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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芋頭下肚,蘇淮年瞥了眼傅臣煬左手掌心中的龍蝦。傅臣煬頓時會意,將左手放到他嘴邊。 一塊塊rou被叼走,蘇淮年在掌心中挑挑揀揀時,擾動的龍蝦rou在掌心里亂碰,一伸一縮中粉嫩舌尖偶爾還會不經(jīng)意地碰到他,就像最柔軟的羽毛掃弄心間,傅臣煬手中一陣麻癢。 忽然很想伸手撫摸此時吃著東西又乖又軟的小貓咪,奈何手上戴著手套。等所有東西都被饕餮胃口的小貓咪卷席一空,傅臣煬這才得以摘了手套,去浴室洗干凈手,又快速洗漱完畢,躺到床上。 小貓咪吃完后被他擦了嘴,在他洗漱期間一直乖巧地躺在床上,抱著蓬松的大尾巴看游戲視頻。 “你能看得懂嗎?”傅臣煬撈過一點也不掙扎的蘇淮年,疑惑地問。 之前經(jīng)??此赢嬈蛣游锸澜?,自己尚且還能理解,可…… 他辨認出了視頻中的游戲:“和平精英?” 這種除非自己上手玩,否則不會有代入感的游戲視頻,小貓咪真的看得懂嗎? 蘇淮年拍了拍傅臣煬橫在自己身前的手:“嗷!”他又不是傻子,當然看得懂。 相處了整整一年,傅臣煬對自家小貓咪的脾氣和習慣了如指掌,雖然他生氣的時候不會用爪子撓自己,但這樣用rou墊拍人,是代表他已經(jīng)有點惱了。 “行行行,你看得懂?!?/br> 小貓咪的心思被拿捏得非常準確,話音剛落,小貓咪就枕著他的手臂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xù)抱著大尾巴看視頻。 傅臣煬看著被四只小白爪抱著的大尾巴。 其實他想擼那條大尾巴已經(jīng)很久了,奈何小貓咪一直寧死不屈,哪里都能摸,就是不能摸大尾巴,碰一下小尖尖都能和他急。 “年年,我能玩玩你尾巴嗎?” 懷中的貓轉(zhuǎn)頭看了一眼。 傅臣煬只是隨便說說,已經(jīng)做好了貓將自己當空氣,或者嗷嗷地罵自己癡心妄想,或者用軟綿綿的rou墊拍自己的準備。 哪想到貓盯著他,猶豫了一會兒,盡管傅臣煬莫名從他臉上看出極不情愿,但他還是松開了緊抱住大尾巴的四只小山竹,勉為其難地將尾巴遞給了自己。 “……”一時間竟有些感動。 如果剛才不是自己親手喂食,傅臣煬幾乎要懷疑小貓咪吃錯藥了。什么時候竟變得這么乖,就連尾巴也舍得讓給自己玩? 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碰小貓咪的尾巴,那次只是不留神碰到了他的尾巴尖,結果小貓咪不但炸了毛,而且呲著小奶牙罵罵咧咧了十分鐘,他走到哪里,小貓咪就追到哪里接著罵,罵累了去喝口水回來繼續(xù)罵,直到傅臣煬拿了一塊新鮮出爐的豆乳盒子堵上他的嘴,這才消停下來。 指尖繞著柔軟蓬松的尾巴打轉(zhuǎn)轉(zhuǎn),傅臣煬發(fā)現(xiàn)懷中的貓自從將尾巴交給自己后,身體就一直僵著,于是他沒再糾纏著他的尾巴不放??僧斔闪耸?,布偶貓還是沒抽回尾巴,身體卻是松懈了下來。 傅臣煬好笑道:“尾巴就這么碰不得嗎?平常還看你對自己的尾巴又啃又抱的。” 蘇淮年縮在被窩中的小山竹不自然地動了動:“……”自己玩尾巴和被別人玩尾巴,那能一樣嗎?! 身后男人的嗓音低沉悅耳:“有種說法是,小貓咪愿意給你玩尾巴和攤開肚皮,那就是完完全全信任這個人了,所以你現(xiàn)在是全然信任我了嗎?” 蘇淮年沉默片刻,低低地:“……嗷?!?/br> “真不容易啊。”傅臣煬低笑,“天天伺候你這個主子吃飯喝水,東西送到你嘴邊,你都不一定能接受,還得好言好語地哄你吃?!?/br> “別家小貓咪給貓糧和貓罐頭就滿足的不得了,貓應該吃的食物你卻一個都不接受,得給你點外賣或者親手做給你吃,頓頓還得換著花樣,否則你照樣不吃。最喜歡的還全都是特別貴的,隔幾天就得吃一次?!?/br> 蘇淮年偷偷將腦袋往杯子里縮了縮。 平時不說還不覺得,可竟傅臣煬這么一盤點……原來自己竟這么難養(yǎng)嗎…… 是不是得對他好一點了? 可最寶貝的尾巴都已經(jīng)愿意給他玩了呀…… 夜風呼嘯地掠過窗框,一切寒冷卻被玻璃擋在了外面,屋內(nèi)空調(diào)運作,暖意升騰。 蘇淮年被傅臣煬的手鎖在他的胸膛前。男人就差掰著手指一個個清點自己如何不好伺候,蘇淮年越聽,越覺得自己簡直不是人……不對,本來就不是人,是個貔貅……簡直不是個東西。 傅臣煬簡直一點面子都不留給小貔貅。 但說到最后,他話音一轉(zhuǎn):“雖然的確是不好伺候,但作為你的爸爸,再怎么被你麻煩也是應該的,你的所有我都能包容——因為我是你爸爸?!?/br> 蘇淮年:“…………………” 一聲爸爸毀了所有溫柔,他現(xiàn)在一點都不感動了,甚至有點想咬人。 神踏馬爸爸。 男朋友堅持是自己的爸爸,簡直沒有比這更離譜的事。 但一想到自己在對方家里白吃白喝白住這么久,對方還一直包容著自己,絲毫不計較,蘇淮年就又有些舍不得發(fā)火。 ……算了吧,蘇淮年對自己說。小貔貅的胃口雖不比饕餮,但也能勉強在肚里撐船,他小貔貅和沒臉沒皮的人類瞎計較。 但傅臣煬今晚算是別想再抱暖呼呼的小貔貅睡覺了,別以為他不知道傅臣煬平常晚上睡覺就把他當活體熱水袋,其實自己也并不算白吃白住,自己給他招財進寶(雖然并沒發(fā)揮多大用處),還給他暖床當抱枕(雖然是因為自己死都不愿意睡貓窩死皮賴臉爬上床),所以他并不欠傅臣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