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
琦哥兒樂了:“你說呢?您老就擅自進來不止一次。門又沒鎖,誰都可以進來?!?/br> 成天路掃興極了,推開他的額頭:“那你玩?zhèn)€毛?!?/br> 琦哥兒躺回他大腿上,笑道:“過過癮?!?/br> 成天路只能老僧入定,等那陣沖動平息。琦哥兒要是拍毛片兒的,肯定是一把好手,特別會撩火,一邊撩一邊延遲滿足,枝節(jié)橫生,吊著人的興奮感。成天路強迫自己忘掉各種限制級場面,把注意力放在熒幕的恐怖片上。 是一部老片子,講一個老婆懷孕的失業(yè)男人,到一個鬧鬼的大廈做保安。片子挺嚇人,成天路沒多久就被劇情吸引進去了,對琦哥兒說,“那時期的港片真好看,百無禁忌……” 低頭一看,琦哥兒悶聲不響,已經(jīng)閉上眼,沉沉睡著了。成天路嘴角微翹,摸著琦哥兒柔軟的臉,手指在他鼻端下感受熱乎乎的氣息,撫過他細細的唇紋。琦哥兒睡著時真乖,呼吸輕若鳥羽,熒幕上厲鬼出行,保安的身體崩出血河,人驚聲怪叫,綠光投射在琦哥兒的臉上,還是乖乖的,沉穩(wěn)如億年冰山。 成天路低下頭來,親了親琦哥兒的嘴。 惡鬼上身,人臉扭曲,人四處奔逃,成天路的暖意蜻蜓點水般傳到琦哥兒嘴唇上,那一團柔軟的rou微微一顫。琦哥兒夢見了什么?是不是也被巨大的鳥羽包裹在安全的懷抱里?成天路真想抱著這個孩子,讓他免于恐懼和焦慮的圍殺。但他來得太晚了,琦哥兒自己長出了翅膀,并不需要任何人拯救。 因此他更是憐惜,撫摸著琦哥兒微卷的短發(fā),不知道怎樣才能表達自己的感情。于是他想了一個主意,拿起遙控器旁的彩色筆,在琦哥兒的額頭上畫了一個十字架。畫完了,他覺得滿意,自言自語說:“阿門,愿上帝保佑你?!?/br> 電影進入高潮了,主角的妻子入了魔,臉雪白雪白,嘴殷紅殷紅,正在醫(yī)院里生產(chǎn)。成天路沉浸在惡作劇的愉悅里,對電影不再感興趣,便準備拿遙控器關掉電影,一轉(zhuǎn)頭,身邊站著一張雪白的臉,黑色眼睛直溜溜盯著成天路。成天路肝膽俱裂,驚呼一聲。腿上的琦哥兒一下坐了起來,睜開朦朧的眼睛,心撲通亂跳。過了半晌,琦哥兒大力摩挲自己的臉,怒道:“成天路你喊什么?還讓不讓我睡覺?” 成天路指著那張白臉,說不出話來。這時,成天路已經(jīng)看清楚了,站在旁邊的是女頭牌徐夢絲,她整容過度的臉敷了厚厚的白粉,僵硬如死人,還好那靈活聰慧的眼珠子滾了滾,沖散了恐怖的氣氛。 成天路驚魂甫定,抱怨道:“jiejie,你咋躲這兒嚇人?” “我一直在這兒,你太投入了,沒看見我?!?/br> 琦哥兒哀嘆一聲,又躺回成天路的腿上,“你膽子有那么小嗎?這里片場,見到什么不用大驚小怪?!?/br> 成天路膽子自然不小,要不早死在琦哥兒手里。徐夢絲打開了電燈,化妝間的陰森和曖昧都消失了。她穿著性感的紅色吊帶裙,卷發(fā)披肩,露出了頸紋明顯的脖子,看上去又是個普普通通的中年女人。 徐夢絲輕輕一笑,白粉撲撲掉落,如面具裂開。她也不說話,只是指了指額頭,又點了點自己的紫紅嘴唇。 成天路暗吸一口氣,比見鬼還不安。心想:徐夢絲在這屋里,怎么沒半點聲息?而且她肯定看見兩人親熱了。雖說他沒有長久隱瞞的意圖,可要公開跟琦哥兒相戀,他還是會忌諱外人的眼光,并不想兩人在感情還沒穩(wěn)定時,承受那么大的壓力。 徐夢絲確實什么都看見了,并且成了他犯罪的目擊證人。琦哥兒發(fā)現(xiàn)了額頭的十字架之后,晴天霹靂,二話不說就去找禾師哥要毒藥武器。 成天路趕緊拉住他,哄道:“別生氣哈,多大點事,用水擦擦就掉了?!苯Y(jié)果這是特殊化妝筆,用之前必須擦油打底,根本水溶不了,普通的酒精、小蘇打等全不管用。 “禾師哥!”琦哥兒喚道。 成天路立即抱住他,狗腿道:“這世界沒有痕跡是擦不掉的,今天擦不掉,多洗幾天就掉了?!?/br> 琦哥兒冷冷道:“所以我這幾天都要馱著這十字架?!?/br> “那有什么?對了,咱過兩天要參加外星人馬拉松,正好不用化妝了。對吧,十字星人?” 琦哥兒只是想為什么手里沒有雷酸汞。 “十字星人?不錯啊,屬于哪個星系的?”一個嬌媚慵懶的聲音傳了過來。 成天路立即松開環(huán)抱著琦哥兒的手臂。琦哥兒拉低絨線帽,遮住了額頭上的痕跡。童一如儀態(tài)優(yōu)雅地走了進來。她瘦了些,看上去更精致了。 “你們要參加什么馬拉松?帶上我一起玩唄?!?/br> 成天路對上她的貓眼,多少有點不自在,笑道:“跑馬拉松多累。您萬金之軀,萬一再遇上影迷sao擾。” “我呸!你不如咒我掉井蓋里。”童一如自從被黑幫恐嚇后,躲了整整兩月。她本不是安分的人,見一切平靜如水,就想成天路說得對,在首善之都黑老大怎么可能為所欲為?那幫人多半是嚇唬嚇唬她罷了。她是演員,可不能一輩子躲在家里。 目光轉(zhuǎn)向琦哥兒,童一如柔聲道:“導演,你帶不帶我?” “行,馬拉松又不是我們家的,你想來就來?!辩鐑簾o所謂。 成天路無法阻止,只好答應接上她一起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