臉的呢?且顧今朝有酒今朝醉吧!rdquo; 誒,你這人是真傻還是假傻?你以為這些酒就是真的尋常烈酒了?也不怕告訴你,聽說昏君把酒拿回宮里,就是要把宮里內藏的鴆毒藥料神不知鬼不覺地加到酒里頭mdash;mdash;昏君被這些日子的驍果軍逃兵和投敵事件搞得起了歹心,再也不信我等關中兵了。到時候賞賜給將士們的酒里頭,江淮兵喝的是一種,河洛兵應該也差不多,唯有發(fā)到我等關中兵營里頭的,你猜?便是那些毒酒了!如今驍果軍25萬人,八萬是江淮新募兵,剩下十七萬大軍里頭,關中兵也就占了三分之二而已,剩下三分之一是河洛兵。 昏君在南方現在算是站穩(wěn)腳跟了,只等遷都詔書一下,南兵紛紛擁護,他就更是穩(wěn)如泰山。到時候,昏君還要咱這些出生入死保了他好多年的關中兵何用?還不是卸磨殺驢,兔死狗烹,不可同富貴!rdquo; 難道昏君是要賜毒酒不成?從古至今,竟然有如此喪心病狂的昏君?那我等還等什么?要不就說好了一起跑,要不就約好了時日一起反他釀的!rdquo; hellip;hellip; 司馬德戡在自己軍營中觀察了兩日,說句實話,毒酒這個謠言他真的有想過,但是因為他是在聽到楊廣釀造御酒準備用于中秋佳節(jié)賞賜的消息之后,才動這個腦子盤算的,所以如今還沒有形成詳細的計劃。 所以,這些謠言還真不是他和裴虔通為了確保軍心可用而去散步的。顯然,有人比他們更早就籌措了這個謠言計,也有可能是楊廣當真有這么喪心病狂,以至于這根本不是謠言,而是實情。 但不管怎么說,這個謠言是可以為他們所用的。 唯一的遺憾,是謠言來得太快太洶涌了,眼下似乎看不到什么動手的良機mdash;mdash;江淮軍態(tài)度很不明朗,蕭銑的主力又近在丹陽,就算司馬德戡幫宇文化及拿下了楊廣,也只有帶兵北逃回鄉(xiāng)一條路可走,否則,在江淮本地肯定是站不住腳根的。 只有用咱跟著將軍北上重新打一片江山這個說辭來引誘宇文化及了rdquo;。司馬德戡如是想道。 然而,皇天不負有心人。 在八月初十前后,也就是距離中秋佳節(jié)只有五六天的光景,大隋江山又發(fā)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變故。 根據武昌郡留守周發(fā)明的斥候急報,說是與其轄區(qū)西面相鄰的岳陽郡突然爆發(fā)了一股反賊mdash;mdash;而且還不是此前在江南地區(qū)常見的劉元進、林士弘級別的農民起義軍,而是岳陽郡府兵軍隊里頭的中級地方軍官發(fā)動的兵變。岳陽府兵都尉/校尉董景珍、雷世猛二人帶領府兵兵變,殺死了本郡通守,自立旗號! 原本么,都尉最多帶兵兩三千人,而校尉則不會超過一千人,這樣級別的兵變,在現在遍地牛毛一般的亂賊里頭,根本不算什么。然而讓周法明不得不上報的,顯然是另有隱情。 那個隱情便是,通守被殺死之后,原本剛剛被挪到這個位置上不滿三個月的、一直處于事實上閑職狀態(tài)的蕭鉉,被董、雷二人裹挾為傀儡,逼其為首,然后以蕭鉉之名招撫臨近地區(qū)。 岳陽郡以西,一直到潭州、江陵等處,數日之內,居然望風易幟mdash;mdash;誰讓蕭鉉是已故的原西梁末帝蕭琮的獨嫡子呢?虞世基安排蕭鉉的時候,已經刻意避開了江陵這種敏感地區(qū),誰想到縱然是岳陽,也會突然有官軍兵變呢?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驍果軍中的關中諸將無不欣喜若狂:蕭鉉可是蕭銑的堂兄!而且是蕭銑間接讓虞世基給蕭鉉安排的官職!如今蕭鉉雖然不是主動造反,但也是被兵變的亂賊裹挾擁立為傀儡,那么蕭銑的舉薦不當之罪定然是逃不掉了! 如果運作得好,能夠讓昏君楊廣親自下旨把蕭銑給株連除掉,那便是最好??v然不能斬殺,好歹也要罷了蕭銑如今江南道經略使的官職兵權。到時候,江淮兵還有什么力量對抗關中驍果的動手! 第四十六章 謀反前夜 江都行宮,八月初九,夜。 啪rdquo;地一聲脆響,楊廣抬腿猛然揣在蕭銑的肩膀上,把后者踢倒在地。原本就是跪伏姿態(tài)的蕭銑也很是配合,絲毫沒有抵抗的意思,還順勢滾出去兩圈,喘了幾下才重新趴好穩(wěn)住身形,顯得在這一腳中深受重創(chuàng)。 這演技,也就和馬拉多納被人踹了之后那種經典的倒地連滾差不多了。 你倒是還有臉敢進宮mdash;mdash;看看你那個不成器的堂兄做的好事!rdquo;楊廣一口淬在蕭銑額頭上,蕭銑也不敢擦,只顧以唾面自干的姿態(tài)承受,聽著楊廣繼續(xù)發(fā)泄,說!是不是你讓穎兒提前進宮為你求情的?你當這等國家大事,靠女人求情就能有用了么?那還要國法何意!rdquo; 穎兒入宮了?不可能,臣從丹陽晝夜兼程趕來謝罪的時候,穎兒還在府上hellip;hellip;請父皇息怒,此事臣著實是不知情啊。但是父皇要如何處置,臣定然一力為之,絕無二話。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