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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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大街有些混亂,巡城衛(wèi)不見蹤影。 路杳杳盯著人群中洶涌而來的人,心中不詳預(yù)感大起:“不對勁,里面好像有江湖人士?!?/br> 話音剛落,只看到?jīng)_天而降數(shù)十個黑衣人,奔涌而來的書生有人掉頭就跑,有人呆在原地,還有人抽出背后的武器。 “保護娘娘。”馬車已經(jīng)進了小巷,前面的是黑衣人,后面是江湖人士。 東宮護衛(wèi)訓(xùn)練有素團團圍住馬車。 綠腰在馬車內(nèi)臉色發(fā)白:“是誰?好大的膽子。” 路杳杳開始拆頭上的發(fā)簪首飾,方便之后的逃跑,聞言冷笑一聲:“白家倒是兵行險著,自露其短就為抓我,好大的手筆?!?/br> 外面戰(zhàn)況激烈,鮮血一道道落在馬車上,連著平安都被嚇住了,縮著耳朵躲在角落里。 血腥味格外濃郁。 源源不斷的黑衣人**一批補上來一批,東宮侍衛(wèi)卻是逐漸被消耗。 “我?guī)锬镒摺!毙l(wèi)風(fēng)的聲音在門前響起。 路杳杳剛剛掀開簾子,只看到三柄大刀劈頭而上,衛(wèi)風(fēng)長劍橫掃,隔劍擋去,很快對面又有兩桿□□迎面而來,衛(wèi)風(fēng)下腰奪去。 就在此刻,一把利劍斬去他緊握的韁繩,一人自馬車下翻身而上直接做了駕車的位置,同時一把長劍直接把衛(wèi)風(fēng)掃下,緊接著駕馬而去。 路杳杳觸不及防,直接被跌回馬車內(nèi)。 “娘娘?!毙l(wèi)風(fēng)被數(shù)人**,只能看著馬車被駕出小巷,目眥盡裂。 馬車內(nèi),綠腰臉色大變,扶起猝不及防地跌坐在墊子上的路杳杳,一臉慌張。 只見,馬車開得飛快,如閃電般駛過空無一人的街道。 “別慌,你找機會跑。”路杳杳捂著肚子,白著臉,冷靜吩咐著。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平安想扒開窗簾,卻見劍鋒落在眼前,嚇軟了腿,耳朵貼著頭皮,直接拱到路杳杳懷中。 當(dāng)真是好慫的一條狗。 路杳杳看不到馬車到底去哪里,肚子被嚇得隱約做疼,只能靠在軟塌上。 ——應(yīng)該出城了。 她冷靜想道。 “到了,下車吧?!瘪R車停下,駕車之人冷冷說道。 路杳杳掀開簾子,抬頭一看。 ——靜安堂。 傳說中白月如被絞了頭發(fā),送到的庵堂。 她心中咯噔一下。 就在此時,按理已經(jīng)嚇軟腿的平安也不知哪來的狗膽,突然起來,頭也不回地跑了。 政事堂內(nèi),順平跑的滿頭大汗,不顧小黃門的阻攔,直接跑到路尋義辦事的堂院。 與此同時,旭陽臉色陰沉,也是匆匆來到殿下的院子。 你是天才,:,網(wǎng)址 第102章 路杳杳被當(dāng)街綁走失蹤。 這個消息知道的人不多, 卻詭異地讓長安城陷入一種沸水燒滾時的臨界沉默。 北衙禁軍在不知不覺中全程接管了長安城四大城門,宣門司全營出動,每個大街小巷都能見到他們的身影。 最懂風(fēng)頭的長安百姓敏銳地察覺出不對勁, 個個裝聾作啞, 早早收攤回家, 不愿在是非之地多留片刻。 四大城門寬進嚴(yán)出,身形高大, 面容漆黑的侍衛(wèi)面目兇惡守在城門口,瞪著來來回回的人, 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哪來的狗啊, 不要礙事, 滾滾滾?!庇袀€守城門的小兵看著慌不擇路跑過來的大白狗, 沿途驚擾了不少人, 原本秩序的隊伍瞬間亂了起來,不耐煩地揮搶掃開。 大白狗上躥下跳都沒法進去, 還差點被□□捅到,立馬慫了,噠噠跑到城門口邊上的角落里,歪著頭乖乖地坐著。 “哪來的狗,等會有……要來了, 趕緊趕走?!比烁唏R大的侍衛(wèi)長看著那條體型碩大的大白狗,謹(jǐn)慎說道, “大狗傷人可不是鬧著玩著?!?/br> 大白狗屁股還沒坐熱,很快就被三四個人連著趕走了。 它遠遠地看著城門口的動靜,染上黑色泥土的毛茸茸大尾巴,失落地垂著,臟兮兮的四肢毛發(fā)早已凝結(jié)在一起, 春風(fēng)迎面而來,吹的臉上蓬松的狗毛亂飛。 看上去果然像是一只落魄的流浪狗。 千里迢迢跑回來的平安一路奔波沒能進去,杏仁大的腦袋大寫的不解。 平安長長嚎了一聲,沒引來城門口的注意,倒是被幾個小流氓頂上了,它這個時候倒是機靈,立馬頭也不回地朝著原路跑回去。 就在平安跑了沒多久,長安城內(nèi)城青石板上,只聽到馬蹄急促之聲,很快便看到幾匹駿馬停在城門口。 “陽衛(wèi)率?!笔绦l(wèi)長躬身行禮,“沒發(fā)現(xiàn)異樣,原先守城的守城官已經(jīng)押送到東宮了?!?/br> 這是四個城門中的最后一個城門,旭陽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距離太子妃失蹤已經(jīng)一個半時辰了,長安城內(nèi)如今被翻了個底朝天,現(xiàn)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已經(jīng)被送出城了。 長安城四大城門通往天南地北,一旦出了城再去尋人便是大海撈針。 更別說抓她走的人可能是白家人,太子妃此刻還懷有身孕,最壞的情況交織在一起,簡直讓人不敢深想。 “繼續(xù)看著?!彼钗豢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有任何異樣都要上報。” “是。” 旭陽站在城門口,看著外面空空蕩蕩的城門口,西城門往外是長安城的十里群山,原本郁郁蔥蔥,充滿生機的大山卻讓人絕望。 于此同事的路府先后迎來太子殿下和路相,路府被重兵環(huán)繞依舊安靜地聽不到腳步聲。 “應(yīng)該是早有預(yù)謀,四輛馬車同時朝著四個城門破門強闖。”溫歸遠揉了揉額頭,平靜說道。 坐在輪椅上的路遠道臉色極差,臉頰透出一股灰白頹廢之勢,可琉璃色的眼眸依舊閃動著堅韌光澤:“白家不會把人送遠的,無非是逼迫我們停手,人不會走遠,若是城內(nèi)沒有,必定是在城內(nèi)?!?/br> “白家及其黨羽的別院都已經(jīng)嚴(yán)密看守起來?!笔虑橐婚_始,溫歸遠就兵分兩路,一路由旭陽帶隊在城內(nèi)搜查,一路由旭日帶人直接包圍城外各家別院山莊。 就像一開始太子妃竟然在眾目睽睽被人綁架消失,太子殿下做得也毫不遮掩,雷厲風(fēng)行,態(tài)度強硬。 上首的路尋義剛從宮中回來,一身官服還未換下,手邊的茶盞是早上還未來得及撤下的冷茶,連著杯蓋都被浸染成深色。 他面無表情地聽著兩人說話,手指搭著早已冰冷的茶盞,眉眼低垂,一如既往地平靜。 “圣人如何說?”溫歸遠在沉默間,抬眸問道,目光中的光帶著漆黑深意,讓他如畫眉眼在剎那間露出一點猶豫之色。 路尋義已經(jīng)多日沒有好生休息了,眼底露出青色的疲態(tài),聞言揉了揉額頭:“圣人病得越發(fā)嚴(yán)重了,今日見我都是在寢殿?!?/br> 溫歸遠臉色僵硬,路遠道捏著手中的素色細綢緞,眼波流轉(zhuǎn),最后落到路相身上。 路尋義右手手指摸著左手骨節(jié),看著屋內(nèi)兩個年輕人,長嘆一聲:“圣人等不及了。” 圣人最大的心病便是顛覆世家,如今已經(jīng)箭在弦上,那白家的事情自然不會收手。 屋內(nèi)安靜地連聽著窗外的竹林沙沙聲都顯得刺耳。 “那禁軍?”溫歸遠說出口時不由苦笑著,“怕也不成了?!?/br> “上一次禁軍出動時候因為李家。”路尋義眼尾睫毛極長,若是半垂著看人時,總能帶出一點駭人的冷漠。 “北衙禁軍明日一早就要回宮?!彼\著手,整個人平靜而冷漠,“也就是說今夜子時還沒有消息……” 他留了半句話,卻讓所有人都心中一個咯噔。 宣門司不過一個營,路家精兵盡出也不過百人,投在偌大的長安中不過是不起眼的石子,連著漣漪都蕩不起來,而路杳杳根本等不起。 白平洲不是和善的人,手中的棋子沒了利用的價值,一定會處理得干干凈凈。 “你們后悔嗎?”就在死寂中,路相低斂的眼尾慢慢抬起,徹底露出眸底的深光,他盯著下面的小輩,深色的眼眸含著窗邊落在手邊的光,明亮到近乎尖銳,好似含著一點帶雪的利刃,落在人身上,宛若剔骨削rou。 路遠道看向他,青白色的嘴唇動了動,最后緩緩閉上眼。 “因為你的心急,你搭上自己的meimei,甚至還有未出生的小輩?!彼粗约好嫒輵K淡的兒子,第一次露出失望之色,“你明明可以做得更好。” 路遠道放在輪椅上的手不由發(fā)出細微的顫抖。 “一把刀若是刀尖朝向自己,注定是要兩敗俱傷的?!彼z毫沒有顧忌面前之人的心情,只是用著最犀利的刀鋒自上而下,一點點劈開他的皮rou,冷眼看著他皮開rou綻,鮮血淋漓,“你拘泥于過往仇恨,而握刀之人是執(zhí)著于利益的人?!?/br> “只要他揮出第一刀,余下的事情便不由你控制。” 路遠道過于單薄的身軀,不受控制地在發(fā)顫,明媚春光卻絲毫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半分生機,一如他黑暗的內(nèi)心。 “你服下煥顏強行透支自己的性命,只是想看著事情走到這一步嗎?”路尋義像是一個冷淡而無情的人,冷眼看著站在崖邊搖搖欲墜的人,卻絲毫沒有同情,絲毫不讓人懷疑下一步就會直接把人逼下去。 “不是……”路遠道在鋪天而來的疼痛中尋回一點心神,捂著胸口低聲咳嗽幾聲,在抬眸,紅色血絲布滿眼底,“可我也做不到路相這樣,對著殺妻之人面無異色。” 他的眼睛幾乎要滴出血來,咬牙切齒地說道。 “可你還不夠強大?!甭穼ちx看著他,臉頰緊繃的弧度不知不覺松了下來,“你明明可以蟄伏三年除掉黎家,示弱三年收復(fù)各家勢力,那你為何不能同樣花三年除掉李家,再除掉白家,甚至是最后達到你最后的目標(biāo)?!?/br> 路遠道失態(tài)地看著他。 “你知道?”一側(cè)的溫歸遠不由驚訝問道。 路尋義冷笑一聲:“若不是我,你怎么平安被謝瑤救下,又怎么會殺出重圍,最后乖乖順著我安排的路去了隴右道鄯州?!?/br> “隴右道是我發(fā)家的地方,我送你去那邊是為了讓你頭腦冷靜一下,而不是讓你越發(fā)陷入魔怔?!彼掼F不成鋼地面前之人,“若不是你莽撞暴露了自己,我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和杳杳心有隔閡多年。” 路遠道喉嚨間涌出一點血腥味,嗆得他難道到近乎窒息,可他還是一點一點咽了下去,身體的鈍疼也讓他的腦子清醒極了。 “你都知道?”他慘然笑著。 “你母親確實慘死,你心中可以憤怒,那你為何要選擇自不量力,以卵擊石?!?/br> “毫無殺傷力的反擊無異于自殺。” 路遠道失神地看著他,不由喃喃自語:“你真的喜歡她嗎?為什么可以這么平靜地看著她離開?!?/br> 路尋義堅定深沉的目光倏地渙散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見,好似剛才一閃而過的波動不過是春日眼光一閃而過的漣漪。 “我不是你,我做不好為了權(quán)勢,為了你口中的理想和大同,甚至可以踩著發(fā)妻的骨血上位?!?/br> 路遠道捂著胸口喘著氣,隨后笑了笑,露出一點難過之色,“但我承認,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做錯了,我不該急躁,讓白家狗急跳墻?!?/br> “我膝下三兒一女,唯獨女兒最像我?!甭穼ちx看著他無奈地感嘆著,“她一直不放棄查找你的下落,甚至可以示弱,與我虛與委蛇,拿得起放得下,你看她在越州當(dāng)機立斷封鎖越州,調(diào)遣清宴,你但凡有她的一點魄力和耐心,也不至于如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