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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也不是什么突發(fā)事件,這還在周自成的意料之中。 天景山莊走的就是高端豪華住宅路線,這就注定了有很大一部分人付不起房子,中小企業(yè)里就算有一些能支付起的也不會去買,畢竟在城里已經(jīng)有套房了,沒必要多買一套,這還沒有發(fā)展公司來得值當。 真正在這買房的,都是一些富人,本著選個養(yǎng)老地或是投資的想法才出了手,但是這種富人一般不缺房,所以真正買的只有那一小部分。 不過隨著新區(qū)越來越繁華,地價越來越漲,剩下那些也會心動的——這是周自成最初的估測。 他也不是自己瞎估測,自然也是找專業(yè)人士來做過一番調研評估了。 就在這時,另外一個知名房地產(chǎn)商也加入了競爭,建的是大平層和普通居民區(qū),還準備配套一個商業(yè)區(qū)。 本來這跟天景針對的群體不同,也不沖突,但偏偏這時候周自成才發(fā)現(xiàn),天景山莊這塊地有點問題。 倒也不是什么前墳場之類的駭人聽聞的事,而是天景原開發(fā)商當初拿下這塊地時為了趕走原本住在這兒的村民用了點不光彩的手段。 好巧不巧其中一戶人家的兒子進了娛樂圈,在一個節(jié)目中隱約提起了“自家奶奶被當成釘子戶威逼”的往事,本來沒指名道姓的,但媒體自然要深挖,這就挖出了天景山莊,還挖出了“老人在爭執(zhí)中受傷”的往事。 要是天景原開發(fā)商還強盛的時候,媒體估計也不敢這么報道,但是發(fā)現(xiàn)開發(fā)商都經(jīng)營不善了,就有人爆料了,沒想到這爆料還真火了。 都這個年代了,網(wǎng)友哪還容得下這樣的事,當即給刷上了熱搜,說天景山莊是吸窮人的血建起來的富人區(qū)。 周自成了解過,發(fā)現(xiàn)其實沒網(wǎng)友說得那么嚴重,當時開發(fā)商負責人的確是說了點威脅的話,也搞了點小動作,但是該給的補償一點沒少。至于老人受傷那也是那老人本身就有點毛病,那天純屬意外發(fā)病,所謂的“傷”只是擦碰小傷,后來開發(fā)商賠了醫(yī)藥費給了和解費,老人也平安著。 但是網(wǎng)友才不管這背后的事,澄清了也沒什么人看。 好在已經(jīng)是陳年往事,又早都解決了,大家抨擊抨擊過了癮,熱度就下去了,這事在網(wǎng)上總共就被關注了五天不到。 關鍵是沒人想背著“吸窮人血的富人”之名,因此天景山莊突然無人問津了。 新樓盤開發(fā)商也趁這個機會大肆宣傳。專門賣給富人的?他們也有啊!豪華大平層,不比別墅差,還能俯瞰隔壁森林公園全景。 以至于周自成之后一直都懷疑這事爆出來是對手公司搗鬼。 而陸氏高層,原本站在周自成這邊的人,也紛紛轉變了陣容。周自成拉攏他們當然是給了好處的,結果這次周自成自作主張拿下天景,搞得他負責的幾個地區(qū)的分公司艱難度過了好幾個月,眼看著其他業(yè)務都快進行不下去,就等著周自成靠天景回資金,現(xiàn)在卻又出了這樣的事。 觸及到了自己利益,這幫人當然立刻轉陣營。 陸博容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不過他在知道事情已成定數(shù)了之后就有所準備,借此機會直接讓周自成用股份來償還公司獲得的損失。陸氏是他父親當年留下來的,公司里有些老股東早就成了毒瘤,這些年因為沒有機會,他一直容忍著,但現(xiàn)在正好能清除一下這些人了,而那些分公司,本來這幾年在周自成的帶領下就有點抱團結親、業(yè)務不強的趨勢,陸博容早就想處理一下了。 既然已經(jīng)動刀了,陸博容也想清得干凈一點,用了點手段直接把剩下的股份不多的周自成移出了公司管理層。 到了這個時候,他自然也查出來了當初周自成參與天景的事,陸沛興也在里面插了一腳。 陸博容那時候已經(jīng)跟周自成對立起來了,而陸沛興表面上聽父親話,背地里卻始終跟周自成勾連,陸博容用腳指頭都能想到他打的什么算盤。 辦公室里一整天都在談著周董離開的八卦,陸沛興在椅子上坐立不安了很久,終于是等來了一通讓他過去的電話。 他心里已經(jīng)給自己想好了一整套的說辭,萬一陸博容問他這么做的理由,他就哭哭偏心,賣賣慘,再一口咬定他以為那個樓盤會盈利……他當初本來就是這么想的。 誰知道剛進門,就聽見陸博容說:“你挺久沒回老家了吧,那邊這幾年發(fā)展不錯,回去看看吧?!?/br> 陸沛興詫異極了,覺得自己沒明白他的意思。 陸博容側著身子看手里的東西,頭都沒回:“你mama也回去陪你,你已經(jīng)很久沒跟她好好吃過一頓飯了?!?/br> 陸沛興張了張嘴:“爸……你什么意思?你要趕我走?我是有錯,但我能改啊,你,你不至于一次機會都不給我吧吧?” 陸博容:“機會?給你不知道多少回機會了,這幾年我是以為你改了,結果呢?你倒的確是把不上進給改了,就是腦子沒長進?!?/br> 陸沛興:“我那是因為……”情況跟預想中的不一樣,準備好的解釋都沒處用了。 助理在門口提醒了一句“車在樓下了”,陸博容接下來還有行程,于是簡短地說:“你先回家吧,別的晚上再說,你也好好想想還有什么要對我說的。對了,你的東西帶回去?!?/br> 陸沛興臉上的不可思議逐漸變成憤然,在陸博容快走到門口時,他忽然沒克制住地問:“我好歹是你兒子不是條狗吧,你讓我來我就來讓我走我就得走?你對你別的兒子也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