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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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一行人吃到快十二點,有些人喝得挺醉,躺車上睡得橫七豎八的,原本夠用的車子瞬間不夠用了,洛鶯和陳枝不打算和一群人擠車,留在原地。 “我看還是叫司機來接,網(wǎng)約車感覺不太安全?!甭妃L搗鼓著手機,道。 陳枝:“也是。我好像把包落下了,你是不是也忘了拿?” “……還真是。我正好想上洗手間,包我去拿吧。你一個孕婦別瞎跑了,在這兒等司機?!?/br> “我只是在備孕,還沒懷上?!?/br> “……” 洛鶯回了餐廳的包間。她記得包是放在包間的沙發(fā)上,只是包間已經(jīng)有服務(wù)生收拾過,包應(yīng)該被撿去了前臺。她去問前臺,前臺說一位自稱是她朋友的一個女生拿走了。 聽前臺描述,她確定那人是酒陳。她沒酒陳的聯(lián)系方式,但配音團隊有一個聊天群,她只好在群里@酒陳。 洛鶯:〔酒陳你拿走了我和陳枝的包是嗎?〕 酒陳:〔啊是,我順手拿走了,以為是小劉和小夏的包,沒想到拿錯了。我現(xiàn)在還沒走,在709包間,遇到一個朋友聊了會兒,你也沒走的話過來拿吧?!?/br> 洛鶯趕到709包間。包間里人挺多,她直接走進去找到酒陳,二人隨后一同出了包間。 酒陳把包還給她,道:“之前我說那些話你別放心上,我喝了點酒心情不好?!?/br> “我這人不和一般人計較,確實沒放心上。” “……” 酒陳臉色有點臭。 二人還是一同進了電梯。誰料電梯忽然急速上升后迅速下降,最終停在某一樓層不動了,門也打不開,燈也暗掉,意識到電梯出了故障,電梯里的人都有點慌,迅速擠到角落,之后大伙兒又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和濃煙味,更加慌亂了,有人又喊又叫又拍門的,搞得人心惶惶。 被擠到角落的洛鶯感覺很悶,她想呼吸點新鮮空氣都沒辦法,因為電梯里的人太驚慌了。 好在有維修工迅速將電梯門強行打開,電梯里的人魚貫而出,外邊很亂,因為確實發(fā)生了火災(zāi),四處逃竄的顧客造成了踩踏事件,洛鶯被人踩了好幾次腳,她靠著墻,擠到一個包間里,給陳枝打電話。 “……陳枝,我在一間包間,餐廳失火了,你看我現(xiàn)在怎么跑活下來的幾率比較大?” “……你先別緊張,消防已經(jīng)到了,火應(yīng)該很快能滅,你找個安全點的地方待著吧?” “問題是我不知道哪里安全?!?/br> “……” ˉ 餐廳門口,陳枝打完電話,抬頭看了看火災(zāi)趨勢,發(fā)現(xiàn)火苗子越來越大。此時靳宇涵打來電話。 “我在華南餐廳門口,這兒失火了,洛鶯還在包間沒出來……” “……不會吧?我本來想和你說今天晚上有應(yīng)酬回去會很晚,恰好恒信的顧總也在,他是洛鶯男朋友吧?那我得和他說一下讓他別應(yīng)酬了?!?/br> “……” 顧司聿趕到餐廳時,火勢還沒減弱,越燒越旺了。 他找到陳枝詢問情況。 “她還在上邊嗎?” “對對,好像是九樓的包間,火從四樓燒的,應(yīng)該還沒燒到……” 陳枝話還沒說完,顧司聿就沖進了濃煙滾滾的餐廳。 火還沒燒到九樓,但濃煙很重。 洛鶯見濃煙越來越重,這么待下去她可能會窒息,便用包里的一塊絲巾捂住口鼻,因為沒有水,過濾效果有點差。她走了幾步就覺得呼吸困難,前邊的濃煙又更重了,她只好又返回原先的包間,幸好包間的窗戶能打開。 喘息片刻,收到陳枝的短信。 〔你還在九樓嗎?顧司聿他進去找你了!〕 “……” 他來了嗎? 可是他好像是怕火的,這種密閉環(huán)境下失火的狀態(tài)對他而言可以說是童年陰影。 顧司聿爬樓梯到了九層,火已經(jīng)燒到了七層,九層濃煙滾滾,自然呼吸很困難,他神經(jīng)緊繃著,沒有猶豫,挨著包間一間間地找,最后在一間開著窗戶的包間里找到了站在窗邊咳嗽的洛鶯。她好像很難受,這里的濃煙越來越重了。 雖然煙很重,但洛鶯一眼就認出來攥著她手腕的人是顧司聿,她有點懵,他隨即遞給她一塊濕透了的毛巾。 “快捂住口鼻。” “……只有一塊,那你怎么辦?” “我現(xiàn)在沒事。再不走就真有事了?!?/br> “……” 她捂住口鼻,顧司聿帶著她出了包間。她看著他的側(cè)臉,邊跑邊問他:“你是怎么上來的?干脆我倆輪流捂這塊毛巾吧?” “這種時候少廢話,想一起嗆死?” “……” “別說話了,捂好?!?/br> “……嗯?!?/br> 下到七層,火勢已經(jīng)有所減弱,但還是燒得很旺,濃煙蔽天,即使有濕毛巾捂著口鼻,呼吸也同樣困難。 她看了看顧司聿,他臉上出了很多汗,手心也是。 漫天火光里,他牽著她手的力道變重了許多。 忽的,她想起來自己還在和他鬧別扭,因為那件事情。 知道那件事后,有那么一個瞬間,她覺得,他像是魔鬼。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里,她每天都在睡前,反復(fù)問自己,她會愛上一個魔鬼嗎? 她問了自己很多遍,最后的答案——是。 即使他是魔鬼,這個魔鬼卻只對她虔誠。 她愿陪他墮入地獄。 ˉ 醒來的時候是在醫(yī)院的病房里。照顧她的是孟惠美。 孟惠美見她醒了,扔下手里的毛巾撲到床上抱住她,心情很激動。 “嚇死我了你!終于醒了,要不要吃東西?” “……我不記得自己暈過去了。那我睡了多久?” “三天。好在沒有什么大礙。” “顧司聿呢?” “他比你嚴重一點……” 她詫異半晌,才揪著孟惠美的手臂問:“他怎么樣了?!” “就……聽消防員說找到你倆時,他把你護在懷里,燒到了手臂,不過沒有很嚴重?!?/br> “我要去看他!” “別去了,他不在這家醫(yī)院,別擔心,他真的沒有很嚴重,早上就醒了,醒過來之后他就出院了,我問了顧家的人,說他出國了。據(jù)說是海外公司出了點事,他要過去處理?!?/br> “……” 洛鶯在床上呆了半天。然后問孟惠美:“該不會……他還燒到了臉,毀容了?” 孟惠美:“?。俊?/br> “如果是這樣,你告訴他,不用躲著我,我陪他去整容?!?/br> “……行了,沒你想的那么嚴重,他真的只燒到了手臂,其他地方?jīng)]事兒?!?/br> ˉ 顧司聿去了一年也沒有回國。這期間他沒和洛鶯聯(lián)系。 洛鶯便以為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比如毀容了或者截肢了…… 所以不告而別。 這個想法她一直沒敢說出來,怕得到證實。 《銀河》獲得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jié)的多項提名,制作團隊派了部分主創(chuàng)赴威尼斯。洛鶯隨行。 頒獎當晚,洛鶯在席位上百無聊賴,她低頭刷手機,無意間刷到了mnmi集團人事變動的消息,《mnmi》又換了新主編,這次的主編是從另一家時尚雜志跳槽過來的,而《mnmi》的上一任主編喬蘊被解雇,負面新聞也在網(wǎng)上層出不窮,包括她插足做小三、工作資歷造假、剽竊他人創(chuàng)意等等黑料,雖然她任職期間也為mnmi做出過一點貢獻,但mnmi集團的高層還是不堪輿論壓力將她給炒了。 收到陳枝的信息。 陳枝:〔顧司聿回國了你知道嗎?〕 洛鶯百感交集,半天也沒回。 陳枝:〔他回國后和新官上任三把火似的,還把那個什么mnmi雜志的主編給炒了你知道不?〕 洛鶯:〔我剛才刷到新聞了。你確定他回國了嗎?他有沒有缺胳膊少腿的?〕 陳枝:〔……?我沒見過他啊,聽我老公說的,老靳出去應(yīng)酬,在飯局上看到的。我?guī)湍銌枂栴櫵卷灿袥]有缺胳膊少腿?!?/br> “……” 洛鶯握著手機忐忑地等了一分鐘左右。 陳枝:〔還好,四肢健全。但我懷疑他這一年去整過容?!?/br> 洛鶯:〔……?〕 陳枝:〔說實話。更帥了?!?/br> 洛鶯:〔……〕 臺上,開獎嘉賓念了《銀河》,最佳編劇獎。坐洛鶯旁邊的編劇和導(dǎo)演邀請她一同上臺,她匆忙收好自己的手機,跟著導(dǎo)演和編劇一同上了臺。 獎杯非常沉,一只手拿不下,導(dǎo)演和編劇一人捧一邊,洛鶯則站在中間,用手掌輕輕托住獎杯的底盤。編劇的獲獎宣言很簡短,概括便是:他想繼續(xù)寫好的故事。也希望中國的動畫電影之路能越走越好。 臺下掌聲不斷,頭頂燈光有些刺眼,洛鶯瞇起眼睛看臺下,隨即呼吸滯住。 臺下,顧司聿雙腿交疊坐著,目光銳利又深沉,他西裝外套上的胸針反射著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