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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愿坐在軟椅上,伸手撐了一下額角,像是有些疲憊地喃喃:“……我沒想到會在那里遇見他?!?/br> “是啊,功虧一簣,真可惜?!卑状蠊邮种盖昧饲米雷樱f:“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不然讓桐斜去西區(qū)那邊躲躲風頭?” “他不會去的?!笔⒃负诔脸恋哪抗庵币曋状蠊樱骸斑@件事不需要你插手,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出現(xiàn)在桐斜面前?!?/br> . 桐斜一個人走在路上,雙手插兜,嘴里吹著一塊薄荷味兒的泡泡糖。 他拐過巷口,一個男人鬼鬼祟祟地跟了出來,男人生了一頭銷魂的卷毛,烏黑烏黑的,團的跟鋼絲球似的。 桐斜個高腿長,步子邁的又大,走路能帶風,鋼絲球幾次三番差點兒跟丟了目標,又不敢靠的太近,只好把兩條小短腿轉(zhuǎn)出了佛山無影腳的速度。 結(jié)果沒過三分鐘還是跟丟了。 “臥槽!這什么幽靈鬼步!”鋼絲球心里浮起不好的預感,感覺自己似乎是暴露了,正打算通知委托人,這時候左側(cè)頸倏地一涼,他頓時僵在了原地,用驚恐的眼角往下看了一眼。 一把冰冷的藍色長劍從后而來,架在他的大動脈上,分分鐘就能要他狗命。 鋼絲球:“!” 桐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跟了我兩天,有什么目的?”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鋼絲球難以置信地說:“我可是號稱來無影去無蹤的神雕小飛俠!” 桐斜:“………” 他的劍鋒離大動脈又近了半寸。 “等等等等,有話好說別動手——是有人讓我跟著你的!”鋼絲球眼一閉心一橫,在死亡威脅面前果斷出賣了便宜金主:“我不是壞人!我能證明!我有證據(jù)!” 桐斜冷眉一挑:“什么證據(jù)?” 鋼絲球保持著中風一樣的姿勢,小心翼翼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打通了最近一個電話:“盛盛盛盛盛……” 手機那頭,盛愿心臟陡然一跳:“怎么了?” “報告,我被跟蹤目標發(fā)現(xiàn)了,”鋼絲球一臉義憤填膺:“跟蹤目標死活不相信我是他的友軍!并且試圖對我造成人身傷害!” 盛愿:“……” 一只冷白的手把手機拿了過來,桐斜語氣聽不出什么感情:“盛愿?” “鋼絲球”在東區(qū)的確是很出名的追蹤高手,就是看起來腦子不太靈光而已,偷窺手段了得,也是個三級Alpha,請他辦事的人有很多,失手的時候真的很少,只是想不到桐斜的感覺如此敏銳。 盛愿聽到桐斜的聲音,有些慌忙地解釋道:“抱歉,我只是擔心那天晚上的人會伺機報復你,如果你不……” 桐斜直接打斷他:“你有時間來我家一趟嗎?” 盛愿:“………” 桐斜繼續(xù)道:“小狼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自從你走了之后就不肯吃東西,今天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你過來看看他吧?!?/br> 盛愿猶豫許久:“……好。” 盛愿其實不想跟桐斜再見面了,他恨不能離桐斜越遠越好,不想再把桐斜牽扯進任何未知的危險與詭譎的陰謀里。 但是那條任性的小雪狼…… 盛愿有些頭疼,站起來走出了房門。 . 桐斜手里拿著一小塊牛rou粒,皺著眉蹲在小狼面前。 小狼無精打采地趴在地上,自閉似的閉著眼,本來濕漉漉的鼻子現(xiàn)在變得非常干燥,它的飯盆里有好幾塊新鮮生rou,以前都是小狼最喜歡吃的,但是現(xiàn)在一點提不起興趣。 桐斜對這種長毛生物是完全無感的,也沒多少耐心養(yǎng),三年前的某一天這小狼忽然趴在他家門口,怎么都趕不走,桐斜把它送到野外很多次,都自己尋著路跑回來了,嗷嗚嗷嗚地對他叫,后來桐斜就把它養(yǎng)在家里了。 小狼的脾氣從小就差,像自由落體的摔炮,不開心的時候上房揭瓦、砸鍋碎碗,破壞力超群,把沙發(fā)皮撕的滿地都是,有時候還莫名其妙地沖著桐斜齜牙。 但是有時候又很乖,蜷成一團在桐斜的身邊睡覺,給他叼衣服、叼面包,還趴在桐斜的腿上賣萌——精神分裂似的。 這還是它第一次鬧絕食,小狼以往一向是秉承著“不讓鏟屎官安生”的原則撒野,從來不會虧待自己。 盛愿匆匆趕到桐斜家的時候,還沒走到門口,小狼就聞到了什么似的,“嗖”地一下站了起來,因為餓了太久暈頭轉(zhuǎn)向地原地打了個轉(zhuǎn),左搖右晃地挪到了家門口。 盛愿猝不及防被撲面而來的一坨棉花撞了個滿懷,倉促間伸手抱住雪狼,毛皮下隱隱能摸到肋骨,這三天真是瘦了不少。 桐斜站在一邊,淡淡道:“你的傷好了嗎?” 盛愿抬起眼看他,點點頭:“好多了。它怎么了?” “不知道,忽然不吃我喂的東西了?!蓖┬闭f:“從那天你走之后開始的,它好像很喜歡你,你以前跟它見過嗎?” 盛愿沒說話,牽著小狼走到水盆和飯盆旁邊,兩米多長的小狼用尾巴勾著盛愿的腿,生怕他跑了似的,然后低頭呼嚕嚕喝了兩口水,狼吞虎咽地吃起了羊rou。 餓壞了。 盛愿的黑長褲上都是雪白的狼毛,他避開桐斜探究逡巡般的視線,低聲說:“應該沒有見過,或許它見過我,但是我不知道?!?/br> 桐斜聞著空氣中的冷香,挑眉看著盛愿,若有所思地說:“唔,也可能是喜歡你信息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