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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言和孔毅都吃了一驚,他們都沒想到沈琮嵐竟然這么快就有了頭緒??滓闶莻€心急口快的直腸子,急忙問:“沈哥你知道何華是怎么在3分鐘內(nèi)完成殺人、抽血、然后消失的手法了?” 沈琮嵐苦笑了一下:“在3分鐘內(nèi)完成殺人、抽血,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只要對方是個正常的人類,就不可能做到。” 孔毅懵了:“可是酒店的前臺確實是這么說的啊,我們也看了監(jiān)控記錄,他們確實在10:07分的時候接到了鄧建的求救電話?!?/br> “電話里確實是鄧建的聲音,但這并不能說明,在這個時間點里,鄧建還活著?!?/br> 吳言立刻明白過來了:“電話錄音?!” “沒錯?!鄙蜱龒裹c頭:“只要何華在行兇時,將鄧建在臨死前的慘叫聲事先錄好,然后在10:07分的時候給前臺打電話,播放這段錄音,就能造成鄧建在10:07分撥打求救電話的假象,但事實上,那個時候的鄧建已經(jīng)死了。” 吳言恍然大悟,如果按照沈琮嵐的推理,那么兇手作案的時間范圍,將會大大地提前,完成殺人、抽血也并不是什么難事,何華的不在場證明再一次被推翻。 “鄧建死亡的地點是在浴缸里,鮮血被飛濺的到處都是,我當時感受了一下浴缸里的水溫,是冰的,何華很有可能在水里加入了大量的冰塊來干擾死亡時間。不過酒店里每個房間內(nèi)的冰塊數(shù)量有限,何華不可能長時間‘冰鎮(zhèn)’鄧建的尸體,所以我推測,何華殺害鄧建的時間,應(yīng)該在那通電話往前推2-3個小時左右?!?/br> 孔毅也明白了過來,他立刻掏出了手機,給留在警局的同事打電話:“我讓他們立刻調(diào)查6點 ̄10點內(nèi)酒店的監(jiān)控錄像!” 沈琮嵐低聲“嗯”了一聲,沒再說話。他跟蹤了何華很長一段時間,何華每天清晨散步過后,都會在鄧建死亡的酒樓下用早餐,何華用餐的時候是沈琮嵐最放松警惕的時候,他沒想到何華居然在吃飯的間隙完成了殺人,是他低估了何華的實力。 何華的報復行為,是他在監(jiān)獄中默默計劃了三十年的結(jié)果,他看上去平靜無波瀾,其實內(nèi)心早已經(jīng)被仇恨蒙蔽,就像是一個沉睡了三十年的野獸,狠辣而殘忍。 西山公園。 秦豐捂著胸口源源不斷滲出的鮮血,整個人狼狽不堪,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游刃有余。他的身上已經(jīng)被刀鋒劃出了好幾條觸目驚心的血口,肩膀和左腿更是被捅出了一個血rou模糊的血窟窿。何華已經(jīng)殺紅了眼,雙眼滿是腥紅的血絲,左腳踩在了秦豐拿著槍的手腕上。 咔嚓—— 手腕應(yīng)聲而斷,秦豐慘叫一聲,蜷縮在地上,何華把槍撿起來,冷漠的上了膛,黑漆漆的槍口對準秦豐。 “這把槍是你從監(jiān)視你的警察手里搶來的吧?”何華冷哼道:“你毀了我一生,我竟還奢望你能有一絲悔意,秦豐,是我看錯你了?!?/br> “悔?后悔什么,何華,你知道我為什么在三十年前不把你也一起燒死嗎?” 秦豐吐出一口血,惡狠狠地說道:“因為死太便宜你了,我就是要你身敗名裂,看著心愛之人躺在我懷里,看著我享受原本屬于你的人生。何華,你就算殺了我,你也已經(jīng)輸了,我贏了你的女人,贏了原本屬于你的人生,你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jīng)輸了,現(xiàn)在的你,不過是茍延殘喘的惡狗罷了!” 砰—— 槍響了,秦豐右腿被打穿,血涌了出來,秦豐痛苦的呻/吟不止,疼得臉色慘白。 砰—— 又一槍,秦豐左肩被貫穿,秦豐躺在地上,微微喘氣,身下血流了滿地。何華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槍,身子不住地顫抖,這么多年的痛苦和隱忍涌上心頭,他恨不得把眼前這個男人生吞活剝了。 何華仍不解恨,他扔掉槍,握著手中的匕首,朝秦豐走去,手中的匕首對著他的身體猛刺,匕首并不大,但十分鋒利,所過之處,都會劃過一道深深地血痕,深可見骨。 “秦豐,我最后悔的事,就是當初在學校里救了你!當年你被欺負的遍體鱗傷,險些被打殘,是我護住了你,是我保你不被欺負,是我?guī)е阋徊讲酱蚱词聵I(yè)!秦豐,我對你問心無愧,你到底為什么要害我??!” 秦豐滿血鮮血,臉色因為劇痛和失血過多十分慘白,毫無血色,即便狼狽至此,他的嘴角仍帶著不服輸?shù)男σ猓垌鴳嵑薜亩⒅稳A:“因為……我就是……討厭你??!” 在學校里,秦豐最狼狽的時候,何華出現(xiàn)了。他那么優(yōu)秀,那么完美,站在他面前,就像是神一樣的存在,相比較而言,秦豐自己是那么的卑微渺小,每當何華對他露出微笑的時候,他的心都在緊張的狂跳,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他不配待在“神”的旁邊。 和何華待在一起的時間越長,他就覺得自己越卑微,可是他舍不得離開“神”的保護罩,他渴望變得優(yōu)秀,變得完美,希望自己能有一天,能真正站在“神”的身邊。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現(xiàn)實是殘酷的,他一天天的在成長,“神”也在不斷地變得更加強大,秦豐努力的想要追趕“神”的影子,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如何都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因為那個男人,永遠都不會用平視的眼光來看待他。 既然追不上,就把他拽下來好了。 秦豐找到了捷徑,比起努力追趕一個人,毀掉他更加容易。當一個人趴在地上的時候,就只能仰視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