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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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二字生硬地轉(zhuǎn)了個彎,變成了師祖。 “有什么大仇能讓同門相殘?” …… “葉師兄,魔修將至,宗門僅你我二人……” “師父與師叔他們?yōu)闅⒛揠E落了,師兄師姐亦是以命同魔修相爭,當(dāng)年整個宗門化神期以上的人都死完了。”葉疏白眸光冷淡地看著他:“當(dāng)年你幾人尚且畏縮在后,如今難道便敢了嗎?” 歐陽長老苦笑,義正辭嚴(yán)道:“正因?yàn)樽陂T強(qiáng)者盡數(shù)殞命,我們?yōu)槭刈o(hù)宗門不得不借你玉嬰提升實(shí)力,我不過是為了宗門與諸多同門,不得已拿走你一片碎玉嬰而已,難道你今日竟要為此同門相殘嗎?” 葉疏白不愛多辯,加之距離稍遠(yuǎn),其他弟子都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 但溫云不一樣了,她非但聽得一清二楚,還要辯得大聲:“你奪他玉嬰,難道就不算是同門相殘嗎!” 人群中乍生喧嘩,好歹是清流劍宗的弟子,就算沒見過,卻也知曉玉嬰是何物,加上先前有溫云被謝覓安奪金丹的前事,眾人立刻聯(lián)想到一塊兒。 莫不是歐陽長老奪了葉前輩的玉嬰! 溫云聽見身后議論,當(dāng)即笑道:“是否奪了玉嬰,待會兒人死了剖出玉嬰一觀便是!” 鴻卓長老冷笑著瞪過來:“你這丫頭行事狠辣,跟魔修無疑!” 她冷冷地瞥回一眼,忽地粲然一笑:“按輩分我是你師祖,你對我不敬,待會兒咱們也生死臺見吧?!?/br> 鴻卓長老感受著她身上放出的肆無忌憚的元嬰期巔峰修為,悻悻地往后退了一步,強(qiáng)作鎮(zhèn)定:“我才懶得跟你這小女子一般見識!” 青石臺上的歐陽長老亦是目光隱含恨意地盯向溫云,低聲咒罵:“又是這聒噪的丫頭,早知如此我就該讓東方師弟殺了她!” 他知曉葉疏白已不似從前,先前用宗門大義已無法束縛他了,于是做好了同葉疏白一決生死的準(zhǔn)備。 這也是葉疏白送上門的機(jī)會! “你玉嬰已失,不過空仗著一身劍術(shù)罷了,我先前給過你機(jī)會了,你非但不要,反而邀我上生死臺,這是自己找死!” 葉疏白的玉嬰早被分盡,其他門派的都還在他們手中,清流劍宗有兩枚,一在他自己手里,另一枚則是被柳正虛從東方長老手中奪得,后者也借由此契機(jī)閉關(guān)沖擊渡劫境! 這也是當(dāng)初歐陽長老為何跟柳正虛翻臉的緣故,他一直以為東方長老是柳正虛所殺,也以為柳正虛閉關(guān)晉升是拿了玉嬰的緣故! 歐陽長老高呵一聲,一把閃著青色光芒的水屬靈劍飛至掌心,他身上的靈力逐漸攀升,引得山頂陰云聚集,天地間驟然落下瓢潑大雨,水霧擊打在青石上,將層層青苔沖刷一盡。 渡劫期強(qiáng)者的實(shí)力,已能引得天地異象! 葉疏白是火屬,而他是水屬,正好相克,這一戰(zhàn),他絕無失敗之理! 暴雨中,那白衣男子紋絲不動,雨水落在他身上,皆化作陣陣白汽飄散空中,眉目在這朦朧雨霧中清雋如畫,似上界降落的天人。 歐陽長老怒聲一喝,雨水在他強(qiáng)大的靈力下變得尖銳如針,密集地刺向葉疏白,針針皆朝著致命處襲去。 就在這時,葉疏白動了。 他揚(yáng)起木劍,浩瀚如海的靈力化作一只燃著烈焰的火鳳自劍端飛出,鳳凰清鳴,聲震蒼穹。 “不,這不可能,你分明沒有玉——” 歐陽長老最后一字還未吐出,那只火鳳已穿破雨幕,直直地朝著他的胸口飛來。 那鳳凰他見過無數(shù)次,每次飛出,魔修中必有數(shù)位渡劫大能隕落。 他已生不出任何戰(zhàn)斗的心思,沒空思考葉疏白是如何重獲玉嬰的,也顧不上保留自己的宗門弟子面前的顏面了,只想著逃! 速速逃離此處! 對了,只要逃到人群中,葉疏白為了不傷到其他弟子,定會收回攻勢,他便能借機(jī)逃出生天! 他若不收,傷了其他弟子,這宗門照樣容不得他! 歐陽長老轉(zhuǎn)了方向,面色猙獰,不管不顧地朝著人群中奔來,眾人臉色大變,瞬間明白他的用意,方才維護(hù)他的那群第一峰弟子更是失魂落魄,跑得比誰都快。 然而渡劫期強(qiáng)者的戰(zhàn)斗哪是尋常修士能參與的,這群被牽連的弟子逃無可逃,眼看就要跟歐陽長老一同死在那火鳳之下! 就在這時,溫云一躍上前! 一道金色暖流自她掌心射出,隨之出現(xiàn)的還有無人能察覺的時空法則的力量。 歐陽長老即將奔進(jìn)人群的瞬間,他周身的空間忽然一滯,將其束縛在原地片刻。 溫云修為尚不足以熟練cao控空間力量,能控制對方的時間極短。 但是對葉疏白來說,足夠了。 那道火鳳追了上來,毫不留情地貫穿了歐陽長老的身體! 他臉上還帶了劫后余生的竊喜,一蓬血霧卻驟然出現(xiàn)在他胸口,隨后,慢慢地同雨水融合在一起,墜落在地。 火鳳貫穿歐陽長老身體后直直地飛升上天,清流劍宗所有弟子都怔怔地看著這絕美的神鳥。 它清鳴著盤旋在天際,金紅色尾羽似燃燒的烈火,將陰云暴雨一概驅(qū)盡,天空又恢復(fù)一片清朗。 濕潤的地上,帶著血的青色的水屬玉嬰滾落在地,另一枚小小的白色玉嬰碎片也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一只素手將之拾起,將它握在掌心。 溫云對著葉疏白伸手。 “還你?!?/br> 你的玉嬰,你被奪走的一切。 都得還你。 第64章 你個豬兒蟲! 天空湛藍(lán)清朗, 就連常年縈繞在高山之上的云霧也一應(yīng)消散,清流劍宗那萬里群山總算展露在世人眼前,萬丈高崖上的古松奇石, 沒了這云霧的映襯都少了幾分仙氣, 還了幾分獨(dú)屬于劍宗的肅殺之氣。 那火鳳在蒼穹中盤旋許久,底下仍在費(fèi)力往上爬的少男少女仰頭直直地看著它,又驚又喜地伏地跪拜。 最后, 它在那安然靜立的男子頭頂清鳴一聲, 震懾天地, 化作一縷金紅色的火光逐漸消散。 地上的青草地上仍懸著方才落下的水珠,潮潤柔軟,方才灑落的血水被雨水沖刷得干干凈凈,連半點(diǎn)血腥味都嗅不到, 仿佛那瞬息萬變的生死相爭并未發(fā)生。 但是,所有人都見證了他們心中至高無上的太上長老被一劍擊斃,連尸骨都未留下的那一幕慘狀。 所謂的生死相爭并不似大家所想的那樣激烈, 歐陽長老敗得太過徹底,也太過狼狽。 其實(shí)他若是拼盡全力相斗, 未嘗沒有一戰(zhàn)之力, 但是最害怕葉疏白的人并非魔修, 正是他們這些自小籠在他光環(huán)下的師兄弟。 畢竟知曉葉疏白實(shí)力究竟多深的魔修都死凈了, 唯獨(dú)他們從葉疏白展露鋒芒開始就看了幾百年, 生出的畏懼一天比一天深。 所以在葉疏白的劍意乍起時,歐陽太上長老第一反應(yīng)便是他恢復(fù)了半步飛升的修為,被嚇得連還手的心思都沒起, 下意識地就想著逃。 跟當(dāng)年面對魔修時一模一樣, 遇見強(qiáng)敵轉(zhuǎn)身就逃, 可惜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當(dāng)年有師門長輩在前方擋著尚能逃跑,而如今,無人再站出來替他擋著了。 一陣?yán)滹L(fēng)乍起,瑩白的玉嬰在葉疏白的掌心化作細(xì)微光點(diǎn),而歐陽長老的那塊在失去葉疏白玉嬰的力量后,逐漸變得暗淡無光,原本的青玉質(zhì)地變得越來越粗拙,最后化成一塊毫無靈力的青石,同生死臺這塊青石板相差無幾。 偷來的東西還回去后,它終于露出了真容,甚至連金色都沒有,灰敗得一塌涂地,若沒有葉疏白玉嬰上面的生死法則撐著,歐陽長老的壽元也早該用盡了。 眾劍修心中一凜,看到這一幕后已經(jīng)將溫云的話信了七八成。 再看向那個白衣青年時,所有弟子的目光中除了最開始的好奇,還多了幾分明顯的畏懼。 葉疏白卻并沒有看其余人,他收了劍,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般平靜,緩步朝著山下走去。 原本圍擠成一片的劍修們寂然無聲地給他讓開一條道,葉疏白靠近的瞬間,他們便飛快地低垂著頭不敢正視,就連歐陽長老嫡系的第一峰弟子也無人敢說話,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鴻卓大長老鐵青著一張臉沒有表情,藏匿在廣袖中的手止不住地顫抖,只能竭盡全身修為讓自己不在這可怕的威壓下失了體面,然而再想同方才那般鼓起指點(diǎn)江山呵斥全場的勇氣,卻是再也不能了。 他領(lǐng)著第一峰諸親傳弟子,板正腰桿,死活不愿低頭。 葉疏白路過其身邊時,鴻卓大長老冷哼了一聲,語氣不善道:“內(nèi)憂外患時卻要同門相殘,葉師祖未免太過……”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yàn)橐恢辈痪o不慢朝前方走的那男子腳步一頓,停在了他面前。 葉疏白沒說話,只漠然地望過來,那雙生得極好的眸眼尾微挑,因太冷,只一眼就讓人覺得被利劍刺過,不敢正視。 鴻卓長老即將出口的詆毀之言啞然噎回,化作一口唾液艱難咽下,腳步不甘卻又不得不地往后一退,避讓開道路。 方才那殺了人的男子便在眾人的注視中對著那年輕女孩招了招手,后者一派天真模樣地奔到他身邊,兩人并肩朝著山下走去。 葉疏白殺過很多人,但還是第一次在殺完人后有人走到他身邊,關(guān)切地問一句:“你有沒有受傷?” 溫云的個子并不矮,只不過看他的時候仍需要仰著頭,那張精致如畫的臉就這樣迎著陽光落在他眼中,眉啊眼呀,都被燦燦的金光描著溫柔的邊,顯得格外好看。 被這樣一張臉對著,他方才心中生出的那絲負(fù)面情緒也隨之煙消云散,眸光中的堅(jiān)冰也逐漸融化,變得柔和許多。 葉疏白搖了搖頭,溫聲答:“我沒事。” 溫云偷偷往后看一眼,自覺現(xiàn)在走遠(yuǎn)了沒人能看到了,于是悄悄地將他的手抓起放到眼前看,果不其然,上面被方才暴雨化成的尖針刺出了無數(shù)血點(diǎn)。 她把手往前自己這邊拽了拽,然后湊上去小心地呼了呼,又覺得這樣不妥,給他丟了兩個治愈術(shù)上去。 葉疏白也不阻止,一切都由著她來。 溫云卻挺心疼的,小聲嘟囔:“就知道你要被那老狗欺負(fù),看吧,多好看的一雙手,這會兒都傷成這樣了。” 他垂眸凝望著那一路碎碎念的少女,從她口中聽到了許多從未用在他身上的形容詞,例如老實(shí),比如好欺負(fù),在她眼里,原來他是天下一等一的實(shí)心眼。 葉疏白的唇極淺地往上揚(yáng)了揚(yáng),很快又緊抿唇,低聲道:“我并不是你說那樣好,我已殺了兩位同門師弟了。” 他任由收溫云拉著自己的手,聲音輕飄飄的,像是隨時都要被這微涼的風(fēng)給吹散。 “你既一直伴著我長大,便應(yīng)該知曉師父們是如何教導(dǎo)我的,他們時常說能力多大責(zé)任就多大,我既然享有了其他師兄弟都不曾擁有的機(jī)緣,那便該護(hù)著宗門的人,我拿走天下一分靈氣,就該為這天下蒼生獻(xiàn)出一份力,所以師兄們上前線與魔修大戰(zhàn)守護(hù)蒼生時,我也跟著上去了。” 溫云心中一震,她先前在修真界的所聞所見,皆是在驗(yàn)證“弱rou強(qiáng)食”這四字而已,這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道理。 漆黑的發(fā)拂過他白皙的臉,那雙極好看的眸子微微垂斂:“我沒有如師父們所教導(dǎo)的那樣護(hù)著同門,反而將僅剩的兩個師弟都?xì)⒘?,方才我聽到有人說我殘忍無情,你是否也覺得我變了?” 她分明都把他的手用治愈術(shù)給治好了,卻不知是不是因?yàn)榱牡锰J(rèn)真,這會兒也緊緊牽著沒撒手,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本正經(jīng)道:“的確變了,不過變得好了,要你還是以前那樣凡事都想著所謂的寬容大度又或者是以大局為重,我估計(jì)得被你氣死,然后回去打包收拾行李連夜離開,再也不要跟你一路走了?!?/br> 溫云向來是個有恩報(bào)恩有仇報(bào)仇的快意性子,從不舍得委屈自己,最見不得所謂為了大局委屈一個人的事發(fā)生。 在她看來,每一個人都是天下蒼生的一部分,什么為了蒼生犧牲一人,對那一人該多不公平,憑什么不能天下蒼生一起出力,非得要犧牲一人? 今天葉疏白若真的放了歐陽長老一馬,弄個什么師兄弟和好如初共御魔修的戲碼,她恐怕連話都懶得跟他講了,更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心疼他的手受傷了。 他被她拉著往前走,溫聲道:“其實(shí)我一直沒后悔殺他,我當(dāng)初看你殺謝覓安就覺得你做得很對,所以今天我所為,我也覺得很對?!?/br> 溫云聽得很滿意,大有自家老實(shí)劍靈變聰明的欣慰感。 她拉著葉疏白歡快地往第十峰奔:“走走走,我回去給你檢查下身上還有沒有傷,養(yǎng)好了咱們再去找其他人的麻煩!” 葉疏白臉色一僵,生硬道:“男女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