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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是對于普通小動物而言,他是貔貅啊,雖然不是馬蹄子,但這幅皮囊也算是刀槍不入,普通利器根本不會傷到分毫,不至于這么緊張吧…… 蘇淮年抬眼看著男人尚未完全收斂驚亂的俊臉,伸出爪子,收起指甲,安慰地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嗷?!蹦拍?,我就算真踩上了也不會出事。 傅臣煬松開了家居服最上面那顆扣子,直起身重新倒了杯水壓壓驚,“下回看準(zhǔn)了再跳知道沒?” “嗷?!敝?。 “剛才你想要做什么?想吃東西?” “嗷?!睕],只是進(jìn)行自我滾蛋而已,不過既然你都已經(jīng)說起來了,那就幫我拿一下冰箱里你白天買的芒果千層……等等,你不計(jì)較我拆你家了?! 布偶貓叫到一半,被什么東西掐住了脖子似的叫聲忽然止住,傅臣煬疑惑地瞥向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好像就是人說話說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并不想表達(dá)這個意思一樣。 神奇,自從撿到這只貓后,他對動物的認(rèn)知就徹底天翻地覆,所有固有思想全都被翻新。 有時(shí)候,他甚至覺得年年就和人一樣,愛挑食、愛吃零食、喜歡看電視,還會跟他對話,就像現(xiàn)在。 傅臣煬沒聽懂蘇淮年的“嗷嗷嗷”到底代表了什么,但他下意識地和直播間的粉絲說了聲“我稍微離開一下”,然后徑直走向冰箱,從里面端出一小塊新鮮的芒果千層,拆開蓋子,又拿了把甜品勺,走回客廳。 挖了一小勺千層,遞到蘇淮年嘴邊,他沒有張嘴,只是用漂亮純粹的貓眼直勾勾地盯著傅臣煬,復(fù)又垂眼,心虛地掃視一片狼藉的地面。 狐疑和試探被成功接收,傅臣煬又把勺子往前遞了遞,本想揉揉又軟又暖乎的貓腦袋,奈何騰不出手:“不怪你,我不小心往茶幾上灑了些水,剛好被你踩到,雜碎杯子是無心之失。吃吧?!?/br> 真不怪他? 蘇淮年仍然沒有放下疑惑,小口小口地吃完傅臣煬喂過來的千層,然后在接下來的直播過程中,乖巧地趴在傅臣煬身旁,充當(dāng)一只合格的吉祥物。 終于等到傅臣煬直播結(jié)束,蘇淮年心說審判的這一刻終于真正到來了。 男人面色如常地收起手機(jī),把地上打掃干凈,仔仔細(xì)細(xì)清理完所有碎渣,在這全程,蘇淮年的視線都不曾離開過他,并且盡量表現(xiàn)得可憐、弱小、又無助,只求傅臣煬打孩子的時(shí)候能輕點(diǎn),最好不要把他趕出家門。 傅臣煬在粉絲面前不好當(dāng)場發(fā)作,現(xiàn)在沒有任何鏡頭和雙眼能夠目擊他的暴行,他應(yīng)該不會再遏制自己的怒火吧? 終于把地面打掃干凈,傅臣煬收起清潔用品,回過頭,對上那雙貓眼,他左右看了看自己身旁,沒有任何異常,邁開被寬松棉褲包裹的勁瘦長腿,回到沙發(fā)邊上,抱起布偶貓,“為什么盯著我?” “嗷?!钡饶愠槲?。 嗷完后,蘇淮年才發(fā)現(xiàn)這句話似乎非常有歧義。 蘇淮年心說幸好傅臣煬只能揣測他的意思,并不能完全聽懂他的嗷嗷叫,否則他一定會被誤解成抖M……等你抽我到底是什么虎狼之詞? 傅臣煬一如既往聽不懂蘇淮年的嗷嗷叫,也不管蘇淮年能不能聽懂,自顧自道:“你原主人來找你之前,你就是我的貓,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不用一直拘謹(jǐn)著?!彼嗔巳嗵K淮年的腦袋,往臥室的方向走。 “抱枕和茶杯而已,破了碎了還能換,打你我可舍不得,畢竟你可是行走的軟妹幣?!备党紵α寺暎罢l會舍得打軟妹幣呢?!?/br> “雖說只認(rèn)識了半個月,我也是第一次養(yǎng)寵物,但也是見識到了人和朝夕相處的動物建立起感情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我呢是不可能會把你丟掉的,這一點(diǎn)放一萬個心。” 傅臣煬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和一只貓說這么多話,可能是低下頭時(shí),對上的那雙明藍(lán)色貓眼特別有靈性,讓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和人說話。 他把蘇淮年放到了床上,去浴室擰了把毛巾,將蘇淮年四只爪子擦拭干凈,然后拿了干凈衣物去浴室洗漱。 蘇淮年踩在柔軟的棉被上,四腿一深一淺,目的明確又輕車熟路地爬到床的左半邊,拱進(jìn)被窩中,舒舒服服地枕在枕頭上。 他在傅臣煬家的吃穿用住一切參照人的標(biāo)準(zhǔn)……雖然暫時(shí)用不上穿。蘇淮年堂堂一神獸,傅臣煬用養(yǎng)寵物的方式來養(yǎng)他,他肯定是不樂意的,剛來那幾天抗拒一切寵物用品,蘇淮年成功爭取來睡在床上的機(jī)會。 睡在哪張床上又是另一個問題。傅臣煬這套大平層的面積在全永城都能排的上名次,不可能沒有客房,但傅臣煬自然不會大半夜為了一只貓專門收拾出一個房間,那天晚上一人一貔貅就貓窩的事情僵持到凌晨,蘇淮年為了尊嚴(yán)寧死不屈。傅臣煬不知道蘇淮年到底在堅(jiān)持什么,但鬧了大半宿他也累了,于是干脆抱著蘇淮年直接躺倒在床上。 蘇淮年當(dāng)時(shí)滿腦子都是:我他媽被睡了,我不干凈了! 可好歹終于有床可以睡,蘇淮年思量了一番,認(rèn)為貔貅面子不可拋,堂堂神獸絕不能睡在貓窩里,相較之下清白倒顯得不太重要,于是稀里糊涂地和傅臣煬同床共枕睡到了現(xiàn)在。 確認(rèn)傅臣煬的確不會抽自己,吊了這么久的神經(jīng)忽然松懈下來,盡管時(shí)間還早,蘇淮年還是感受到了一絲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