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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分鐘前,圖書室。 轟隆隆—— 藏書的書架被全部的推翻,沈琮嵐急忙閃身躲到一邊,可還沒走兩步,他就被人抓了個正著,沈琮嵐重重的摔到地上,手腕處的生命檢測手表打落到地上,閃了兩下之后,黑屏了。 沈琮嵐被震得七暈八素,嘴里一陣腥甜,高大的男人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這股視線讓沈琮嵐不寒而栗,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您可別這么看我,我真不是您的對手?!鄙蜱龒贡R時務(wù)者為俊杰的理念,很慫的選擇了認輸:“您的大名在聯(lián)邦可是家喻戶曉,要不然怎么能把袁秋和梁豫都收的服服帖帖呢——” “司令官閣下。” 傅寬眼眸深邃,眼前這個男人雖然是在求饒,但那雙堅毅的眼神和不服輸?shù)恼Z氣,卻根本沒有任何低三下四的姿態(tài),即便面對絕境,依然能挺直腰板,在這一點上,傅寬還是很欣賞沈琮嵐的個性。 “你好像并不吃驚?!备祵捘曋蜱龒?,語氣淡漠。 沈琮嵐?jié)M不在乎的笑了,面對絕境,他反而輕松了不少:“這并不難猜,當我看到袁秋體內(nèi)芯片里藏著的志愿者名單時,我?guī)缀蹙鸵呀?jīng)確定S組織的幕后黑手就是您了?!?/br> 傅寬挑眉,對于沈琮嵐的話有些訝異。 “其實線索有很多:第一、為什么袁秋會突然來到柏昌市,接替我成為新任的刑偵大隊隊長?” 沈琮嵐說道:“根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S組織的人要想完全‘復活’梁豫,袁秋就必須死,但袁秋在聯(lián)邦的位置舉足輕重,執(zhí)政官閣下很欣賞他,所以你們不能貿(mào)然出手。為了殺掉袁秋,你們想方設(shè)法讓袁秋來到柏昌市,名為調(diào)查S組織的秘密,實際上是想找機會除掉他。” “能調(diào)動袁秋的人,當然也就只有他的直屬上司,傅寬司令官您了。” 傅寬嗤笑了一聲:“能調(diào)動袁秋的人并非只有我,只要執(zhí)政官同意,聯(lián)邦高層都能調(diào)動他?!?/br> 沈琮嵐點點頭:“您說的沒錯,但還有第二個疑點,那就是X通緝令?!?/br> “X通緝令?” “袁秋當年從瀚爾城出來之后,很快就接受了X通緝令的審查。這是一個九死一生的通緝令,能挺過來的人并不多。當年袁秋本就身心受挫,如果接受了X通緝令,能活下來的機會渺茫。S組織一定不會放棄這個機會,所以這張X通緝令,是專門給袁秋發(fā)的催命符。” 沈琮嵐眼睛直視傅寬:“我后來專門問過袁秋,他說X通緝令必須由直屬上司同意簽發(fā)才能生效,也就是說X通緝令是您簽發(fā)的?!?/br> “是又如何?”傅寬不以為意:“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迫于輿論壓力才勉強簽署的通緝令?” 沈琮嵐笑著回答:“您如果這么容易妥協(xié),就不是聯(lián)邦的鐵血司令了。您不想做的事,就連聯(lián)邦執(zhí)政官都逼不了您,更何況是那些虛無縹緲的輿論呢。” 傅寬冷笑一聲,沒回答。 沈琮嵐頓了頓,接著說道:“在我得知梁豫就是復制人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開始懷疑您了。能復制梁豫的人,一定是他身邊親近的人,而且所處的權(quán)力地位一定比梁豫還要強大?!?/br> “當年的瀚爾城任務(wù),是您派給梁豫和袁秋他們的。您在那個時候,或許就已經(jīng)選定了梁豫所在的小組作為你的實驗對象,我說的沒錯吧?” 傅寬上下打量了一眼沈琮嵐,末了贊嘆道:“你確實聰慧。” 沈琮嵐對于這樣的稱贊并沒有什么興奮的感覺,他凝視著傅寬,問出了一直困擾他的問題:“為什么?” 為什么要選擇這么危險的實驗方式? 為什么要犧牲無辜的人來實現(xiàn)野心? 為什么要把自己的國家攪得一灘渾濁? 沈琮嵐望著這個號稱是聯(lián)邦軍魂的男人,內(nèi)心掩飾不住深深地失望。傅寬是聯(lián)邦的象征,是軍魂,這個男人無比的強大,就像是一顆永不倒的參天大樹,可令沈琮嵐失望的是,這棵參天大樹早就從內(nèi)部腐朽侵蝕。 傅寬沒說話,他從散落在地上的書中撿起了一本,拍了拍上面的灰塵,這是沈琮嵐翻到的相冊,上面粘貼的都是各個國家戰(zhàn)亂的慘狀。 “我一生打過大大小小無數(shù)的戰(zhàn)役,每一次都能取勝,人們看到我,都只關(guān)注到我取得的成就和榮耀,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這些光鮮亮麗虛無縹緲的榮耀背后,付出的究竟是什么?!?/br> 傅寬翻動著相冊,照片中殘忍血腥的畫面讓他微微皺眉:“這些照片都是我在戰(zhàn)場上留下來的,有敵方陣營的照片,也有聯(lián)邦軍隊的慘狀。每一場交戰(zhàn),無論最后輸贏如何,留下來的慘狀都是大同小異?!?/br> 傅寬的手指停留在一張照片上,畫面上是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小女孩,正在一片廢墟前吃著面包,雖然臉上有灰塵,但笑得很開心。 “這個女孩,是我最后一次上戰(zhàn)場時遇到的當?shù)毓媚铩K邪⑷睿?歲,我遇到她時,她在地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對著它正在許愿?!?/br> 沈琮嵐微微動容,沒說話。 “那天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許是這個小女孩的笑容感染了我,我從衣兜里掏出了面包,遞給了她。阿阮吃得很開心,那張笑臉,是我在血淋淋的戰(zhàn)場上見到最漂亮的畫面?!?/br> “那——后來呢?”沈琮嵐小心翼翼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