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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許多別的明星粉絲會來這些照片里認領自家的偶像。 這樣一個人,居然就坐在自己的旁邊? 此時此刻,周文安看著噸噸坐在他腿上同他說話,聽他沉穩(wěn)簡短的話語,不真實感極其強烈。 = 噸噸正在跟梁司寒說自己有一件很可愛的小青蛙睡衣,耳朵聽見了周文安的手機響了。 他扭頭豎著小耳朵看向爸爸。 周文安側過身,接通電話:“李老師,您好。” 是編劇工作室的負責人,李淮明。 李淮明在電話中不客氣地問:“小周,你怎么搞的,第六集 和第八集的人物關系都亂了,邏輯前后都是矛盾的!你最近怎么總出錯?” 周文安為難地壓低聲音說:“不會啊,我給到您助理之前都是檢查過的?!?/br> 李淮明生氣地指責:“你現(xiàn)在來工作室吧,這簡直就是亂來,你在工作室可干了三年了。三年不是三天啊小周!” 周文安是李淮明帶入編劇圈子的,對李淮明是亦師亦領導的感情,聽老師這么說,立刻道歉:“對不起,老師,那我……” 他看了看滿臉期待的兒子,只能說:“老師我今天要帶孩子出門辦點事,我能晚點……” “小周,你想不想要這份工作了?哎你自己想吧?!崩罨疵饕桓焙掼F不成鋼的語氣,掛斷了電話。 周文安舉著手機,車外是倏忽而過的車輛和風光。 噸噸似乎有心電感應一般,瞪大眼眸問:“爸爸?你怎么了?要去工作嗎?” 周文安點點頭,指尖碰了下他軟軟的臉頰:“你今天跟叔叔拍戲,爸爸忙完再去找你好不好?”他伸手去抱兒子,把他摟在懷里,吻了吻暖熱的額頭。 “是去時影?”梁司寒問道。 時錦年華影視在業(yè)內又被簡稱為時影。 梁司寒沒等周文安點頭就對開車的羅遠恩說:“遠恩,先去時影?!?/br> “不用了?!敝芪陌沧钄r,“你們拍戲要緊的?!?/br> 梁司寒果斷地說:“不差這么半小時,來得及?!?/br> 羅遠恩在后視鏡里瞥了眼一本正經扯淡的梁司寒。 這人從前可是守時到了極致,現(xiàn)在居然說出這種話,簡直是令人震驚。 羅遠恩也說:“周先生,開過去很快的。我熟門熟路的,以前總去?!?/br> “是……是嗎?”周文安不太確定。 梁司寒簡短道:“你們老板,以前跟我有過合作。常來常往?!?/br> 周文安這才點點頭:“那真是麻煩您了。” 他又低眸臉紅了。 白生生的面龐,散著海棠紅,仿佛一枚青澀的果實,分明還不到成熟的時刻,卻意外地有些軟嫩可口的香甜。 梁司寒多看了一眼。 等到了時影,周文安下車。 噸噸伸長脖子,指著腦門呢喃:“爸爸我要親親?!?/br> “乖?!敝芪陌卜鲋囬T,親了親梁司寒懷里的小孩兒,抬頭時,尷尬地避開梁司寒的犀利眼神。 誰也不知道,此刻的梁司寒嫉妒這種親密接觸。 嫉妒到發(fā)瘋。 噸噸揮著手說:“爸爸,那你一會兒要來片場看我拍戲哦,我會加油的!嗯!” “好?!敝芪陌渤謸]揮手。 轉身時候才想,我為什么對梁先生這么放心?居然能把孩子交給他。 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可是轉念一想,梁司寒身上好像的確有一種能讓人信服的沉穩(wěn)和安全感吧。 = 去片場的路上,只剩下噸噸和梁司寒。 噸噸坐在梁司寒腿上,嘀咕說:“爸爸工作很忙很辛苦的,但是爸爸說,這是大人應該做的。”他仰頭問,葡萄般眼眸閃爍,“叔叔,你工作辛苦嗎?” 梁司寒護著他:“如果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就不覺得辛苦。就算偶爾很忙碌,可是等工作結果出來,會很有成就感。” 他說完,頓了頓,似乎說的有些“大人”,這孩子應該不懂。 他說:“好了,你是小孩子,不用聽這些大人的道理。以后你長大了就懂了?!?/br> “才不是呢。我知道的呀?!眹崌嵟づど眢w,并不很樂意梁司寒這么說,“爸爸也說過,他喜歡寫劇本,寫故事,就不會累。他說……” 小腦袋支棱著,想了好一會兒,噸噸才說:“爸爸好像說,他寫故事的時候時間會變得很快,咻的一下就過去了。但是如果做他不喜歡的事情,就跟小蝸牛爬窗一樣,慢慢慢慢的,而且總是會掉下去,要重新爬過。” 兩個小手指學著蝸牛的樣子,從梁司寒的手腕悄悄沿著小臂往上爬。 剛爬到手肘,又“嗷嗚”一聲掉回去,重新開始爬。 “就像是這樣?!?/br> 梁司寒琢磨了下這話,輕嘆:“你爸爸真會形容?!?/br> “嗯!爸爸很厲害的?!眹崌嵱珠_始得意,“除了有點膽小??墒悄懶∈翘焐?,不是爸爸的錯?!?/br> 梁司寒想到那個害羞的大男孩子,問道:“你爸爸怕什么嗎?” “怕高啊,怕蛇,怕蟑螂,怕癩□□,怕……”噸噸咯咯咯笑起來,“他什么都怕。好奇怪的,明明我們比較大,蟑螂小小一個,可是他好怕。” 梁司寒無法想象,周文安面對這些東西時候會露出什么驚慌失措的神情,可是在孩子面前,恐怕還是要強作鎮(zhèn)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