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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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忌八卦 李晗園開春后就十一歲了,皇后開始正經(jīng)將她當做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公主那樣教導起來。往日她只整日跟在哥哥們身后在學宮聽課,到現(xiàn)在一天中卻要分出大半的時間都待在母妃殿里學習女紅書畫。教導嬤嬤也不再將她當做一個小孩子看,比之過去都嚴厲了不少,是以李晗園近來的日子過得著實有些辛苦。 皇后本打算將她學宮的課程推了,專心留在宮中教導。但如今在李晗園眼里同教習嬤嬤一比,學宮的先生們看上去都十分和藹可親了起來,何況在那里各位哥哥都因為她年紀小愿意寵著她,同玩耍去的也沒有什么兩樣,如今竟不讓去了只能日日在宮中學習刺繡女紅,她自然死活不答應。 李晗園生得可愛,素日里十分得寵,這般在宣德帝面前撒了撒嬌,便得了圣上撐腰,大手一揮道:“多讀些書總是好的,小九愿意去就讓她去。”皇后對此也毫無辦法,只得答應五天里抽空能去個三天,其余日子都要留在殿里。 小公主滿心歡喜,順道還求宣德帝給她找了個陪讀。她去學宮既不是正經(jīng)讀書,陪讀自然也不必是什么正經(jīng)陪讀,左右不過是找個人同她一塊玩兒罷了。正巧李晗園很喜歡秋欣然,這生意便落在了她的頭上。 這天一早,李晗園坐在校場邊的高臺上,托腮看著場上正打馬球的學宮少年們,秋欣然則坐在一旁低頭抄書。李晗園昨日忘了背書,今早叫先生抽起來一個字沒答上來。先生拿著戒尺還沒打下去,見她一張小臉泫然欲泣的模樣,終究嘆了口氣,罰她今日將這篇文章抄上十遍。于是這堂馬球課,秋欣然跟著她坐在場邊,幫她一塊抄書。 正是仲春時節(jié),天氣隱隱熱了,李晗園抄了兩遍就不耐煩起來,扔了筆一邊看下面的比試,一邊同身旁的人分享近日里宮中發(fā)生的事情。 “小令昨天進宮來找我,同我說如今外面流行眉間畫朵花鈿的妝容,我看她畫了一個,果真十分別致。她答應下回進宮來,也替我畫一個!” 小令是皇后的表侄女,也是九公主的閨中密友,兩人年齡相仿十分親近,常聚在一處說些私房話。秋欣然憑著她這些細碎的點滴,在心中勾勒出這位韓小姐的模樣,大約是個害羞靦腆又心思靈巧的小姑娘,還有那么一點點喜歡夏世子…… 秋欣然第一回 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著實有些吃驚,不免好奇道:“韓小姐是看中了夏世子哪里?” “上回小令進宮的時候不小心將帕子丟了,后來好像是叫夏家哥哥撿到還到了管事嬤嬤那里。小令后來想瞧瞧撿到她帕子的夏家哥哥長什么樣,還叫我?guī)兔υ谀稿莾捍蛄艘换匮谧o,可惜只瞧見了一個背影。” 原是這么個事情,秋欣然點點頭,又在這位韓小姐身上加了一條“閑暇時或愛看些才子佳人的本子”這樣的標簽。 “不過夏家哥哥最近好像有些不一樣……”李晗園托腮看著下頭的校場里打馬球的少年們。秋欣然聞言抬起頭,也跟著看了過去。只見場上的少年分成兩邊,一組身穿紅衣,另一組身穿白衣,手拿木桿騎在馬上。 往日里這種活動夏修言從不參加,不知為何自打上回秋獵遇刺之后,他便對習武騎射上心起來,今日竟也跟著下了場。 秋欣然見他穿著一身白衣,胡服窄袖,皂色長靴,一身利落打扮。他生得白,五官又俊秀,在人群中頗為引人注目。不過等比試一開始,他騎著馬落在最后,并不跑到前頭同眾人拼搶。最前頭的一貫是李晗意同鄭元武,鄭元武一身紅衣,揮桿騎馬身手漂亮,總能引得全場矚目。李晗意也不甘示弱,他穿白衣拉著馬繩緊趕上去,同鄭元武交手幾個回合,小小的馬球滾在地上如同在沸湯之中,上下顛簸不停。其余人圍在二人身側(cè),兩邊嚴防死守你爭我奪毫不相讓。 忽然鄭元武瞅準機會手中月杖一揮,那球拐了個彎,從李晗意手中逃脫,凌空飛起!這一球著實刁鉆,揮桿的人力氣也使得大,一桿竟能將球打得穿過大半個球場,直直朝著白方的球門而去! 紅方一聲叫好已到了嘴邊,卻忽然見那球門外不知從哪兒閃出個人來,一桿將那快要進門的馬球半空截下,“啪”的一聲又打了回去。這變故來得猝不及防,還不待眾人回過神,那球已到了外圍場邊的李晗風手上,他接下這球不等眾人醒神,忙策馬朝著紅方球門狂奔而去,等其他人追上他已抓住機會揚起月杖一桿將球打入洞中! 一時間場上叫好聲與惋惜聲并起。 李晗意因為失了這球臉色正難看,但好在最后是己方的李晗風進的球,方才神色轉(zhuǎn)好了些。倒是球場中央的鄭元武回頭看了眼落在最后的夏修言,沖他揚了揚桿,真心誠意地夸了句“好球”。 夏修言臉上神色沒什么波瀾,只同他淡淡點一點頭,便又掉頭騎馬走到了場邊等下一回合開始。 秋欣然將目光轉(zhuǎn)了回來,同李晗園問道:“上回秋獵行刺的事情可有下文?” 李晗園想了一想:“沒有吧,好像說可能是誤叫哪里的冷箭傷著了。”她以為秋欣然是擔心夏修言的傷,還不忘寬慰道,“不過太醫(yī)也看過了,夏哥哥的傷沒什么事,你看他如今騎馬射箭比先前倒還精進了!” 秋欣然不知在想什么,搖搖頭。她手上文章已抄了三遍,一邊同李晗園道:“公主下午宮中還有課,還是趁現(xiàn)在抓緊時間多抄一些?!?/br> 李晗園聞言心有戚戚,只得將目光從校場上收回,專心又抄起來。 這般抄了片刻,又聽得場上傳來吵鬧聲。李晗園忙放下筆探頭去看,便瞧見李晗如似乎同什么人吵了起來。前段時間她似乎叫陳貴妃關了禁閉,許久不曾露面,這回才第一次出現(xiàn)在校場。 隔了老遠二人聽不清下頭在吵什么,但似乎是李晗如同李晗意發(fā)生了爭執(zhí),鄭元武站在一旁,起先還勸一兩句,但不知怎么的,倒更激得那兄妹二人情緒激動,于是他很快就皺著眉頭再不說一句話了。 秋欣然看一眼人群中眾人的反應,忽然問:“七公主是不是同鄭世子在鬧矛盾?” 李晗園茫然道:“同鄭哥哥?可七jiejie不是分明在與二哥哥吵架……”她說著說著,又想起什么,湊近了小聲同她說:“不過前段時間確實出了件事?!?/br> 秋欣然見她這小心翼翼的模樣,也不由跟著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問:“什么事?” “就是除夕那天,父皇提起了七jiejie的婚事,問七jiejie可有意中人……”李晗園含含糊糊將那晚的事情說了一遍,又補充道,“聽說那天回去之后,七jiejie在宮里大哭一場,貴妃娘娘也很生氣在宮里發(fā)了好大一通火,還下令將七jiejie關在殿里不許她出門?!?/br> 秋欣然點點頭,這事兒她倒是第一回 聽說。李晗園湊近了忍不住小聲問:“欣然,你說七jiejie是不是喜歡鄭哥哥啊?” 她話音剛落,秋欣然還來不及作答,便瞧見二人剛剛話題中心的人物踩著梯子來到了高臺上。 李晗園一臉心虛地閉上嘴,秋欣然則忙起身同他行了個禮。鄭元武不知她們放在還在議論自己,只是見秋欣然起身,輕輕擺手叫她坐下,苦笑著解釋道:“我上來坐坐,你們不必理會我?!?/br> 秋欣然轉(zhuǎn)頭見場下果然已換了人。李晗如換了身衣服,一身紅衣獵獵,隔了老遠也能感覺到她身上重重殺氣,沖鋒陷陣毫不遜色于男兒,甚至兩方對壘好幾個少年都要叫她這滿面肅殺的氣勢所震,躲閃不及。 秋欣然坐下來,沒有追問他下場的原因,就是李晗園這回都老老實實地開始抄起文章來了。 這高臺上一時就他們?nèi)齻€,鄭元武在旁坐了一會兒無所事事,拿起秋欣然剛抄好的文章來看,不由“噗嗤”一聲輕笑出聲。李晗園字體圓潤可愛,秋欣然往日的字跡卻偏清秀,如今既是代抄,自然要仿著她的字跡來??勺舟E如何是一時改得過來的,是以落在紙上全寫出了一個四不像,看著有些可笑。 秋欣然厚著臉皮裝作不知,又聽他問:“你們這樣就不怕先生怪罪嗎?” 李晗園忙道:“不會的,先生也知道我近日在宮中苦學,不會因為這些小事為難我?!蹦悄由锣嵲鋵⑺貌蝗菀渍襾淼拇P給嚇跑了。 鄭元武聽了竟還點一點頭,深以為然:“既然如此我也替你抄一篇吧?!?/br> 他話音剛落,桌旁的兩人皆是滿臉驚喜地抬頭看了過來,不過秋欣然是驚,李晗園是喜。九公主讓開身將手中的筆遞給他,一臉感動:“果然還是鄭哥哥對園兒好,我……” “鄭世子既然好心幫忙,不如便替了我吧?!鼻镄廊话肼窔⒊瞿槻患t心不跳地將手上的筆遞了過來,“代筆這事兒到底不好做得太過分,先生雖能睜只眼閉只眼,但若一半都不是公主抄的,恐有些說不過去,到時候先生一氣之下再加罰,便得不償失了?!?/br> 她說得很有幾分道理,李晗園抿抿嘴將手中遞出去的筆收了回來,只得繼續(xù)垂頭喪氣地將手中剩下的文章抄完。鄭元武瞧著她不情不愿的模樣,露出幾分笑意,又看了看還遞著筆的秋欣然,忽然說:“秋司辰說得有道理,既然如此我還是不添亂了的好,否則先生一看三種筆跡恐怕更要生氣。” 秋欣然一愣,沒想到他反悔得這么理直氣壯,一時瞪著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他,直看得眼前的人又笑出了聲,才知道他是在同自己開玩笑。 鄭元武伸手正要去接她手上的筆,忽然有什么東西朝著高臺的方向飛馳而來,“啪”的一聲撞在了高臺下的柱子上,驚起好大一聲響動。 秋欣然遞著筆的手一哆嗦,便聽遠處李晗意坐在馬上沖著這邊高聲奚落道:“這球你都能打偏,李晗如你趁早下去行不行?” 高臺上的三人循著聲音往下看,便見一群人騎馬站在場上,唯有場邊一個紅衣女子仰著頭看過來,目光中略帶冷意。等場邊的宮人一溜小跑地到高臺下?lián)炱瘃R球送回場內(nèi),她才跟著調(diào)轉(zhuǎn)馬頭重新回到場上去了。 秋欣然下意識去看身旁的人,鄭元武臉色有些難看,但很快垂下眼又恢復了先前的神色。 “算了,我自己抄吧?!崩铌蠄@苦巴巴地說,“也不差多少了。” 第23章 宜問卦 等場下的馬球比賽結(jié)束,學宮眾人便也就各自散了。 秋欣然理了理放在桌上的筆墨,盤算著下午去司天監(jiān)做事。正當她沿著木扶梯走到校場旁時,忽然從旁閃出一個宮女攔下了她:“秋司辰,七公主請你去冷香宮小坐?!?/br> 這時校場上人還未走完,瞧見李晗如身邊的宮女將秋欣然攔下來說話也都不由好奇地看過來。周顯已走近了略有些擔憂地替她問道:“七公主找欣然所為何事?” “奴婢不知?!?/br> 周顯已碰了個軟釘子,只能在底下扯了扯秋欣然的袖子,湊近了小聲道:“你……你還是別去了。”秋欣然伸手到他背后輕輕拍了拍,反過來低聲安撫道:“無妨,七公主不會把我怎么樣的?!?/br> 說完,她沖那宮女一抬手。對方便轉(zhuǎn)身領著她往冷香宮走去。 她到冷香宮時,發(fā)現(xiàn)李晗如不在殿中。殿中的宮女稱七公主要先去沐浴換身衣裳,請她在屋中稍候。屋里熏著香,內(nèi)侍們給她上了一小壺清茶,便再也沒有人搭理她了。 這位七公主約莫是因為她這兩回與鄭元武走得太近而心中有氣,故意將她叫來,卻又留她一個人在此枯等。但再想堂堂一個公主想要教訓她一個小小的司辰官卻不過將她找來枯坐著,秋欣然有些好笑,再看這位七公主又覺得不免生出幾分可愛來。 如此過了小半個時辰,李晗如終于換了身輕薄春衫,畫眉點唇梳妝一番款款而來,秋欣然忙起身同她見禮。李晗如拿眼尾掃她一眼,見對方神色鎮(zhèn)定,并無躁郁之色,輕輕哼了一聲。寬大的衣袖一掃,在她對面坐下:“聽聞秋司辰能掐會算,因這本事才得了父皇青睞,封了司辰官一職。” 她話里帶些不經(jīng)意的鄙薄,似在譏諷她如今的官位來路不正,為人不齒。這話秋欣然入京之后聽了不少,是以并不覺得如何,只含笑不語。李晗如見她不說話,只當對方心虛,又施施然道:“我久聞司辰盛名,今日請你來也是想請司辰替我算上一卦?!?/br> 李晗如說完又看她一眼,見對方露出些為難的神色,不禁問道:“秋司辰不愿意?” “公主請我看卦,我自己沒有不愿意的道理,只是……”她露出些許躊躇之色,只等得李晗如漸漸不耐起來,才吞吞吐吐道,“只是我輩中人最講究因果,譬如我若替人算卦便是結(jié)了一個因,那人給我一些報酬就算了了這個果,這樣一來一往方是因果兩清,否則于雙方不利……” 李晗如聽她彎彎繞繞說了這一堆,不耐煩道:“就是你替我算卦,我需付你銀子?” “公主英明。” 鬧了半天原來是要銀子,李晗如眼中不屑之色更重,傲然道:“你要多少?” “看公主問什么。” 她這么說座上的少女卻忽然扭捏起來,她抬眼看了看左右,身旁的大宮女立即十分有眼色地上前一步將殿中其他隨侍的宮人遣退,等這屋里只剩下寥寥幾人之后,李晗如這才抿一抿唇,低聲道:“若是想問一問姻緣哪?” 秋欣然眼觀鼻鼻觀心,面上鎮(zhèn)定自若,用一派自然的口吻答道:“京中不少貴人請臣去府上做客,最多的便是為了家中兒女的婚姻大事?!?/br> 李晗如一個未出閣的公主,本同她私下里問這個有些羞怯,但見她語氣神色仿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時也放松下來,連帶著對她的態(tài)度都不覺和緩了些:“既然如此,你要怎么算?” 秋欣然搖搖頭:“論理說能替公主問卦是我的殊榮,實在不該討要報酬……” “要多少?” 這位七公主著實是李晗意同胞的兄妹,便是這風風火火的性子都是一模一樣,秋欣然心中暗暗一笑,神色卻很正直:“公主貴為天女,但既是私下問卦,這卦臣便收您四百九十兩銀子吧?!?/br> “四百九十兩?”李晗如瞪著她,聲音也不免拔高了些。 四百九十兩不算小數(shù)目,一卦百金無論放在哪里都算得是天價了,她一旁的宮女覺得這位小道分明是在趁機斂財,不由皺眉提醒道:“司辰替圣上算卦難道也收取了報酬嗎?” 對啊,李晗如聞言警惕地看著她,卻見秋欣然面不改色不慌不忙道:“為天子卜卦哪里是能用錢財輕易衡量的哪?圣上深明此種玄機,雖沒有賞我錢財,卻封我為司天監(jiān)的司辰官,這樣一來也算是了結(jié)了因果?!?/br> 李晗如前頭剛拿這事擠兌她,轉(zhuǎn)眼卻叫她又用這話給堵了回來,不由一噎,又聽她說:“這四百九十兩也有講究,公主在宮中位七,又問姻緣,取雙七之數(shù)也是為求得一個比翼雙飛姻緣美滿的好兆頭?!?/br> 她說完見對方神色果然有些動搖,又端正了神態(tài),仿若極公正道:“不過問卦之事,還是全看公主自己,若是公主覺得此卦不值得這個數(shù)目,就此作罷也是無妨。” 李晗如眉心緊皺,過了一會兒方才像是下了什么決斷,同身旁的宮女道:“去庫房取五百兩銀子過來。” 對李晗如來說私下一口氣拿出這么一大筆銀子也不太容易,一旁的宮女看了眼公主的臉色,到底不敢再說什么,還是快步去了。 秋欣然笑一笑,將桌上的紙筆遞過去:“我來得匆忙未帶什么,不如為公主拆個字吧?!?/br> 李晗如接過筆略一沉吟,在紙上寫了一個“如”字遞了回來。秋欣然接過半晌沒有言語,直等得李晗如不禁焦躁起來,催問道:“如何?” 對方提筆將字拆成兩半:“如字分為女和口,女倚口而立,口不正則女不正,若想成良緣切忌口是心非,方可如愿。”李晗如聞言若有所思,又聽她繼續(xù)說:“但公主也不必太過擔心,婚姻之事一男一女,女加子為好,若是能成倒不失一樁好姻緣?!?/br> 李晗如聽了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說我能有一樁心想事成的好姻緣?” 秋欣然點點頭:“雖不知公主未來夫婿是何人,但必當是樁兩情相悅的姻緣。” 聽她這樣說,女子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但一想也不確定此人當真會是如今心上之人,又不免露出幾分憂色,這樣片刻之間一喜一憂,轉(zhuǎn)瞬已換了好幾次神色。過了片刻,李晗如又問:“你方才說切忌口是心非又是怎么一說?” “若是無口只剩女,口若不當不成如。公主若是有心不可悶在心里不叫他知道,但若是言辭不當心口不一卻也難以如意,此中的分寸還是要自己把握,方才成就良緣。”秋欣然說完放下筆,笑了一笑,“公主還有什么要問的?” 李晗如想了一想,忽然臉上一紅,湊近了小聲問道:“你能替我算算旁人的嗎?”秋欣然立即領悟了她的用意,婉拒道:“問卦一事還是要自己親自前來為好,旁人替問橫生因果,反而不美?!?/br> 聽她這樣說,對面女子臉上也流露出幾分遺憾,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上下打量她兩眼。要說同方才秋欣然剛進殿時相比,對方的態(tài)度到此時已是和緩了許多,但心里終究還是有些過不去,遲疑道:“司辰這般能掐會算……可曾替自己算過?” 秋欣然心中明鏡一般,覺得今日來一趟冷香宮這才算是問到了關鍵,不由微微一笑:“公主說笑了,我一個出家人,紅塵皆是身外事,何必算這些?!?/br> 李晗如一愣,像是方才記起她是個道士,又上下看了她兩眼。見坐在面前的人一頭烏發(fā)高束,一雙桃花眼卻無媚態(tài),長眉入鬢唇紅齒白,一身青色官服,若不仔細看活脫脫一副俊俏少年模樣。 “司辰既是出家人為何又會入宮?” 秋欣然垂著眼道:“公主誤會了,我來長安不過旅居,如今雖擔著司辰官的虛職,但也是為了入世結(jié)善緣,遲早還是要回到山中去的。” “看樣子先前是我誤會了司辰,”李晗如神色一松,換上一副春風和沐的神情,“先前竟以為司辰是貪圖虛名之人,還望你不要同我計較?!?/br> “公主言重了。” “既然……”李晗如往前挪了下身子,話未說完,忽然見先前去庫房取銀子的宮女帶著銀子進殿,附耳同她低聲稟告什么。李晗如眉心微微一皺:“太后為何此時突然找我?” “奴婢不知?!?/br> 秋欣然很有眼力見地起身:“公主既有正事,我便先行告退了?!?/br> 李晗如正有許多事情要問,如今卻被打斷不由有些喪氣,心中隱隱開始后悔先前將她晾在殿中浪費了小半個時辰這件事來。但太后召見不能不去,見狀也只得上前拉過了對方的手,親密道:“好,我叫翠柳送司辰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