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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群沒注意到周明海的小動作,以好說好商量的口吻說,可以! 電話說通就通,周明海對電話那頭的人,就說了句,我是周明海,速送九百七十四萬現(xiàn)金到七十六號。就匆匆地收了線。 半個小時后,解款車未到七十六號,夏正帆倒來了,與其同來之人,是巖井幸一。 一碰面,巖井旁的話不說,開口就要求李逸群把手中那筆無地名券都按1比1的比價,與他換軍票。 巖井的要求實在是很過分;在黑市上,軍票兌法幣的比價是4比1,而不是1比1。 這與明搶無異! 可是,李逸群哪敢對巖井說個不字,他唯有忙不迭點頭應了巖井。 虧本生意,做是要做,但心眼也不能太實誠。在向巖井報告實際數(shù)字時,李逸群只報了九百七十四萬。報出這個數(shù)字,李逸群相信,雖然已撕破臉皮了,但周明海絕不會把事情做太絕,夏正帆亦然。 還好,這不是李逸群在癡心妄想,一廂情愿,他確實沒看錯周、夏二人,那二人都不是習慣于把事情做得很絕的那類人,都十分恰如其分地謹守沉默是金的古訓;有這樣的冤家,其實,并不是一件太令人難過的事。 巖井用軍票換無地名券不過是個幌子,他才不管是九七四萬,還是九一四萬,他就只關(guān)心一件事:被搶走的那五百萬無地名券偽鈔,是否都在李逸群手里?若是,那他就要好好地盤問李逸群一下,問出無地名券究竟來自何處。若不是,他就立刻調(diào)轉(zhuǎn)矛頭,向夏正帆發(fā)難。 從巖井的心里講,他很希望是后一個結(jié)果。 可惜,不遂人意的事,經(jīng)常發(fā)生在人最滿懷期望之時。 當李逸群的手下人,抬著一個紙箱,送到巖井的面前時,巖井就知道了答案,不是他最想要的,而是最不想要的;光看紙箱上那個自己親手書寫的標號,巖井就能百分之百地肯定,那批無地名券偽鈔,都在李逸群手中,即便不是全部,也絕不在少數(shù)。 進而,一個結(jié)論就昭然若揭了,李逸群或多或少與偽鈔被搶案有牽連。這事兒,不會是有人在栽贓陷害,鐵證如山,李逸群想賴也賴不掉! 結(jié)論看來是這樣,但巖井是個很謹慎的人,他只相信眼見為實。所以,他打開紙箱,拿起一疊鈔票,在手中一翻,只看那紙張、印刷、編號,看了一疊又拿起一疊,如此,差不多翻看了大半個箱子內(nèi)的鈔票。最后,巖井不得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實,這些紙鈔,確實是被搶的那五百萬偽鈔中的一部分。 自然的,巖井沉下了臉,問起了李逸群,你這些錢是從哪來的? 哪來的?搶來的唄! 可這話,李逸群不能如此直白地向巖井說,那肯定會引起誤會,眼神再不濟的人,這會都能看出來巖井正在生氣。 我做投機生意賺來的!李逸群說了個自以為合理的借口。 巖井皮笑rou不笑,是這樣嗎? 李逸群小心地賠著笑,是這樣的! 巖井望了望夏正帆,陰沉一笑,你來給他說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吧,夏正帆看了一眼還不明就里的李逸群,嘆了口氣,這些錢,是巖井機關(guān)的。 此言如當頭棒喝,當即驚得李逸群面色慘白,你說什么? 確實是這樣!夏正帆拿起一疊鈔票,遞到李逸群的眼皮下,你仔細瞧瞧吧,這些紙鈔有什么特點? 李逸群感覺莫名其妙,一手接過鈔票,一張張很仔細地去看。看了半天,他沒看出什么所以然來。他狐疑道,沒什么記號?。?/br> 唉!朽木不可雕也,夏正帆突然間顯得十分老氣橫秋,仔細看看編號吧! 李逸群聞言,埋頭又看了看編號,是連號,這能說明什么?他糊涂了,不就是連號嗎hellip;hellip; 蠢豬! 巖井很想這么去罵李逸群,但固有的矜持,讓他保持了一貫的風度翩翩,他又拿起一疊鈔票,放在李逸群的手里,提示說,你比較下這兩疊鈔票,看它們之間有什么差異? 按照提示,李逸群仔細去尋找起了差異,令他失望的是,他沒找到任何差異,但這不等于說他沒發(fā)現(xiàn); 連號是一樣的,這說明,他擔著莫大的風險,所弄來的錢,全是假鈔! 答案是那么令人驚愕,李逸群傻了,呆了,一時難以回過神來,及至他能口齒伶俐表達時,他一指夏正帆,義憤填膺控訴說,儂個小赤佬,敢陰阿拉!但內(nèi)心的忐忑不安已大大削減了他的忿怒。 一出狗咬狗的好戲,該上演了! 俗話說:狗咬狗一嘴毛。 這出戲之慘烈,之壯觀,很是值得人期待! 巖井如是想,周明海亦同。 middot;15middot; 第十五章 偃旗息鼓 可惜,沒戲看! 李逸群把一腔怒火,最終全撒向了烏二。 也活該烏二倒霉,沒眼力見兒,討要喜錢,也不挑挑時候,居然敢在李逸群最火大之時,張口向李逸群討要殺人之后的辛苦費。 錢沒有,巴掌管夠,李逸群左右開弓,掌掌生風,打得皮實的烏二委屈萬分,我做錯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