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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埋怨起來了, 好意思么你?!?/br> 俞任杰瞪了他一眼:“工作態(tài)度上我可以和你學習,什么時候我的工資也和你學習學習唄,陳隊?” 程斌遞給他一只口罩,堵住了他的嘴,而后朝他的后腦勺輕輕一拍:“走吧,再叫也得干活?!?/br> 盧冰工作的佳眾律師事務所位于中環(huán)的最外層,再過去一些就是外環(huán)。那兒林立著好些商務樓,佳眾律師事務所就位于其中的一棟,第二十層,占據(jù)兩個門面。整個事務所一共有員工二十六人,已經(jīng)算同行中規(guī)模較大的了。盡管是周末,事務所還開著門,有將近十名人員在加班。 張律師作為這次的協(xié)調員前來接待:“兩位一路辛苦了,請到這邊的會議室小坐。” 俞任杰打著哈欠踏進去:“周末還加班呢?” “有些委托人周末才有空詳談,入了這行就沒周末了。”張律師苦笑,抬頭看了眼掛鐘:“我一會兒也有事,推脫不掉,有什么問題就現(xiàn)在問吧?!毖韵轮猓业臅r間十分寶貴,你們有屁快放,放完滾蛋。 程斌便直接進入正題:“請問盧冰是貴公司的員工么?” “是?!睆埪蓭熢缫褱蕚浜昧怂臋n案,遞給兩人:“盧冰六年前進入我們公司,從律師助理升職成律師,工作能力很強。” 檔案上除了有她的學歷,職位,還有她參與過的案子。六年的工作經(jīng)歷中還有半年的外派經(jīng)驗,為客戶公司提供法律咨詢服務。 “盧冰平時的為人怎么樣?” “員工的私生活我不關心,光是從工作來看,是個很有責任心的女孩,很努力,也很聰明?!?/br> “與同事的相處呢?” “這個么…我沒看到有任何的不妥。盧冰與同事的關系一直挺好,沒什么沖突,有沖突也只是針對工作,也就稱不上真正的沖突了吧。” “能說說工作中的沖突么,再小的也可以?!币姀埪蓭熋奸g浮現(xiàn)慍色,程斌改口:“不一定是貴公司的同事之間,與競爭對手之間也可以?!?/br> 張律師這才舒展眉毛,卻仍是否定:“做律師這行總會有結仇的情況,但不至于贏了官司就被殺害,不然還有誰來考律師證?你看我不活得好好的嘛!我理解你們警方為了查案要考慮各種可能性,但因為工作的可能性恐怕很小。盧冰還很年輕,接的案子也相對簡單,大多是商務類的,你說的這種可能性,基本沒有!” 又回答了一些循例問題后后,張律師再次看向時鐘:“沒什么問題我就先離開了,你們可以在這里多逗留一會兒,有什么問題來找我,不用客氣,但請不要打擾到我們的客戶,客戶就是上帝嘛,謝謝你們的配合與理解?!?/br> 或許是老律師的關系,每個問題都回答得滴水不漏,將公司牢牢護住,不讓其與兇殺案扯上半點關系。卻又讓人抓不到任何把柄,人家好好配合了呀,于是程斌的臉上寫著克制的慍怒。 俞任杰很喜歡看程斌生氣的模樣,仿佛只要他不高興,自己就能高興起來。多欣賞了會兒上司的怒氣,他打斷道:“程斌?!?/br> 程斌果然心情不佳,回過頭來生硬地擠出兩個字:“干嘛!” 俞任杰說:“你對那個小姑娘勾勾手指頭試試?!?/br> 他指的是玻璃門外辦公桌后的年輕女孩,留了一頭蓬松的長發(fā),十分漂亮,像是剛從大學畢業(yè)的。 程斌轉過臉來,對俞任杰罵了兩個字:“有??!” “你才有?。 庇崛谓鼙灸艿鼗亓R,頓了頓,又說:“你勾一勾,快點!” 這次程斌直接瞪他:“工作時間別想別的,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br> 俞任杰朝天翻了個白眼:“剛才我們談話的時候,這小姑娘一直往會議室里瞧,我覺得她或許知道點什么,至少她對盧冰的案子很關心?!?/br> “你他媽不早說!”程斌這才伸出右手,剛要勾手指,忽然意識到中了俞任杰的套,轉而踏出會議室,走到小姑娘跟前,掏出工作證:“警察,關于盧冰的事情,我們想問你一些問題?!?/br> 姑娘的脖子縮了縮,似乎看到警察有些緊張,但她還是堅定地點頭:“好,如果有幫助的話?!?/br> 姑娘名叫李珊,工作不到一年,今天來加班就是為了整理盧冰手中堆積的案子,她正是盧冰的助手。 “我昨天晚上聽說了這個消息,太震驚了,真的太震驚了!我周五還見到她,和她有說有笑的,她還請我吃了午飯…怎么好好的就…”沒說兩句就紅了眼眶,她是真心地在為盧冰難過。 連程斌的態(tài)度都軟化下來,給她遞了紙巾:“不著急,慢慢說。” 李珊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盧冰姐人真的很好,熱心腸,為人正直,即使不賺錢的case也花最大的力氣去做,不像圈子里的很多人,只看錢。有時候周末她還給小區(qū)里的窮苦老人做免費法律咨詢,聽說她以前也做過義工,但后來太忙了才沒做了。盧冰姐對我也很好,一直鼓勵我考證書,還把自己的筆記借給我…警察同志,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我聽說是被人殺了?” 對于她的疑問,俞任杰只是回答:“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我們沒法告訴你什么?!?/br> 李珊失望地低下頭:“我希望是場意外,要是被人殺害的話也太可怕了?!?/br> “說到這個,盧冰在工作中和別人有過沖突么,比較大的那種?”程斌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