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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時,女孩朝程斌的小腿肚狠狠踹了一腳:“丑八怪滾蛋!” 驚得程斌回頭看了她好幾眼,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什么。 下樓時,發(fā)現(xiàn)天色已黑,程斌說:“今天就工作到這里,我們一起吃點什么?!?/br> 俞任杰擺了擺手:“你就好了,可以在外面吃,我媽一定要喊我回家吃飯。那么我們就在這里分道揚鑣吧,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媽?!?/br> 程斌說:“我請客。” 俞任杰連忙改口:“吃什么?” 程斌利落道:“隨你挑?!?/br> 整天被程斌惡言相向,不吃點貴的都不夠精神損失費,俞任杰這么想著。倒不是愛貪小便宜,純粹想讓程斌的荷包出血,光想想就讓他感到愉悅。 俞任杰帶著程斌在市區(qū)里的大街上走著,將脖子轉(zhuǎn)向了那間貼著碩大螃蟹刺身海報的日料店,但程斌說:“都是生冷海鮮,你能吃么?” 其實俞任杰是不介意吃刺身的,起碼能花掉程斌好幾百,就算生冷食品容易引發(fā)哮喘,他喘也喘得舒坦。但請客的人都婉拒了,他只好將視線落在了澳洲精品牛排店上,程斌有些吃驚看著他,問道:“你確定?” 俞任杰確定不去,倆大男人燭光晚餐確實不大合適。 去火鍋店時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排起了長隊,俞任杰看著程斌每等待一秒就黑一層的臉,識相地知難而退,選擇放棄。后來俞任杰妥協(xié),說吃頓披薩吧,人均已經(jīng)下了一百了,程斌卻說:“太過油膩?!?/br> 最后兩人在商業(yè)街邊的小店坐下,老板遞上兩盤價值不過二十元的蓋澆飯。俞任杰看著蓋澆飯上的油光在心里爆粗口,去你妹的怕油膩,蓋澆飯不油啊,你就摳吧你。 吃了一半的時候,程斌鼓著腮幫子說:“說好的請客,客氣什么,應(yīng)該請你吃牛排?!?/br> 俞任杰翻著白飯上的幾片牛rou不置可否。 程斌又說:“我工資比你高,不用替我省錢?!?/br> 俞任杰終于忍無可忍,叫來服務(wù)員,指著盤子里的牛rou道:“rou太老了,下次給我煎五分熟的!” 程斌把服務(wù)員送走,責(zé)備道:“你這人,你說你!”卻沒有繼續(xù)下去,而是說:“還記得我們學(xué)校門口的飯店么?” “哪家?” “賣紅色牛rou蓋澆飯的那家?!?/br> “哦,那家。記得,rou是粉色的,當(dāng)時出了快餐店用蘇丹紅的新聞,再沒人敢吃了?!?/br> “我覺得加的不是蘇丹紅,是嫩rou粉?!?/br> “嫩rou粉能讓rou變顏色么?” “不知道?!背瘫笳Z塞,古怪地看了俞任杰一眼:“這家的味道有點像那家,你覺得呢?” 俞任杰聳了聳眉毛:“大概吧,時間過得太久,記不得了?!?/br> “真是挺像的,”程斌沉默了會兒,說:“什么時候有空,正好手里沒案子,要不要一起回學(xué)??纯矗俊?/br> 俞任杰對他的提議感到挺意外的,過往的回憶紛紛涌入腦海,連面前這戴著深色鏡片的男人都因為回憶顯得親近了些。但他想起年少時的風(fēng)光,越發(fā)不滿現(xiàn)狀,于是用力地?fù)u了搖頭:“不去,學(xué)校有什么好去的?!?/br> 令他欣慰的是,程斌流露出了明顯的失望之色。俞任杰忽然明白到,或多或少,他是有些嫉妒對面的男人的。他與他的上司程斌,和馮曉文與盧冰一樣,也認(rèn)識許多年了,久到,從長牙的時候他們就在一起玩溜溜球了。 真是時間如梭,白馬過隙,轉(zhuǎn)眼都長那么大了。再一轉(zhuǎn)眼,估計就老了。 第二天,鑒證科的報告出來了。從被害人皮包上找到三個人的指紋,其中一枚屬于被害人,兇手的指紋很可能就在另外兩枚之中。而在垃圾桶內(nèi)找到的連褲襪,與被害人脖頸處淺色勒痕相符。連褲襪上除了死者的長發(fā),還找到了一根較短的毛發(fā),經(jīng)鑒定,其DNA排序與精|液主人的一致。 警方懷疑,兇手企圖使用死者的連褲襪勒死她,但使用過程中因連褲襪的彈性較大而放棄,改用尼龍繩。這根尼龍繩可能是事先準(zhǔn)備好的,也可能是隨意尋找的,從兇手的犯罪風(fēng)格來看,后一種的可能性更大。 這天胖胃與西施前去太陽神公司探訪與盧冰負(fù)責(zé)的官司相關(guān)的工作人員,俞任杰則帶著郝晉陽去找盧冰的相親男,董誠。 董誠口中所謂的大企業(yè)只是員工數(shù)不足五十人的小公司,所謂的大數(shù)據(jù)工作也只是管理公司的后臺數(shù)據(jù),當(dāng)然,從數(shù)據(jù)量上看,或許也是挺大的。最可笑的是,連他的聊天頭像都是處理過的,真人又黑又胖,臉頰的rou像掛不住似的蕩下來,有些像沙皮狗。 當(dāng)?shù)弥媲按┲惴膬扇耸切叹瘯r,不僅是董誠驚訝不已,同事們也紛紛側(cè)目。在小公司里,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躲不過別人的耳目。 董誠打開了全公司唯一一間的會議室,有些忐忑地開口:“警察同志,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嗎?我是良好公民,一定會好好配合的?!?/br> 當(dāng)說出盧冰的死訊時,董誠眼中的驚訝不像是假的,但他又順勢演了下去,張大嘴巴,久久沒有合上,反倒顯得心虛與滑稽。 俞任杰問道:“你和盧冰是什么關(guān)系?” 或許是怕和死者沾上關(guān)系,董誠的眼里流露出了嫌惡:“沒什么關(guān)系,就相過一次親?!?/br> “哦?”俞任杰也做出一個夸張的驚訝表情,嘴巴久久沒有閉上:“你對她的印象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