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不太理解，但既然是警方的意思，兩人還是脫了衣服，郝晉陽自然一起，雖然不知道脫衣服有什么好陪的。等脫到褲子的時候俞任杰攔住他們：“行了，到此為止，別著涼了。”

    人事經(jīng)理見他看得認(rèn)真，問他是否已有結(jié)論，俞任杰點了點頭，特別鄭重其事地說：“我有個重大的發(fā)現(xiàn)，犯人喜歡有八塊腹肌的小鮮rou！”

    小方捂著腹部臉紅了。郝晉陽也是，但他是覺得丟臉，為警隊，為祖國丟臉。

    此后俞任杰打了個電話，又與小方老范聊了一會兒，將他們送走。在廠區(qū)轉(zhuǎn)了一圈后，他找了女工和前臺小姐問話。一開始郝晉陽還認(rèn)真地邊聽邊記，但問的內(nèi)容卻大多不在點子上，聊著聊著聊到送餐小姐，保潔阿姨那兒去了，還聊起了偶像劇與當(dāng)紅的小鮮rou，逗得姑娘們咯咯大笑，怎么想都是借著工作的名義泡妞罷了。

    不知不覺天黑了，俞任杰交代下去：“洋泡菜，今天晚上就行動，我們或許可以守株待兔。”

    郝晉陽心想，這怎么行動呀。似乎是看穿了他的疑惑，俞任杰說：“你去洗個澡。”

    “洗澡？我不臭??！”

    一路陪同的人事經(jīng)理摸著鼻子苦笑道：“我們雖然有浴室，但真不巧，剛得到消息，今天晚上起，園區(qū)所有企業(yè)臨時停水幾個小時，要洗澡的話得去公共澡堂，就那家開著。要不我給你們弄張浴票？”

    俞任杰一邊說著謝謝一邊問：“附近有哪里可以吃飯？在行動前我們要找個地方吃一點?！?/br>
    人事經(jīng)理眼珠一轉(zhuǎn)，馬上說帶他們下館子去吃。郝晉陽幾乎就要鄙視這師兄了，來了半天什么正事都沒干，就顧著騙吃騙喝了，敢情前面點心沒吃夠啊。幸好俞任杰拒絕了，一副十佳好警察的形象：“這可不行，我們是來工作的，何況我們有規(guī)定。吃你一頓飯，要被掃地出門的，不值當(dāng)?shù)模恢诞?dāng)?！?/br>
    人事經(jīng)理這才把附近性價比高的餐廳信息提供了。臨走前俞任杰問：“像之前說的，你沒告訴大家我們是警察吧？”

    “沒有，我們說你們是來訪問的客戶。剛才方工進(jìn)來也說是來介紹產(chǎn)品的。”

    “行，那就好，等消息吧?！?/br>
    晚飯過后，兩人來到公共浴場前。浴場沒想象中的大，是一棟白色的單層建筑，分為左右兩間，左邊為女浴室，右邊為男浴室，每間浴室最多可同時容納十六個人洗澡。若不是有一定的占地面積，或許會被人誤認(rèn)為是個公共廁所也說不定。對于需要使用公共浴室的工人，沐浴的條件并不那么良好。

    整間浴室只有一男一女兩人管理，兼職售票與清潔工作，而用于偷窺的窗口則位于浴室的背后，是塊位置較高的小玻璃窗，平時用于通風(fēng)。除非姚明過來跳上一跳，沒人能看到屋里的畫面。

    問及浴場工作人員對偷窺案的態(tài)度，他們表示一來窗戶必須有一扇，不然浴室要發(fā)霉；二來他們就兩個人，無法顧忌抓人問題；三來覺得大男人看了就看了，有什么好矯情的?？傊闶欠湃尾焕淼膽B(tài)度。

    俞任杰將浴票塞給郝晉陽：“一會兒你就進(jìn)去洗澡，看到那扇窗了沒？找到離得比較近的龍頭，背對著窗洗澡，同時注意外面的動靜。如果犯人來了，我會叫你；如果沒來，就洗到浴室關(guān)門。第一天上班就能公費洗澡，開心吧？”

    郝晉陽捏著粗制濫造的浴票一陣惱怒，進(jìn)個破浴室洗澡，開心個屁，連換洗的內(nèi)衣都沒帶。但他還不知道為什么要洗這個澡，于是虛心請教：“師兄，能解釋下這個…洗澡計劃么？”

    “就是說，你當(dāng)誘餌，施展美男計。等魚一上鉤，我來抓。”俞任杰這般解釋。

    “為什么是我？”

    “你身材好，剛才確認(rèn)過了，有小腹肌，是犯人喜歡的類型。

    “你怎么知道犯人不是喜歡老范那樣的大肚腩呢？”

    俞任杰一副你明知故問的表情，嘴里仍是解釋：“最先幾次的偷窺有一個共同點，即每次小方都在里面，有理由懷疑一開始的偷窺對象是小方。你的身材和小方相像，正好你燙了個泡面頭，和韓劇歐巴似的，不看你看誰，這樣說可以了吧？”

    “那為什么要背對著？正對著不是更好么，我還能看看偷窺狂到底長什么樣?！?/br>
    “我需要犯人比較專注，這樣會有充分的時間抓人?！?/br>
    “所以為什么要背對著？”

    “你的臉不行?！庇崛谓苷\實地回答。

    盡管大受打擊，郝晉陽還是服從命令，端著借來的塑料盆子去洗澡了。

    不知浴室是不是平時生意都這么好，來的人絡(luò)繹不絕，大多是灰頭土臉的糙漢子，胡亂洗一把，出去的時候也不見得多干凈。也有長得斯文好看的，或是身材健碩的，只是不多。

    按照俞任杰的吩咐，他找了個離玻璃窗不遠(yuǎn)的位置，側(cè)著身子讓自己的后背對著窗，使勁解數(shù)讓自己的背影看起來性感一些。又是甩頭發(fā)，又是扭腰的，還“不小心”掉了好幾次肥皂。期間許多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對他翻盡白眼，估計是覺得他洗太久了。

    等肥皂都摔出好幾個平面來，手上皮膚也皺了，他開始懷疑，色魔真會來么。今天想抓，今天就落網(wǎng)的話，運氣也太好了吧。又想，這俞任杰怎么自己不來洗澡啊，說我臉不行，你的臉還行啊，還挺好看啊，你怎么不來洗個兩小時的澡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