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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你自己吧,白同學(xué)。” “我沒有什么好說的?!?/br> 商教員又掏出了煙:“像你說的,你的同齡人也常常這么觀察同學(xué),并得出各種各樣的結(jié)論嗎?或者說有類似你的思考邏輯,像你一樣說話斟字酌句嗎?有沒有人曾說過你講話有些偏書面語?” 白石盯著她明亮的煙,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被允許吸煙嗎?”白石看著她。 “我可不可以這么猜測,當(dāng)你為劉同學(xué)的言行感到厭惡的時候,你是站在同桌的立場上呢?因?yàn)橛行┤讼氡睾苣芾斫膺@樣‘要求進(jìn)步’的想法,從絕對維度上來講,這沒有錯誤?;蛘吒M(jìn)一步,你只是從劉同學(xué)抨擊的‘一類人’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發(fā)現(xiàn)自己在某種程度上被劃歸進(jìn)所謂的‘?dāng)〗o苦難的人’中呢?” 白石笑了:“我沒那么道德高尚,針對我同桌的事我為什么要出頭。另外倒也不必如此聯(lián)想我的身世,我出身還算體面?!?/br> 商教員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嗎?!?/br> “你被允許吸煙嗎?”白石又問了一遍。 商教員歪了歪頭:“要我掐掉嗎?” 白石頓了頓,盯著她的眼。 下午五點(diǎn)的辦公室,外面的天空暗了下來,這里只有一盞綠色的臺燈發(fā)展淡黃的光,映在她的臉上,香煙被夾在她纖長的手指中間,輕輕地顫著,尾端的灰飄搖地落下。女人彎著她的紅唇,睫毛上下翻動,向前靠了靠,卷發(fā)攏在一邊,另一邊是光滑的脖頸,如同私語般又問了一句:“要我掐掉嗎?” 像羚羊在請求獅子的準(zhǔn)許。 白石的牙疼了一下,他用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深沉語調(diào),盯著她,說:“掐掉?!?/br> 商教員笑了笑,把煙掐滅,回坐到位置上,換回了她平素的語調(diào):“你很有控制欲吧?!?/br> 白石沒有答話。 商教員抱著手臂看他:“了解自己,要從正視自己開始?!?/br> 白石看了眼表,突然站了起來:“我想了想,我也不是那么討厭劉同學(xué)和唐同學(xué),應(yīng)該是我想太多了?!?/br> “是嗎?!?/br> “我走了?!?/br> 商教員起身送他:“那么,下次見。” 白石拉住門的手停了一下:“我不打算再來。” 商教員笑起來,送別了他。 *** 白石心事重重地離開了商教員的辦公室,說出來他最近的想法并沒有讓他覺得好一點(diǎn),反而讓他有種行兇被人看到了的異樣感。 他去校門口等裴蒼玉,這塊地當(dāng)時他轉(zhuǎn)學(xué)來的時候,裴蒼玉就蹲在這里。白石從路邊的櫥窗上,看見了自己陰沉的臉,才想起來自己總是死氣沉沉,簡直到了自己都討厭自己的地步。 但真要他改,好像又不愿意。 今天周五,裴蒼玉因?yàn)檠a(bǔ)作業(yè)走得晚,白石便先去了趟商教員那里,現(xiàn)在才出來等裴蒼玉。這會兒天都黑了,路邊的燈亮了起來,白石看見裴蒼玉和班長以及齊朔,三人說說笑笑從教學(xué)樓里走出來,朝校門走過來。 班長是個溫和的人,有出自良好教育的耐心,和天性善良帶來的同理心,她和白石就像兩個極端,白石深刻懷疑,假如他咬自己一口,嘗口血,連他的血都是苦味的,他就是這么一種憤憤的生物。 去商教員那里,讓他突然意識到這一點(diǎn)。 于是白石躲了一下,他藏進(jìn)了一條巷子里,沒有在約好的路燈下等裴蒼玉。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只是在他們靠近的時候下意識地躲了起來。 他看著裴蒼玉來到校門口,在路燈下面沒看到白石,四下轉(zhuǎn)了轉(zhuǎn)頭,也沒找到白石。 齊朔小聲地提議:“是不是白同學(xué)已經(jīng)走了?” 裴蒼玉啊了一聲:“不會吧?!?/br> 齊朔又說:“那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邊走邊給白同學(xué)打個電話?” 白石聽到她這么說就想猛地站出去,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然后裴蒼玉一定會拒絕和她們走,轉(zhuǎn)而選擇白石,和約好的人一起走,但白石沒有動。 裴蒼玉果然想了一下就拒絕了,說還是等一下比較好,說不定白石等下就來。 齊朔紅著臉,說那陪他等一會兒吧,反正剛才聊的還沒有聊完。裴蒼玉喜滋滋地答應(yīng)下來,剛才話說到一半這么散他也不舒坦。 班長笑著撞了下齊朔的肩膀,陪著她一起站在路燈下。 站在黑影里的白石望著燈光下的他們。 這會兒他突然意識到他自己是個多么矛盾的人,他既狂妄自大,又膽小卑微,這讓他整個人有種病態(tài)的任性,再加上刻在骨頭里的控制欲,可事事偏偏不如他所愿,總像有螞蟻啃著他的神經(jīng),讓他覺得世界都不讓他好過。 白石靠著墻蹲下來,他想起來裴蒼玉喜歡的電影里有句臺詞,說是人人都像在海上行駛的船,需要有錨才能靠岸。白石自己不想要錨,但也知道,裴蒼玉的錨就在這里。 不屬于他,白石的生活里沒有任何事屬于他。他父母的關(guān)懷,他所謂的朋友,別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并不給予他。 白石想,他需要做些什么來讓自己感覺好一點(diǎn),能讓自己對事情有些把握,才不至于飄來泊去,讓事情照著自己的想法來發(fā)展。他需要做些什么。 齊朔她們已經(jīng)陪了很久了,裴蒼玉有點(diǎn)不好意思,看了看表,說要不你們先走吧,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