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狗吃完了，他指了指裴蒼玉的飯：“你快吃吧?！?/br>
    裴蒼玉沒動。

    皮狗喝口水：“哎，要不要我陪你去？”

    裴蒼玉站起來：“算了，我自己去?！?/br>
    蘋果嘆口氣，猴子搖搖頭。

    裴蒼玉追了出去，一眼就看見白石孤零零地靠在電線桿旁邊，離他們吃飯的餐館也沒有幾步遠(yuǎn)。

    裴蒼玉靠近他：“你走半天才走到這兒？”

    白石笑了，轉(zhuǎn)頭看他：“只是想看看你來不來?！?/br>
    裴蒼玉咂了下嘴：“你剛才生什么氣？”

    “我沒生氣?！卑资嬖V他，“我就是想看看你來不來?！?/br>
    裴蒼玉不怎么相信地打量了他一下：“那走吧，回去?！?/br>
    白石搖頭，往前走了幾步，轉(zhuǎn)頭朝裴蒼玉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來。”

    裴蒼玉沒動：“去哪兒??？”

    “跟我走吧?！?/br>
    裴蒼玉轉(zhuǎn)頭看了看，搖頭：“我回去了。”

    白石臉一僵，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往自己身邊拉了一下。

    裴蒼玉沒想到白石現(xiàn)在力氣這么大，硬是被拉得往前走了幾步，沒留神踩了個坑，差點(diǎn)摔倒，還好白石馬上伸手扶住了他。

    可是裴蒼玉覺得白石簡直是故意的，他一把推開白石，白石往后踉蹌了一下，一輛打著光的車急速剎了一下，堪堪從白石身邊繞開，司機(jī)特地?fù)u下窗戶，邊駛離邊放聲罵了幾句，周圍的人心有余悸地看過來。

    裴蒼玉覺得抱歉，趕緊伸手：“你沒事吧？”

    白石頭也不抬，掙開他，轉(zhuǎn)身過馬路，要走。

    裴蒼玉看著白石直直地闖，兩邊的車都不看，就煩得要死，他沖上去，跟著白石過了馬路，過了馬路就踹了一腳白石：“你他媽會不會好好說話！”

    白石挨了一腳，照樣不轉(zhuǎn)頭，直直地往前走，裴蒼玉跟在他后面，氣得要命：“喂！靠，聽沒聽見！跟你說話呢！靠！”

    裴蒼玉拉著他，但沒拉動，白石還要往前走，裴蒼玉急了，一巴掌扇在白石腦袋上：“愛他媽誰誰，老子不伺候了?！?/br>
    裴蒼玉轉(zhuǎn)身就走，這邊白石發(fā)現(xiàn)他離開了，趕緊轉(zhuǎn)過去跟上，倉促地拉住他的衣服：“你等一下……”

    他們停在這里，裴蒼玉喘著粗氣，煩得要死，轉(zhuǎn)過頭，白石仍舊是平靜的臉。

    白石指了指前面還沒走到的一家店：“我們?nèi)ツ抢锍园伞！?/br>
    裴蒼玉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白石剛才一個勁地走是為了去那家餐廳。

    “……”他望過去，那家餐廳在白日里也十分金碧輝煌，“很貴……”

    “我請你?！?/br>
    裴蒼玉眉毛一挑：“媽的，你不是沒錢嗎？”

    “但是我有卡?！卑资瘡目诖锾统鰪埡谏目?，上面燙金的字飛揚(yáng)地寫了個“江”。

    裴蒼玉想起來自己還在生氣，甩開白石的手：“不。我要回去了?！?/br>
    白石反過來追他，在街上跟著他走，但白石不開口，就只是打量著他的臉色，因為不看路，跟迎面走過來的男人撞了一下。

    男人比白石高兩個頭，撞了一下冰淇淋掉了，瞪著眼抬手就推了一把白石，把裴蒼玉惹惱了，雙方又是一陣爭執(zhí)。

    來來回回折騰半天，終于安分下來。

    裴蒼玉看了眼路邊的櫥窗，一想到這窗戶肯定剛才見證了他們倆走來走去追來追去的樣子，肯定特別傻逼，就噗嗤一聲笑出來。

    白石趁機(jī)湊到他身邊。如果裴蒼玉沒站直，像現(xiàn)在這樣，他可以俯視著裴蒼玉，看他的頭發(fā)又快要變黑了，白石覺得黑發(fā)可能更適合裴蒼玉，會顯得他乖一點(diǎn)。

    “去吧?！卑资粗?。

    裴蒼玉靠了一會兒電線桿：“算了，現(xiàn)在回去我飯都涼了……”

    白石連連點(diǎn)頭。

    裴蒼玉站直，拍了一把白石：“好，那你請我吧！”

    白石笑起來，跟著他走。

    “說起來，這個是誰的卡？”

    “白江。算是我哥吧。”

    “噢噢，你哥對你還不錯噢?！?/br>
    “不是，我偷的?！?/br>
    “……”

    白石一把抓住裴蒼玉：“跑哪兒？”

    “我不信你啊，他可別報警——”裴蒼玉扒著欄桿不想進(jìn)。

    白石把裴蒼玉拽進(jìn)了這家餐廳。

    ***

    下午，毫不奇怪地，他們倆遲到了。

    白石和裴蒼玉貓著腰從后面溜進(jìn)來，裴蒼玉的腰彎得特別低，一看就是老熟家，能夠一邊溜一邊觀察講臺反應(yīng)。白石就生疏得多，還因為盯著裴蒼玉看沒看路，踢翻了垃圾桶，把目光都引了過來。

    裴蒼玉轉(zhuǎn)過頭，痛心疾首地看著這個敗家玩意兒。

    臺上的班主任顯然沒有時間管他，分了一個眼神，就繼續(xù)講下去：“下面我們歡迎商老師?！?/br>
    裴蒼玉和白石剛坐到位置上，就看見講臺上走來了一個漂亮的女人，穿著短紅裙，波浪卷發(fā)披在肩頭，紅潤的豐唇牽了牽，便露出貝殼一樣的牙齒。女人轉(zhuǎn)身，蕩起一陣香氣，飄到教室的每個角落，她拿起粉筆，寫了一個“商”字，轉(zhuǎn)身朝大家笑笑。

    “我姓商。但我不是老師?！?/br>
    她吸引了全班人的目光。

    不是單純的漂亮，她處處散發(fā)著成熟的意味，不論是她的裙子，她的高跟鞋，她的唇色，她的眉眼，她似笑非笑的嘴角，她帶了點(diǎn)深色的眼；她高大強(qiáng)壯，手臂上有肌rou的線條，她那么高，幾乎和黑板一樣高，她極具攻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