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散裝餅干（1）

    在胳膊被捂出一片痱子后,

    俞仁杰終于忍無可忍,

    把石膏給摘掉了,

    與此同時,

    他再也不能佯裝胳膊痛了。

    不過大家早就知道他是裝的了,

    因為有一次午休的時候,

    他用那只“疼痛難忍”的胳膊與郝晉陽在休息室里打乒乓球,

    不巧被人看到了。打完球，他把石膏帶上繼續(xù)裝病，大家則繼續(xù)裝不知道,

    當天晚上請他吃了一頓火鍋。這頓火鍋之后，俞仁杰就把石膏拿掉了，因為同事把他按在風口的那個位子里,

    對他扇了一頓火鍋的扇子,

    麻辣鮮香的蒸汽糊了他一胳膊。

    這么一汗蒸，第二天俞仁杰的胳膊就奇跡般地康復了,

    大家都說是羊蝎子的功勞,

    大補啊。俞任杰不能反駁,

    只好認栽。

    此時俞仁杰正在往他的胳膊上涂痱子粉,

    程斌路過時瞥了他一眼：“誰讓你大夏天的吃什么火鍋,

    快進來開會！”

    開會的時候,

    大家盯著俞仁杰的胳膊發(fā)笑，他的左胳膊曬了太陽，黑了一圈,

    右胳膊則因為石膏的原因,

    還是白的，加上一層厚實的痱子粉，就更黑白分明了些，特別是胳膊被曬出一條分界線來，像是戴了一副長款的白手套。

    程斌看了他一眼，忍笑道：“你的胳膊終于好了，恭喜你。”

    俞仁杰沒有半點歡喜的樣子，只伸出左手，撓了撓他的痱子。今天早上他宣布胳膊忽然痊愈的時候，程斌沒有一點吃驚的模樣，只淡淡哦了一聲，還從不知道哪里給他變出一盒痱子粉來。俞仁杰敏銳地察覺，即便程斌沒有出現(xiàn)在火鍋店里，他也是一定知情的，甚至可能就是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畢竟在他受傷的這段時間里，程斌是被他欺負得最狠的，照他的狗脾氣，不打擊報復才怪了。

    此刻程斌卻一點兒都不知道對面的室友在心里那么揣測他，還以為自己那盒痱子粉幫了大忙，拉近了他和室友的關(guān)系。他向凝視看著自己的室友點了點頭，隨后集中精神開始公布最新的案件。

    “就在昨天，發(fā)生了三起市民中毒的案件，已經(jīng)造成二死三傷。”程斌用激光筆指著投影幕布說：“從昨天下午至傍晚，警方陸續(xù)接到市民與醫(yī)院的報案電話，案件發(fā)生在同一個區(qū)域，其中年紀最小的中毒者只有8歲，年紀最大的76歲，死亡的是一位73歲的老人以及31歲的青年，都為女性，剩余三人還在醫(yī)院進行治療，其中一人病情危重，還未渡過危險期。使人中毒的很可能是這種餅干，餅干的化驗結(jié)果還沒出來，報告最晚今天下午會發(fā)送到我的郵箱?！?/br>
    程斌點擊激光筆上的換頁按鈕，屏幕上出現(xiàn)了幾塊常見的圓形餅干，餅干本身看著有些油亮，但上面鋪灑了一層糖粉，中和了它的油膩感。

    “第一批被送進醫(yī)院的是兩位老人，奚振寧，男，76歲；王曼，女，73歲，是一對夫妻，由他們的保姆馬秀珍將他們送入醫(yī)院。王阿婆在送醫(yī)途中已經(jīng)死亡，奚老伯扔在重癥病房搶救。由于他們年紀較大，病史較多，馬秀珍在他們服食餅干時又未在場，送醫(yī)不及，醫(yī)護人員也未及時排除病因，耽誤了治療。直到后續(xù)接收其他類似病人時，才確認是中毒，由醫(yī)院報了警。”

    “第二例中毒案例的受害人是個男孩，8歲，名叫蔡志豪，在家中食用點心后出現(xiàn)中毒癥狀，由他的爺爺奶奶將他送入醫(yī)院，因搶救及時，并無生命危險。但他的腎臟部分壞死，神經(jīng)系統(tǒng)輕微受損，或?qū)⒚媾R長期透析治療及潛在的智力破壞?！?/br>
    聽到這里西施深深嘆了口氣，程斌看了她一眼，繼續(xù)道：“最后一例是在晚上8點被送進醫(yī)院的，受害人是一對小夫妻，徐海波，男，32歲；張露，女，31歲。兩人同時中毒，及時撥打了急救電話，徐海波獲得治療逃過一劫，但張露因為體內(nèi)毒素含量太高，所有內(nèi)臟已經(jīng)壞死，經(jīng)搶救無效死亡?！?/br>
    潘衛(wèi)嘴里發(fā)出嘖嘖的聲響：“這社會怎么了？最近那個飲料的投毒案剛查出犯人來，又來一個?！?/br>
    小宓說：“最該注意的就是你了，現(xiàn)在這么不太平，別老在外面吃，吃著吃著說不定就要中招?！?/br>
    潘衛(wèi)吃了個干癟，撇了撇嘴：“我福大命大，人都死光了我就是不死?！?/br>
    “別貧了，”程斌打斷他們，用指關(guān)節(jié)敲了敲桌子：“我們繼續(xù)?！?/br>
    這次投影上出現(xiàn)的是一袋白色的粉末，上面寫了個三個黑體大字——“毒鼠|強”。

    “當?shù)嘏沙鏊木瘑T快速出動，收集了受害者的血液、尿液及胃液，進行送檢。就在剛才，檢驗結(jié)果出來了，受害者的血液以及嘔吐物中含有大量毒鼠|強成分，其中死者張露的血液樣本顯示，其每毫升血液中含有毒鼠|強成分9500納克，即她的體內(nèi)含有毒鼠|強高達38毫克，而毒鼠|強對人的致死量僅為512毫克?！?/br>
    程斌的臉色頗為凝重，此時無人再敢打岔，整個會議室只剩下俞任杰撓痱子的摩擦音以及程斌低沉的語調(diào)：“根據(jù)受害人家屬提供的消息，初步鎖定含毒物質(zhì)是他們在街邊小店購買的散裝餅干，警方已經(jīng)取樣化驗，并成功鎖定了餅干的來源——來自于梨園路與宋家口路交界口附近的海燕進出口食品商店，并已強制該店停止營業(yè)，配合調(diào)查。因為案件重大，經(jīng)市里調(diào)配，該案移交給我們大隊，再由馮隊指派給我們…原本是兩個中隊一起辦案，但一隊還在處理馬路襲擊案，三隊四隊手里也有別的事情，這次由我們中隊獨立辦案。為了不辜負上頭對我們的信任，我希望你們能處理好手里工作的優(yōu)先級，盡快將該案件破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