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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時想起了他剛才的樣子,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任晚臨聽見笑聲,抬眼看他。 黎然立馬斂住笑意,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他進門直接走進小然的臥室,小然一副累壞了的樣子,臉上還掛著兩串眼淚珠子,撅起嘴,好像受盡了天大的委屈。 黎然脫掉鞋子,悄悄的進了小然的被窩,小然睜眼看見是黎然爸爸,驚喜的鉆進了他的懷里,一臉的依戀,小小的手指緊緊的攥住黎然的衣角,生怕他會跑掉似得。 黎然輕輕的摸著小然柔軟的頭發(fā),心里生出了一股愧疚感。 “爸爸,你不會再走了對不對?”小然小心的問他。 黎然猶豫了,他竟不知道如何去回答一個小孩的問題,只能說道,“爸爸今天不走,就陪著小然?!?/br> 小然心滿意足的睡在他懷里,而黎然心里卻涌上一股煩惱,他哄得了一時,那將來呢? 他又該拿什么哄。 第二天早上,任晚臨下樓就看到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面,黎然一臉溫柔的給小然穿外衣,小然乖巧的跟本就不像撓了他的小潑猴,餐桌上已經(jīng)準備好了早餐,好像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黎然看見他下來了,說道,“我送小然上學去了?!?/br> “我送你吧?!比瓮砼R突然道。 “不用了?!崩枞恍χ芙^他,“讓司機送就我就可以了?!?/br> 這還是黎然第一次拒絕他,任晚臨停頓了一下,然后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說,“沒事,我送你?!?/br> 又是這幅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黎然心里冷笑。 抬頭看他,說了一句,“你在公司很閑嗎?” 空氣戛然而止。 任晚臨審視著黎然,他是從來不會和他這么說話的,他猜測是不是因為離婚一事引發(fā)了他的不快。 黎然看了看兒子不安的模樣,突然又道,“好吧,那送我吧?!?/br> 把兒子送進了幼兒園,任晚臨本想問黎然要不要送他回去,只見黎然來門下車,似乎有話要講。 “你以后不要在用那種態(tài)度讓我回來了?!崩枞坏恼Z氣有些冷。 任晚臨不明所以,“什么態(tài)度?” “兒子將來是要和你生活的,你該學習著如何與小然相處,而不是因為搞不定就因為一通電話把我叫回來!” 聽著黎然的責備,任晚臨頓時明白,原來,他并不是因為離婚一事而生氣。 只聽黎然又道,“這一次也就算了,那萬一我不在這里呢?將來,我會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不可能無時無刻就因為你一個召喚而趕回來?!?/br> 任晚臨看著面前生氣的前妻,推翻了下樓那一瞬間的想法。 他以為,好像沒有變化,實際上,的確是不一樣了。 “抱歉?!?,沉默了一下,任晚臨道了歉,“我不該這么晚了還叫你回來。” 看他認錯的態(tài)度良好,黎然也覺得自己嚴重了,他放軟了語氣,“不好意思,是我說話太重了。” “這才剛開始,而小然比較依賴我,你難免有些力不從心,最近我會常來看他的,只不過,將來,你要習慣,小然也要習慣?!?/br> 當然,他更要習慣。 “好。”任晚臨答應。 黎然沒讓任晚臨送他,坐上出租車走了。 黎然回到家,打開電腦,搜索相應的職位,他開始制作簡歷,在眼花繚亂的信息中篩選滿意的工作。 想想他就覺得有些神奇,明明是二十三歲就開始做的事情,偏偏等到了二十九歲才來做。 他沒有工作經(jīng)歷,一畢業(yè)就和任晚臨結(jié)婚了,簡歷投出去,猶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凡是有關人工智能的相關的工作他全都投了,終于換來了少得可憐的應聘邀約。 收到邀請,黎然才想起來,他跟本就沒有西服,他一個家庭主夫,哪里需要西服,想到明天要去面試,他拿起鑰匙,趕緊去了商場。 進入了商場,卻像一個愣頭青一樣,導購看他挺茫然的,熱情的幫他推薦,“你好,需要看一下西裝嗎?” 黎然點點頭。 黎然看著周圍眼花繚亂的各種西服,大多數(shù)以黑色深色系為主,不乏也有奇奇怪怪的顏色混入其中,很是扎眼。 紅色的,綠色的都有,他心里在想,這樣打眼跳脫的顏色真的有人會穿嗎? 導購打量了他一眼,然后推薦了一件比較低調(diào)的灰黑色西服,“這件衣服啊,商務,但又不會顯得沉悶,而且質(zhì)地又好,穿起來貼身舒適,特別適合你們這種成功的商業(yè)人士?!?/br> 導購的話把黎然逗樂了,他哪里是成功人士。 他看了衣服上價格,然后說道,“不好意思,我剛下崗,能幫我介紹一些便宜的衣服嗎?” 導購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挑了一套適合他的。 付款時,黎然盯著不遠處掛著的明黃格子西服,終于忍不住問道,“這樣的衣服有人買嗎?” 導購小姐遲疑著道,“有的……” 帶著他的戰(zhàn)服離開,導購小姐遺憾的和同事議論,“穿著Brion定制款,還以為是個鉆石王老五……” 黎然聽著她們的議論,自嘲想道,可不是么,他身上沒有一件東西是屬于自己的,沒有任家,他就是個窮光蛋。 得!他明天就全換成優(yōu)衣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