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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蘭被袁秋一米九的身高震懾住,她的氣焰沒有一開始那么囂張,但語氣卻依舊盛氣凌人:“你們已經嚴重影響了我校正常工作,這個女生是自殺,不需要動用警力,請你們出去!” 袁秋眼眸緊盯著何蘭,一雙褐色的眼眸似乎要將她看穿:“你為何斷定是自殺?” 何蘭心里一驚,那雙眼眸仿佛帶著穿透力,讓她的背后升起一股冷意。她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小步,連她自己都沒有發(fā)覺。 “她是抑郁癥患者……月末考已經三次掛科,所以——” “所以才會在圖書館學習到半夜,在努力備戰(zhàn)期末考之前突然跳樓自殺嗎?” 袁秋的語氣比剛才嚴厲了幾分,眼眸帶上了一抹厲色。 袁秋將手中拿著的復習資料遞給了何蘭,那一行娟秀的小字在空白處寫著“我寧愿靠自己的力量,打開我的前途,而不愿求有力者垂青?!?/br> 這是雨果的名言,在這句話的后面寫著7月3日,還畫了一個小人努力奮斗的表情,那是最終期末考的日子。 何蘭看到這行字的時候,表情有一瞬間的悲切和惋惜,然而很快的,這表情稍縱即逝,她又重新恢復了盛氣凌人的傲然姿態(tài)。 “這不能說明什么。”何蘭冷哼一聲。 袁秋早就料到不可能憑一句話就讓這個女人服軟,這個女人顯然是受到了上級的指令,專門過來阻止警方調查。袁秋讓何蘭跟著他一起,走到了死者面前。 “你可以仔細看一下,死者的身體已經嚴重損毀,布滿了泥漿,即便是這只斷手,也都是泥土。” 何蘭朝眼前望去,一灘血rou模糊的身體散亂的倒在草叢里,何蘭哪里見過這樣的場景,胃里一陣翻騰,再也繃不住,跑到樹邊開始干嘔。 許庚湊到吳言身邊,看那女人狼狽的模樣,小聲問:“袁隊這是故意的?” “我怎么知道……”吳言也搞不明白,這個袁秋究竟怎么想的。 何蘭干嘔完,臉色蠟黃,整個人像是一下子憔悴了十歲,袁秋見她緩過來,面不改色,繼續(xù)說道:“昨夜柏昌市下了一場雨,從昨夜11點半開始,直到半夜。現(xiàn)場的血跡很多已經被沖走,足以說明呂慧琦墜樓時,柏昌市正在下雨?!?/br> “那萬一是下雨前她已經墜樓而亡呢?”何蘭態(tài)度仍舊強硬,但已經有所動搖。 “不會?!痹锘卮鸬煤芨纱?,他指了指圖書館外掛著的牌子:“圖書館的閉館時間,正是晚上11點半。很多在圖書館自習的學生都目睹呂慧琦曾在圖書館外停留,何小姐若還不相信,可以調出監(jiān)控一看便知。” 何蘭語塞,抿嘴不言。袁秋將圖書館頂樓的照片拿給何蘭:“這是你們圖書館頂樓的照片,年久失修,上面都是青苔和雜草。如果呂慧琦是自殺身亡,那么她在雨天穿過頂樓時,鞋底一定會沾滿泥漿和青苔,可是從現(xiàn)場找到的鞋子上來看,鞋底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反而在鞋跟側面,發(fā)現(xiàn)了泥漿和青苔?!?/br> 袁秋盯著何蘭,眼眸如猛獸般犀利,一字一句道:“呂慧琦是他殺,她是被人拖到頂樓后推下來的?!?/br> 何蘭的氣焰在這一刻蕩然無存,在這場較量中,她敗了,敗的體無完膚。 “你知道,你的這個判斷,會讓學校遭受多少損失嗎?”何蘭語氣很輕,凌厲的臉上此刻盡顯疲憊:“我們的學生在校內被謀殺,校方聲譽定會受損,其他學生也會人心惶惶,家長和社會的壓力會給董事會——” “抱歉,這些我并不在乎?!痹锖敛涣羟榈拇驍嗔撕翁m的話,對她的所說的絲毫不關心。 何蘭被他冰冷的語氣激的一肚子火,厲聲質問:“那你在乎什么?” “真相?!?/br> 袁秋眼眸瞬間變得犀利,他徑直盯著何蘭,如同野獸盯著弱小的獵物,讓何蘭心里不由得一驚:“剛才何女士一直主張受害者是自殺,請問是什么原因讓你如此篤定?” 何蘭語塞,遲疑了一下,回答:“她……她在系里一直精神狀態(tài)不好,再加上掛科,所以我想——” “那也就是說,何女士您單憑自己的主觀臆斷,就斷定受害者死于自殺?”袁秋咄咄逼人:“您能為你說的話負法律責任嗎?” 何蘭的臉色變得慘白,剛才盛氣凌人的姿態(tài)蕩然無存,整個人瞬間蔫了下來。袁秋瞥了一眼何蘭,何蘭嚇得急忙后退了一步,生怕那手銬下一秒就拷在了自己的手上。所幸的是袁秋并沒搭理她,只是從她身邊擦肩而過,去找吳言。 “讓鑒定科封鎖現(xiàn)場,把受害者送給法醫(yī),盡快解剖檢查?!?/br> “許庚,去聯(lián)系受害者的家屬,派人去把圖書館前天夜里7點到昨夜凌晨6點前的視頻調出來?!?/br> 袁秋簡潔快速的下達命令,現(xiàn)場的警力領了任務,迅速行動。 這個案子并不簡單,從何蘭的反應來看,董事會似乎正在拼命的打壓這件事,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雖然站在校方的角度,袁秋能理解他們的想法,但是如此急切的想要息事寧人,這確實有些奇怪。 上任第一天,就遇到了命案,袁秋他連警局的門還沒踏進就先來了命案現(xiàn)場,他有種直覺,在柏昌市的日子應該會很忙碌。 袁秋正準備走,視線突然集中在了一個地方。那身影越看越熟悉,即便混雜在人群中,也讓袁秋一眼就認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