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幾……個?寶綻讓他問懵了。 “你剛跟別人膩歪完,又回來勾搭我,”霍匪沖他吼,“有錢了不起??!” 寶綻茫然:“你說……誰勾搭誰?” “你!”霍匪指著他,又指自己,“勾搭我!” 寶綻覺得荒謬,甚至想笑:“什么時候……” “就剛才!”霍匪走向他,拿手指點他的胸口,“是不是你讓我脫褲子,又摸我腰又摸我背的,摟我摟得死緊,還要帶我去睡覺!” 寶綻啪地打開他的手:“小屁孩想什么呢!” “別以為我不懂,”霍匪那股匪勁兒上來了,揚著下巴,一臉的痞相,“非親非故的,你哪來的好心教我唱戲,”他拍拍自己的胸肌,“還不是圖我這個人!” 寶綻又氣又尬,不理他。 霍匪看他不說話,火氣更大了,套上衣服就要走,被寶綻一把拽住胳膊:“我跟你說實話,”他垂著眼,有些艱難,“你后媽……” 后媽?霍匪搡開他,不想聽他編瞎話。 “她扔的那個兒子,”寶綻說,“唱戲的那個兒子……” 霍匪停住腳,慢慢轉回頭。 正對上寶綻的眼睛,有些紅:“就是我?!?/br> 第210章 “如意洲和萬融臻匯共進退” 深夜十一點, 匡正在萬融臻匯開緊急會議,參加會議的有個四人,段小鈞和bonnie, 小顧,以及來曉星, 會議的議題只有一個:戰(zhàn)國紅。 “我說一下目前的情況,”匡正直奔主題, “薩得利利用境外投機資本,高杠桿做空戰(zhàn)國紅,截至十分鐘前,戰(zhàn)國紅對美元的比價跌了八個點?!?/br> 小顧一言不發(fā),盯著桌對面的段小鈞。 “在座的都是戰(zhàn)國紅的大賬戶, 賬面已經(jīng)受到影響, ”匡正分析, “既然是做空, 戰(zhàn)國紅勢必會再漲起來,漲得越多, 做空資本賺得越多,只是個時間問題?!?/br> 段小鈞回看著小顧, 他們是戰(zhàn)國紅版圖上位列二、三的“大諸侯”,這是第一次在現(xiàn)實世界會面。 “我建議,”匡正敲了敲桌面, “戰(zhàn)國紅即使幾天內(nèi)跌破80%、60%, 甚至更多,請各位保持冷靜,不要急于脫手?!?/br> 簡而言之,他希望萬融臻匯旗下的各賬戶能夠聯(lián)合, 共同對抗這次做空。 “b.d.和小顧,”匡正的氣場很穩(wěn),“加上我萬融臻匯,我們幾家占了戰(zhàn)國紅江山的四分之一強,只要我們能抗住,薩得利就別想從戰(zhàn)國紅吸走一分錢?!?/br> 這也是在保護所有戰(zhàn)國紅持有者的利益,保護這個幣種。 “諸位什么意見?” 段小鈞事先做過bonnie的工作,兩人對視一眼,表示同意。 匡正看向小顧。 “四分之一強,”小顧皺眉頭,“你們有沒有考慮到創(chuàng)始人賬戶,萬一他開始賣……” “不會的,”來曉星這時開口,“我就是代表創(chuàng)始人坐在這里,我可以替他表態(tài),他會和他創(chuàng)造的宇宙共存亡?!?/br> 戰(zhàn)國紅的創(chuàng)世神選擇和萬融臻匯站在一起,匡正手里至少握了一半的勝算,小顧緩緩點頭:“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br> 匡正愿聞其詳。 “你跟我提過的那個……如意洲,它拋不拋?”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向匡正看去,如意洲是他的底線,全萬融臻匯都知道,他自己可以賠,但如意洲不行。 短暫的沉默后,匡正笑了:“好問題。” 他掏出手機,開免提撥號,嘟嘟聲響了很久,電話接起來:“匡哥你等會兒……” 匡正和段小鈞一愣,這個聲音又沙又脆,是應笑儂。 “喂……”這才是時闊亭,如意洲賬戶的持有者,煙波致爽俱樂部的主席。 “闊亭,我開了免提,”匡正先說明情況,然后告訴他,“如意洲名下有大量虛擬貨幣戰(zhàn)國紅,目前在跌,你什么意見?” 不出所料,時闊亭沉默了。 打這個電話,匡正其實是冒風險的,不久前,時闊亭還為了正彩的股票掐過他的脖子。 那邊反問回來:“你什么意見?” 匡正的意見很簡單:“我的判斷是,不賣?!?/br> 時闊亭再次沉默。 匡正等著他,視線轉向小顧。 幾分鐘的死寂,時闊亭深吸一口氣:“我聽你的,如意洲和萬融臻匯共進退?!?/br> “好,”匡正這一聲不是應答,而是贊賞,贊賞他如今的魄力,“我知道了?!?/br> 電話掛斷,他微微一笑,給了小顧一個滿意的答復。 凌晨散會,匡正回辦公室睡了一覺,九點半起來繼續(xù)開會,參會的還是四個人,應笑儂、段汝汀、段釗、段小鈞。 小先生在草原提的條件他第一時間通知到段家每個人,經(jīng)過一晚上,應該都考慮得差不多了,寬大的會議桌上,每個座位前擺著一張紙一支筆,桌子中間放著一個小垃圾桶,充當臨時投票箱。 “來吧,”匡正沒有廢話,“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br> 對賭,一旦反收購失敗,薩得利會得到愛音,段家人的股份則會被小先生收割,通俗點講,就是一無所有。 “還來得及,”匡正兩手握拳放在桌上,“我可以通知何勝旌,取消簽約。” 啪嗒一聲,應笑儂把筆扔進投票箱:“沒什么可投的,我賭,”他毫不猶豫,“愛音要是沒了,我要一堆死錢有什么用?” 他是老大,想給兄弟們打個樣兒。 可這不是電視劇,狂拽酷霸的主角對著鏡頭甩幾句漂亮話,這是現(xiàn)實,每一分錢都是真金白銀,經(jīng)不起玩笑。 會議室的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腳生一腳死的事,匡正不催促,至少過了半個小時,段小鈞拿起筆:“我有戰(zhàn)國紅,戰(zhàn)國紅崩了,我還有老板教我的本事,我餓不死,”說著,他把筆丟掉,“我賭?!?/br> 段釗緊隨其后,轉了個漂亮的筆花:“老頭子的遺產(chǎn),我們?nèi)糠值米疃?,沒有股份,還有現(xiàn)金不動產(chǎn),夠我媽養(yǎng)老了。” 至此,所有男性成員都把目光投向段汝汀。 她歷來是少數(shù)派,女孩、段家唯一留在集團的人、把家族事業(yè)當成自己事業(yè)的傻瓜,所以她舍不得股權,因為失去愛音,她就失去了全部。 匡正理解她,她的兄弟們也理解,但要做抉擇,理解沒有用,她擰開筆,慢慢寫下意見,把紙對折,塞進票箱。 匡正是開票人,他把垃圾桶收回,掏出那張紙,小心打開,神色瞬間變得凝重:“四張票,三張棄權……” “等等!”應笑儂騰地站起來,“我們同意對賭!” “是?。 倍涡♀x和段釗有點懵。 “可你們沒寫票,”匡正的表情嚴肅,繃著繃著,忽地笑了,把那張紙轉向眾人,“一票贊成。” 眾人驚訝,那個利益至上的段汝汀,兇猛強硬的段汝汀,居然投了贊成票!段釗狠狠拍了一把桌子,掌心生疼:“可以啊,老二!” “滾,”段汝汀這輩子第一次以大局為重,一臉的煩躁,“少他媽跟我說話?!?/br> “你這一票,”段小鈞興奮地指著她,“我能記一輩子!” 匡正靠向椅背,終于呼出一口氣:“三天后,如意洲簽約?!?/br> 這三天,匡正一刻也沒閑著,先是和段汝汀給愛音做評估,接著跟段小鈞確認收購案細節(jié),之后由段釗和黃百兩出合同,再跟小先生的家族辦公室反復拉鋸,到第三天早上四點半,對賭合同終于敲定。 拿著這份合同,匡正把小先生迎進如意洲三樓的茶室,小先生很正式,一身經(jīng)典西裝,系領帶,棕色皮鞋,犀利的眼神掃過幾個偏房,落在應笑儂身上。 他伸出手:“回來了?” 應笑儂握住他:“回來了?!?/br> 都是大家族的長子,對方身上扛著什么責任,彼此一清二楚。 小先生轉身要入座,應笑儂叫住他,向他介紹身邊的人:“我家老二,段汝汀?!?/br> 段汝汀愣了,小先生也皺起眉頭,亂七八糟的弟弟meimei,在正式場合是沒有資格露臉的,應笑儂卻認真:“她是未來愛音的總裁?!?/br> 小先生給他面子,稍點個頭。 段汝汀的神情難以形容,不是因為一個總裁的頭銜,而是多年的奢求一朝實現(xiàn),那么簡單,只是一個承認。 “老三,”應笑儂接著介紹,“段釗。” 段釗走上來,挺胸抬頭,鋒利著,如同一把好刀。 “老四,”最小的弟弟,應笑儂拍拍他的肩膀,“段鈞。” 段小鈞不卑不亢:“您好。” 小先生再次頷首,他能感覺到,段家兄弟之間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們牢牢擰成一股繩。 合同簽得非常順利,之前雙方已經(jīng)確認過許多遍,現(xiàn)在依次在自己的位置上簽字,然后交換、握手。 “三個工作日,”小先生說,“我的資金到位?!?/br> 助理收起合同,遞上另一份文件,“在這之前,匡總,”他把文件推向匡正,“我給你買了一份要員保險,你簽個字?!?/br> 某些企業(yè)進行重大項目時,會為核心員工購買人身保險,一旦該董事或高管因疾病、事故無法履行職責,企業(yè)將得到一筆數(shù)目可觀的賠償。 這有點兒拿匡正的命換錢的意思,段汝汀不滿:“是不是太赤裸裸了,何總?” “愛音,正彩,戰(zhàn)國紅,”小先生看向匡正,目光強硬,“上百個億砸進去了,萬一薩得利狗急跳墻,一槍把你干掉,”他瞇起眼,“愛音沒了你,根本玩不動這把大牌,到時我何家不成了全世界的笑話?” 他考慮的是何家的利益,但在段家兄弟看來,他欺人太甚。 應笑儂沉下臉:“通差……” 匡正抬起手,盯著那份保險:“你說的有道理,”他泰然自若,翻開合同,“我看看,我在你眼里值多少錢?!?/br> “老板!”段釗和段小鈞替他不平。 段汝汀強壓著火兒,匡正是在為他們段家受辱。 然而形勢逼人,匡正利落地簽了字,把保險推回給小先生,只說了一句話:“我等著你的錢?!?/br> 小先生帶著兩份合同走了,匡正送他下樓,應笑儂從座位上起身,臉是垂著的,他沮喪,為段家的現(xiàn)狀,為自己的無能為力,這時面前伸過來一只手,細長的、女人的手掌,是段汝汀。 應笑儂看向她,這么多年,他們第一次看清對方,眉目間竟有些相似。 流著同樣的血,他們是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