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段視頻與店員的證詞，特別他是關(guān)于自殺之地的對話，基本可以推斷程龍海確是自殺。至于法醫(yī)的報告，或許真的是落在小概率事件里了吧。

    盡管如此，程龍海的尸體都火化了，這個案子還是遲遲未結(jié)。俞任杰拖著這個案子的報告并未提交，連程斌的上司馮博都來催了兩次。

    程斌委婉地提醒幾次未果后，直接用指節(jié)敲了他的桌子，嚴(yán)厲道：“一個報告你拖這么久，過分了??！到時候我們整個中隊忙了一年的功勞就被你一個案子給拖沒了，你準(zhǔn)備怎么和大家解釋？”

    俞任杰從電腦前抬起頭來，帶著鼻音：“我這不是感冒了么，沒力氣干活。但我們這局子的整體速度你是知道的，我再怎么不濟(jì)，也比其他人強(qiáng)吧，怎么一個自殺案還被老大知道了？”

    程斌這才軟下口氣：“死者的妻子給上頭施加了壓力，通過上層的領(lǐng)導(dǎo)通過來的關(guān)系，知道的話你就抓緊點。”他停了停，有些不自然地問：“才過了多久怎么又感冒了？你的身體是紙糊的?。俊?/br>
    “我是rou長的！”俞任杰反駁，他一向不喜歡身體健康相關(guān)的話題。

    程斌瞪了他一眼：“咳嗽沒？”

    “沒有，病毒性的，你可別詛咒我。”

    “沒咳就好，我給你兩天時間把報告交上來。后天我希望看到寫好的報告放在我桌上，一個錯別字都不準(zhǔn)有，聽見沒？”

    俞任杰向他擺了擺手，和趕蒼蠅似的：“行了行了，快走開！”怕被聽出語氣里的厭煩，他補(bǔ)了一句：“免得我把感冒過給你?！?/br>
    程斌的嘴角彎了彎，說：“沒關(guān)系，我不像你。我身體好?！北M管如此，他還是識相地走開了。

    兩天后，俞任杰仍是沒打好那份報告。倒不是他故意拖延，而是感冒忽然加重，燒到38度5，不得不請了病假在家躺尸一天，等燒退了才去上班。好在最近案件不多，不然估計躺棺材里都會被電話call起來去案件現(xiàn)場。

    路過警局附近的m記時，俞任杰突發(fā)奇想進(jìn)去買早餐。就在他抬頭看菜單的時候，上司的電話來了。程斌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酷而缺乏耐心：“今天來上班么？”

    “來?！?/br>
    “身體好點沒？”

    “好多了。”

    “那你人呢？”

    “馬上到，買個早飯就來。”

    “快點！順便給我?guī)б环?。?/br>
    “你要吃什么？”

    “有什么可以選？”

    “你等等啊…豬柳蛋漢堡、煙rou蛋漢堡、火腿漢堡、雞排漢堡、原味雞漢堡、炸薯餅、咖啡、豆?jié){、油條…”

    “行了行了，別念了，聽得我頭疼。把這些發(fā)條消息給我，一會兒回你。還有，我要豆?jié){?！?/br>
    第26章 燒炭的丈夫（5）

    十五分鐘后,

    俞任杰帶著m記的紙袋出現(xiàn)在辦公室,

    扔出一套給程斌。程斌抬起頭干巴巴地說了聲謝謝,

    問多少錢,

    俞任杰說這點錢就算了,

    程斌立刻將頭埋了回去,

    真不給了。俞任杰在他桌前多站了會兒才撇嘴走開。

    稍后,

    程斌像以前經(jīng)常做的那樣，來到俞任杰桌前，撐著隔板向下看他。俞任杰以為他是來給錢的,

    不料程斌開口道：“你買咖啡做什么，我們不是有咖啡機(jī)么？還有，報告呢？”

    他問了兩個問題,

    俞任杰選擇回答第一個：“哎呀,

    我忘了我們有咖啡機(jī)了?！?/br>
    程斌果然上當(dāng)，就著這個問題繼續(xù)下去：“咖啡機(jī)離你最近,

    這都能忘記,

    你怎么從不忘記發(fā)工資呢？”

    工資那是人事發(fā)的,

    他們不忘就行了。俞任杰沒直接說出來,

    只面帶微笑看著程斌,

    覺得牙根有些癢。

    “這種快餐店的咖啡能好喝么！”程斌說著伸手抓起桌上的咖啡紙杯：“這杯我?guī)湍愫攘?

    你去煮杯咖啡吧。”

    你個臭不要臉的，吃白食還不夠，連老子的咖啡都不放過！

    俞任杰終于忍無可忍,

    翻臉道：“你,

    給錢！”

    程斌愣了一愣，難得的失態(tài)，有些窘迫地問道：“多少錢？”

    “你點了什么來的？

    在程斌的沉默中，俞任杰打開手機(jī)查詢那條花了他足足五分鐘輸入的短消息，看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來，眼角里滿是興奮：“我去，這都能行！”

    程斌再問他多少錢的時候，他又揮了揮手，和趕蒼蠅似的：“這么大個人了，一點小錢還要算么？走開走開，別擋道?！?/br>
    俞任杰把程斌推開，轉(zhuǎn)身找胖胃去了：“你幫我看看m記的菜單，回答得好，我請你吃頓好的。”

    胖胃連忙跑了過來，和俞任杰一頓嘰咕，最后俞任杰得出結(jié)論：“所以m記的早餐是沒有牛rou漢堡的，是吧？”

    胖胃給予了肯定的答案：“早上有豬rou雞rou，就是沒有牛rou。這點他們應(yīng)該改進(jìn)一下，早上我也能吃一個巨無霸呀?！?/br>
    “這就對了?！庇崛谓苷f。

    “什么對了？”

    俞任杰對程斌勾了勾手指，程斌知道那是在學(xué)他，黑著臉向他走來，俞任杰說：“你要的報告先不寫了，我現(xiàn)在要出去一次，去下m記。”

    程斌板著臉，忍耐到了極限，字眼像是從喉嚨里磨出來的：“難得吃你一頓早飯，你還要回去店里算價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