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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宏浩被噎得啞口無言,他選擇保持沉默。 展煬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問道,“目前警方找不到徐秋露的手機,你知道在哪兒嗎?” “這我怎么知道。”俞宏浩不悅地皺起眉頭。 “很好,”展煬被氣笑了,“或許需要給你頒個最佳男朋友獎?!?/br> 說完就臉色鐵青地從審訊室出來,于弛沉吟道“你沒發(fā)現(xiàn)他過于平靜嗎?” “盯緊他。”展煬咬咬牙,兩頰的腮骨因力的作用鼓了起來,對莫小莊說,“查一下這學期徐秋露的實驗成果報告和成績走勢,如果一個人開始抑郁——她最先放棄的就是學業(yè)。” “好嘞!” 于弛跟展煬又找俞宏浩的室友、同學和老師了解情況,發(fā)現(xiàn)對這個男生的描述大多就是“會關心人”、“溫柔”、“思維活躍”、“聰明”、“理性”、“沉穩(wěn)”這幾個代名詞,似乎在他周圍人的眼里,他是一個完美無缺的人。 晚上八點的時候,韓旭拿著破開密碼的筆記本電腦走進來,臉色似乎不太好。 “太、太嚇人了,我、晚上可能要做噩夢……”韓旭無端升起一股惡寒,渾身抖了一下,扔炸. 彈似的將筆記本電腦扔給于弛。 于弛跟展煬心下同時升起一股狐疑,對視一眼打開筆記本電腦——極具視覺沖擊的壁紙讓于弛心下一顫——一張充斥著暴力血腥的壁紙映入眼簾,整個畫面的殘酷像是要透過電腦屏幕溢出來,血腥味似乎也從中飄了出來…… 展煬都升出一股寒意,更別說于弛了。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韓旭神經(jīng)質地顫抖一下,“你看她的網(wǎng)易云音樂?!?/br> 于弛點開網(wǎng)易云,什么“紅衣xxx”、“xxx”這些被禁的陰郁音樂竟然都在播放列表上。 于弛翻看了一下播放時間,每天都是清晨五點播放,那么徐秋露肯定是每天固定的時間起床。 “典型的精神控制步驟——”展煬直起身,聲線陰冷不悅,“固定的時間起床,起床者得不到足夠的睡眠,容易焦慮、暴躁、精神渙散;固定的時間聽這些音樂,加上濃重的夜色和靜謐的氛圍,很可能讓人產(chǎn)生幻覺,精神崩潰;還有每天的自殘、亂涂亂畫,是發(fā)泄的方式,磕藥是唯一緩解痛苦的方法,卻也將她一步步推入深淵。她似乎是在進行一種使命,每天都是重復的生活,重復的任務,像是有一根無形的線牽引著她結束自己的生命……” “……”于弛深吸一口氣,“電腦上所有的社交軟件都被卸載,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找到徐秋露的手機,或許上面藏著什么?!?/br> …… 李欣欣回到學校安排的另一個寢室,眼神呆滯無神,似乎聯(lián)想到徐秋露生前對她說的種種。 于是秋露真的選擇了離開。她掀開自己的衣服,肚子上是一個彼岸花的紋身,絕美凄涼,似乎黃泉在召喚她,彼岸花在風中搖曳,散發(fā)著魅惑向她招手…… 需要查的東西都要明天等結果,于弛讓兄弟們都下班了,拉住展煬道,“送我回家?!?/br> 展煬詫異地挑了挑眉,“于隊今天這么主動?” “去你大爺?shù)??!庇诔谀蒙贤馓?,翻了個白眼。 坐在車上,于弛還緊鎖著眉頭看案件,沉吟道,“你懷疑俞宏浩?” “……”展煬精銳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起幽光,“有點兒懷疑,自己女朋友自殺,這個男朋友也太淡定了,像個泰山一樣,不愧被人形容為沉穩(wěn)……” “……”于弛嘴角抽搐,展煬的形容總是能讓你在嚴肅莊重的氛圍下生出那么一點兒微妙的——不可思議。 展煬發(fā)現(xiàn)于弛在跳著眼角看自己,側過臉跟于弛對視,“看我干什么?你放心,要是我男——咳,對象出事,我是不會太淡定的?!?/br> “——?”于弛沒有錯過展煬的口誤,挑了挑眉,被逗笑了,“展警官你知道嗎,所有的口誤都是潛意識里存在的?!?/br> “……”展煬破天荒地沒有反駁,反倒是接下了這句話的下一句,“所有的玩笑都是帶著幾分真心的?!?/br> “……”于弛被噎了一下,不再說話了,目光再次集中在案件上,“哎——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李欣欣的情緒也有點不太對。” “李欣欣?”展煬下意識皺了皺眉頭,“是有點兒不太對,她有點兒太沉默了,不論問什么都不回答,而且她是除了俞宏浩,與徐秋露接觸較多的一個人?!?/br> 于弛瞇了瞇眼,隱晦地說:“她可能知道些什么?!?/br> 展煬將車停在于弛家門口,揚了揚眉問:“明天用接你嗎?” 于弛有種錯覺,怎么好像男朋友送對象回家的即視感??? 于弛被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神來的奇特想法嚇得渾身一個激靈,神經(jīng)質地聳了一下,冷淡拒絕,“不用?!?/br> 展煬唇角上挑,深不見底的眸子定定地看著于弛,深沉得像是無邊的黑夜,但是這時候卻有一絲半點的光點在里面閃爍,熠熠生輝,一反往常的冰冷陰沉,反而有一絲幾不可見的柔和。 他突然意味深長地湊近于弛,一雙深沉的眸子依舊鎖定著于弛的眼睛。 于弛下意識往車門上靠,拉開距離,后背抵上冰冷堅硬的車門,莫名其妙地看著展煬。兩個人離得極近,幾乎再稍微往前一點兒,于弛的嘴就能摩擦到對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