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惡與刑[刑偵]、九零千萬富翁的獨生女、刑偵:塌陷、我的佛系田園(重生)、死亡游戲秀:理性的惡魔、側(cè)寫師2:刑偵大隊、別蹬腿,你還能再搶救一下、硬漢老爸是粉紅色[年代]、國寶級天才、精準(zhǔn)狙擊
“你方才夸我快, 我豈能讓你失望?!?/br> 葉疏白語氣一如既往的正經(jīng), 但有時候過于正經(jīng), 就讓人莫名覺得他是在故意陰陽怪氣。 溫云的腦子一向動得很快,尤其是面對葉疏白時。 畢竟他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她親眼看著長大的,一般情況下,他應(yīng)該是不會這樣跟她對著干, 還故意說一句陰陽話的。 這男人不太對勁。 她一邊抱緊他的腰, 一邊探著脖子觀察他的表情。 自溫云的角度看去, 只能瞥見他小半張側(cè)臉,纖濃的睫毛膏高挺的鼻梁,以及微微抿著的唇…… 她后知后覺地問:“你好像不太高興?” 葉疏白自然不認(rèn),他只沉默地cao控著劍往前飛,在路過客棧的時候還忽然丟了兩枚魔晶下去。 夜空中,那兩枚魔晶反射著熠熠的光輝,偏又暗含著極強的暗勁,自空中穿透屋頂墜下,而后直直地砸向獸欄角落。 兩匹魔狼還盤蜷在一起睡覺,頸上的鎖鏈忽然嚓地斷裂。 它們茫然抬頭,卻只嗅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飄然掠過,下意識地躍出獸欄追了上去。 魔修們抓獲馴服的各類野獸坐騎不少,加上現(xiàn)在城西那邊出了事,所有人都往那邊奔去一探究竟,城東這邊竟也四下空曠,因而這兩匹黑狼在街上飛掣竟前所未有的暢通無阻。 于是它們一路朝著東邊奔去,踏過柔軟的地氈,躍過木質(zhì)的柵欄,奔出黑石壘就的高墻,最后看向密密叢叢的樹林。 跟隨人類太久,這還是頭一次在沒有人帶領(lǐng)的情況下進(jìn)入原本的出生地。 它們又是渴望又是畏懼,還是幼狼時的馴化威脅讓他們不敢妄動。 這時,天際忽然丟下兩只肥碩的靈雞,直直地朝著密林中砸去,那個總愛揉它們耳朵的少女聲音輕快—— “回去罷,別再被我抓啦!” 將那兩只cao勞數(shù)日的坐騎放歸山林,并送上兩只直升雞作為報酬后,溫云與葉疏白也毫無負(fù)擔(dān)地朝著遺民村的方向飛快逃去。 當(dāng)然,半途免不了溫云的直女發(fā)問—— “葉疏白你為什么不開心?” “我沒有?!?/br> “哦,葉疏白沒有不開心,那葉小白為什么不開心?” “……” “笑一笑咯,你偉大的主人,溫云大魔導(dǎo)師閣下在逗你開心誒。” 葉疏白沉默不語,一直到落在那片熟悉的密林,確定身后沒人追來后,他才回身靜靜看向溫云,沉默不語。 清冷柔和的月光自枝葉縫隙灑落在他肩頭,將他面上的神情映得晦朔難辨,那襲若雪的衣衫在月光下顯得越發(fā)凄清孤寒。 溫云有些疑惑地看著他,自認(rèn)識葉疏白起他便是這幅無甚情緒的冷清性子,好像天大的事也激不起他半分波瀾,正經(jīng)刻板到無趣。直到她從他的百年記憶中脫身而出,興許是念在成了舊相識的份上,他盡管還是那副高不可攀的仙人模樣,卻終于有了些世俗的情緒縈繞于眼底。 比如她能看出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了,比如他偶爾也會同她聊一些無意義的瑣碎事情了。 但現(xiàn)在,他又成了她最初見到的那副模樣,孤身行走在雪地中,整個世界只有他自己。 疏冷得好似遠(yuǎn)山之上那捧永遠(yuǎn)觸不到的寒雪。 溫云不是將話藏在心底的人,她直截了當(dāng)?shù)亻_口:“你若是哪兒不高興了就說吧,我能改就改?!?/br> 要不能改……那你就別不高興了。 當(dāng)然這后一句是萬萬不能出口的。 葉疏白聲音平靜道:“我無事?!?/br> 語罷,他往前走一步,對著溫云攤開手,露出里面一直攥著的那兩樣?xùn)|西。 一個是錦盒,另一樣是……那小截龍骨。 將這兩樣?xùn)|西歸還給溫云后,他淡淡道:“走吧,眼下不便,待回了四洲后我替他療傷,你莫要心急?!?/br> 葉疏白察覺得到這個杖靈受了很嚴(yán)重的傷,而他領(lǐng)悟的是生死法則,用法則之力應(yīng)該能將其治好,然而他現(xiàn)在修為受限,不能施展。 他努力將心中那些莫名的情緒一應(yīng)拂去,轉(zhuǎn)身朝著遺民村的入口走去。 然而溫云卻急急地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等等!” 她竟連這會兒也等不及了,果然極在意那個杖靈,也是,雖然她從未提起自己到底從哪兒來,但顯然,這個杖靈跟她才是長久相依的同伴。 而他,也不過是因緣際會錯逢的過路人罷了。 葉疏白垂下眸子,濃密的睫毛倏然抖了抖,在眼瞼落下一片陰影。 不知怎的,心尖竟忽地生出一股隱約的刺痛,這感覺讓他陌生又難受。 他艱澀開口:“好,那我現(xiàn)在就……” “現(xiàn)在就把手給我??!”溫云扯過他的手拉到自己眼前,借著明亮的月光看他掌心。 剛才她在劍上就察覺到這倒霉小火龍情緒極激動,還在她的精神識海中嗷嗷亂嚎,果不其然,它的火焰外泄,竟將葉疏白的手掌都灼傷了! 溫云與龍骨法杖有靈魂烙印,被小火龍怎么噴火怎么咬都不會受傷,但是葉疏白不同,盡管他修為非凡,尋常攻擊早就不能傷他分毫,但這可是神龍烈焰?。?/br> 這倒霉龍可是傳說中神明留在人間的血脈之一?。?/br> 溫云小心地替葉疏白吹了吹掌心的那個火泡,然后在芥子囊中好一頓翻找,最后搬出好大一個水缸。 葉疏白覺得這東西眼熟:“這是靈泉水?” 她頭也不抬地舀出一瓢水往葉疏白手上淋,點頭:“是啊,這還是包霹龍師兄的缸?!?/br> 他被她這樣拽著手,略不自在地往后縮了縮:“不必在意。” “怎么不在意,這么好看的手被這倒霉東西給燒傷了,主人不心疼你誰心疼?” 很顯然,倒霉東西這個詞刺激到了小火龍,她當(dāng)著舊愛心疼新歡的樣子更激怒到了某龍,于是,龍骨法杖留下的那個精神烙印在溫云的精神識海中罵罵咧咧,無能狂怒。 溫云反手就彈了龍骨一下,擺出主人的架勢:“狗東西,你再欺負(fù)我的劍靈就徹底失寵了!” 葉疏白原本還往后縮的手不動了,他安然站在原處,任由溫云替自己小心翼翼地包扎手上的傷口,在她溫聲問他還痛不痛的時候,略不自在地錯開視線,輕聲一句:“還好?!?/br> 于是那截龍骨又被無情地彈了一下。 溫云的精神識海里開始瘋狂循環(huán)惡龍咆哮。 也不知道為什么,在幫葉疏白包扎完傷口后,原本情緒低沉的他仿佛又好了。 溫云琢磨,估計是被小紅龍弄疼了所以臉色不好看吧? 倒霉東西,別人救你,你還燙人家! 這樣想著,回到遺民村的路上龍骨又被多彈了兩下。 小火龍:照目前的形勢來看,我是失寵了。 遺民村的入口一如既往的隱蔽,溫云布置在周邊的魔法陣與靈陣沒有受到半點破壞,保存完好。 見此情狀,她微微松出一口氣,欣慰道:“看樣子黑石跟阿休這兩孩子很不錯,竟真的把那個魔修給抓住了?!?/br> 言談間,她與葉疏白已經(jīng)靠近了那株古樹,就在踏碎一片落葉之時,一聲清叱若平地驚雷般響起—— “敵襲!” 緊接著,又一個同樣的少年聲音響起—— “魔修看劍,死亡如風(fēng),常伴吾身!” 聲音落下的同時,兩個毛頭小子手拿著兩根木棍猛地從樹叢中飛躥出來,大有要同歸于盡的意思。 溫云:“……” 這都哪兒學(xué)來的奇怪臺詞? 跟葉疏白一手拎住一個熊孩子后,他們才發(fā)現(xiàn)來者居然是兩個仙長。 兩人臉上頓時露出喜出望外的笑臉,激動喊出來:“仙長!原來是你們,你們果然回來了!” 孩子的欣喜很快傳染了溫云,她笑著揉了揉黑石的腦袋:“你們倆怎么大晚上還在外面,不是跟你們說了別亂跑嗎?” “我們沒有亂跑!”兩個孩子一邊熟練地清理著隱蔽的入村通道,走在前方替溫云他們領(lǐng)路,一邊興奮道:“是師父讓我們輪流在外面看守,看是否有魔修闖進(jìn)來。” 溫云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住了:“你說的師父是……” “嘿嘿,忘記跟仙長您說了,我跟阿休先前抓住的魔修……不對,他不是魔修,他也是一位仙長,他還收了我們當(dāng)徒弟,說要教我們成為天下無雙的劍修呢!” 話音剛落,走在最前方的阿休已經(jīng)像猴兒似地飛快躥出去,對著前方的遺民村興奮一嗓子:“師父,我們帶著仙長回來啦!” 片刻,一道挺拔的身影飛快地朝著這邊奔來。 兩相對望之下,沈星海深呼一口氣,眼中難掩激動,最后將劍插在腳邊,拱手行禮。 “葉師兄,溫師妹,他鄉(xiāng)遇故人,大喜!” 說罷,他又往兩人的身后看一眼,神情逐漸變得凝重,重新提起劍。 “聽阿休他們說,你們?nèi)ズ疁Y城中救被抓的朱師兄跟包師兄了?魔修竟恐怖如斯,連你們也不能應(yīng)對?你們速將敵情告知我,我隨你們一道去救師兄!” 年輕人,你可能誤會了什么。 我們一開始想去救的就是你,誰知道本該在敵人手中的你突然出現(xiàn)在我方陣營! 你到底是從哪兒出來的??! 溫云覺得喉嚨梗了什么,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只能以詭異的目光盯著沈星海。 是她的錯,不該低估了沈師兄。 他這樣渾身都透露著不尋常的劍修,是不會被魔修抓走的,只有朱爾崇跟包霹龍那種才像是被抓走的炮灰角色。 最后,她無比艱難地轉(zhuǎn)頭望向邊上的阿休,顫聲開口:“這就是……你們先前抓的魔修?” 阿休臉上微赧,最后慚愧地點點頭,還不忘糾正:“仙長,我二人已拜在師父門下了。” 沈星海亦承認(rèn)此事:“二子膽識過人有勇有謀,我便將他們收為弟子了,待回到宗門后我便將此事上報宗門,求宗門賜下身份玉牌……” 聽到這里,一言不發(fā)的葉疏白忽然在腰間芥子囊上一抹,隨即丟給沈星海兩塊玉牌。 他淡淡道:“你替他們自行刻下名字便是?!?/br> 身為宗門身份輩分最高的人,為了方便隨時收徒,身上備著空白玉牌也是正常的事。 沈星海不解地看著這玉牌,一邊驚訝于第十峰居然連玉牌都敢造假,一邊膽大地開始替兩人刻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