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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秋面不改色,臉色更沉了:“請便,要投訴是你的自由。不過在那之前——” 袁秋伸出手,干凈利索的把手銬靠在了呂父的手上:“聚眾賭博、妨礙警察執(zhí)行公務(wù),我有權(quán)對您執(zhí)行拘留。您一直沒時間陪伴您的女兒,這次我給您時間,您可以在警察局里陪著您女兒,彌補(bǔ)她生前的遺憾?!?/br> 呂慧琦父親臉都綠了,整個人哆哆嗦嗦的差點(diǎn)沒摔倒:“我、我、我可是律師,你、你沒權(quán)利——” “您既然律師,就更應(yīng)該知道若觸犯了這兩條罪名,會受到什么樣的懲罰?!痹锊灰啦火垼骸傲硗?,根據(jù)《未成年人保護(hù)法》條例的內(nèi)容,您至少違反了3條以上的條款,您若有異議,稍后我會免費(fèi)為您送去法律條款的相關(guān)內(nèi)容,您是律師,相信您一定能看懂?!?/br> 說罷,袁秋揮了揮手,對已經(jīng)呆若木雞的許庚和弘毅說道:“帶走?!?/br> 呂慧琦的父親被押走了,圍觀的警察們目睹了眼前這一幕,對于袁秋雷厲風(fēng)行的辦事作風(fēng)又欽佩又膽怵,畢竟膽敢把受害者家屬關(guān)進(jìn)局子里的人,袁秋還是頭一個。 第13章 初形(十三) 呂慧琦的母親目睹經(jīng)過,她親自走上前,對袁秋深深地一鞠躬:“多謝?!?/br> 袁秋冷眼瞥了一下這個女人,雖然這個女人對于呂慧琦仍有一絲親情,但袁秋依然還是很討厭她。 呂慧琦母親也察覺到了這一點(diǎn),苦笑了一下:“我知道在警官先生眼里,我不是個稱職的母親,這一點(diǎn)我無話可說。不管您信不信,每一個母親都愛自己的孩子,雖然我虧欠了她很多,可我還是懇求警方找到真兇,不要讓我女兒蒙受不白之冤?!?/br> 呂慧琦的母親眼眶通紅,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呂慧琦母親的模樣,讓袁秋想到了紅姨,在魏宏朗的家里,紅姨也是泣不成聲,好幾次都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只是呂慧琦生母雖然心痛,但卻少了幾分人情味,沒有紅姨那種痛徹心扉的痛苦,仿佛只是在尋求真相的安慰,而不是在哀悼女兒的死亡。 “抓住真兇,是我們的責(zé)任,至于您說的話……”袁秋頓了頓:“如果在呂慧琦出事當(dāng)天,您就立刻能趕來警局的話,我會更相信?!?/br> 說罷,袁秋徑直離開了,呂慧琦的母親尷尬的站在原地,淚痕還沒干,仿佛是莫大的諷刺。 回到了辦公室,袁秋疲憊的靠在椅子上。從回到柏昌市至今,他的神經(jīng)一直緊繃著,高材生遭強(qiáng)/jian墜樓,一個有著表演性人格障礙的男友,冰冷破碎的家庭,還有那個消失不見的神秘學(xué)弟,一切都仿佛帶著一層看不清摸不透的迷霧,竭力掩蓋著事件的真相。 袁秋拿起桌面上的照片,呂慧琦天真爛漫的笑容在陽光下格外漂亮。 袁秋實(shí)在是太累了,辦公桌的旁邊,放著一個小小的抱枕,似乎正是為了休息準(zhǔn)備的。袁秋隨手拿過來枕在桌子上,閉上眼睛小憩。軟軟的抱枕讓袁秋的疲勞得到了短暫的緩解,熟悉的味道讓他微微皺了皺眉,但緊繃的神經(jīng)卻慢慢放松下來,他緩緩閉上眼睛,慢慢的陷入夢鄉(xiāng)。 “沈琮嵐的枕頭……挺舒服?!?/br> 袁秋喃喃自語。 夢境中,袁秋回到了過去,在成為特種兵的那段時間里,每一天都是生死考驗(yàn)。耳邊總是充斥著機(jī)/槍的掃射聲,炸/彈在他周圍爆炸開,塵土掩蓋住他的臉,卻依然遮不住他明亮的眼眸。那次至今難忘的任務(wù)中,袁秋頂著槍林彈雨,緊緊護(hù)著身后的幾個孩子和三名婦女。 “馬上就要到安全區(qū)了,再堅(jiān)持一下!” 袁秋抱起一個嬰兒,高大的身軀擋在了他們面前,四周炮火聲不絕于耳,好幾個孩子都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別怕,別怕,兵哥哥會保護(hù)我們的!” 女人安慰自己的孩子,袁秋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將他們保護(hù)在自己的臂彎下。槍聲依舊不絕,四周塵土飛揚(yáng),塵沙擋住了周圍所有的視線。 四周傳來了幾個急促的腳步聲,袁秋屏息凝神,默默地給子彈上膛,他的槍里只剩下3發(fā)子彈,此處距離安全區(qū),還有500米的距離。 然而腳步聲在三米外停了下來,緊接著幾個熟悉的聲音傳到了袁秋耳朵里。 “喂——小五,你到了吧?” “老三,你去左邊看看,小五會不會在樹下?” “老四你踩著我了,我手里還拿著手/榴/彈呢,你小心著點(diǎn)!” 一雙寬厚有力的大手輕輕拍在了袁秋的肩上,他一出現(xiàn),仿佛讓袁秋身上所有的重?fù)?dān)都卸了下來。袁秋松了一口氣,將手中的槍收起來,對來人微笑道:“大哥,你們總算來了?!?/br> 溫暖的大手摸了摸袁秋的腦袋,像是對待最疼愛的小弟一樣:“小五,做的不錯,辛苦你了。” 緊接著,畫面在這一刻破碎,炸彈的聲響讓周圍變得寂靜無比,血噴灑在袁秋的臉上。 袁秋猛地驚醒,額頭浸出一層冷汗。四周安靜無聲,辦公室的表滴答滴答的在走,飲水機(jī)的水發(fā)出嗡嗡的響聲,一切都那么平靜。 時針指向了8點(diǎn),不知不覺間他已經(jīng)睡了好幾個小時,身上蓋著一件薄毯,大概是吳言幫他蓋上的。袁秋捋了捋頭發(fā),將散落在額前的頭發(fā)撥到了一邊,獨(dú)自一人站在漆黑的辦公室里,袁秋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許久都沒做這個夢了,這就是歸鄉(xiāng)情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