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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林襄猝然驚醒,霍司容有急事?他去醫(yī)院做什么?他出事了?! 林襄未曾多想,打開水龍頭,一抔冷水潑面,瞬間清醒。 他隨手抓了幾張紙巾擦掉嘴角血絲,跌跌撞撞跑出宿舍大樓。 上車的時候,出租司機特意多打量了他幾眼,深刻懷疑對方是潛逃中的殺人犯。 林襄心急如焚,顧不得擦拭鼻孔中流出的鼻血,簡單地用手指捏住,仰頭吸一口長氣。 市中心醫(yī)院終于到了,林襄扔了一整張現(xiàn)金,不等司機找零,拔腿跑進門診。 聞堯在門口等他,見他形容狼狽不堪,驚訝地問:“你又跟別人打架了?” “霍司容、霍司容在哪兒?”林襄滿眼急切,反抓聞堯衣袖,就像哀求對方千萬別告訴他,霍司容出事了。 “你來晚了?!甭剤驀@氣。 林硯沒能及時輸上血,腦供血不足,整個人已經(jīng)昏迷了,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和植物人相差無幾。 醫(yī)生說,再輸血,只能吊著性命,很難讓他蘇醒過來。 林襄以為他指的是霍司容,頓時紅了眼眶:“他到底怎么了?” 聞堯怔忪:“你……” 霍司容出離憤怒,林襄始終沒來,他和聞堯都不能離開醫(yī)院,兩人眼睜睜看著林硯昏迷,霍司容簡直心痛如割,他發(fā)了很大脾氣,那幫醫(yī)生正在私底下琢磨,要不要給霍司容注射鎮(zhèn)靜劑。 聞堯帶著林襄到住院部頂層,然后將他擋在身后,林襄發(fā)覺聞堯在微不可察地顫抖,就像碰見了很危險的東西。 林襄腦子不太清醒,迷迷糊糊地問:“怎么了?” 聞堯轉(zhuǎn)身將他推回電梯:“小朋友,你先躲躲吧!” 林襄本就雙腿發(fā)軟,被他情急一推,踉蹌著跌坐在電梯間內(nèi),聞堯手忙腳亂去按關(guān)門鍵,林襄不明所以:“聞堯!” “林襄。”霍司容嗓音低沉。 林襄從未聽過他那么低壓的語氣,仿佛遮天蔽日的烏云籠罩了目之所及,萬般陰暗,可怕的低氣壓吞噬感官,危險的弦繃緊,狂風(fēng)暴雨在厚重的烏云下蓄勢待發(fā)。 “霍先生!”林襄瞪大眼睛:“你沒事吧?!” 聞堯被霍司容推開,高大的男人立在電梯門前,面無表情地注視他。 那一刻,林襄感到了恐懼。 “你沒事,太好了。”林襄低聲念叨。 霍司容揪住他的領(lǐng)口,將他整個兒拽起來,聞堯來不及阻止,霍司容練過武的拳頭就那么砸到林襄臉上,林襄感覺天旋地轉(zhuǎn)。 霍司容將他懟回墻上,厲聲質(zhì)問:“他是你親哥,他命懸一線,你卻不想救他?!林襄,你對得起你哥嗎!你他媽就不是個東西!” 我怎么了?我哥怎么了?林襄茫茫然地想,視線飄忽游向怒不可遏的霍司容。 他張了張嘴,二次受傷的嘴角又破了,腥澀的血液讓口腔充斥著鐵銹氣味。 “我好疼……”林襄想說:“你別打我,對不起?!彼麖堉欤ぷ铀粏?,什么也沒說出來,他試圖用兩只手抱住霍司容的手腕,雙臂卻沒有力氣。 面前的人出現(xiàn)重影,林襄閉了閉眼睛。 聞堯高聲說:“先生,林襄肯定出了事!” 霍司容被憤怒燒光理智,他滿心只有一個想法,林襄是故意的,他不愿意救林硯,他不愿意救自己的親哥哥。 時至如今,林硯昏迷,都是因為他舍不得、他猶豫,他不敢讓那么瘦弱的林襄供出血液,所以他差點害死林硯。 霍司容自責(zé)而憤怒,將林襄拖進抽血室,不容反駁地怒吼:“抽血!” 醫(yī)生們打著哆嗦,霍司容出離的憤怒讓他們個個噤若寒蟬。 聞堯沖上來,擋住了霍司容:“不行,先生,你要為了林硯,再弄死一個林襄?!老林家就這么兩兄弟,你要讓他們?nèi)勰闶稚蠁幔 ?/br> “我說,抽血?!被羲救莩谅暤?。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空氣中只剩下儀器滴答聲。 林襄閉著眼睛,雙腳踏空,猶如身處云霧之中。 刺耳的鈴聲撕破寂靜。是林襄的手機響了。 聞堯從他衣兜里摸出手機,大拇指指腹擦過斑駁的碎屏,他咬著牙打開一條短視頻。 畫面中,六只腳踏在林襄身上,瘦弱的少年像一頭倔強小獸,他拼命護住頭和胸腹,沉默地挨著打。打他的人大約是為了炫耀和嘲笑,罵他:“雜種,娘娘腔?!?/br> 是那幫人故意發(fā)給林襄的,讓他看著自己像條蟲子一樣被打,卻毫無反抗之力,分明是要帶給他二次傷害。 聞堯倒抽一口涼氣,把手機遞給霍司容。 聞堯捂住了眼睛。 醫(yī)生們面面相覷,無不同情那少年,誰也不敢動手插|抽血的針管,他那條細瘦的胳膊根本無法承受一根針的粗細。 霍司容砸了吵鬧不休的儀器,沖回林襄身邊,將他抱進懷里。 林襄斜倚他肩頭,一聲氣兒若游絲,細如蚊蚋地呢喃:“你沒事,太好了?!?/br> “別、別打我……對不起?!彼f,然后在霍司容懷中沉沉昏睡。 林襄上大學(xué)以前,人前是誰見誰夸的三好生,背地沒少和小混混打架,有時候打得頭破血流被接去見霍司容,霍先生就很嫌棄他一身狼狽。 久而久之,林襄就不跟人動手了,改文斗,打嘴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