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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泰晤士會所朱總你見過這人。他是個攝影師。” “那可不能讓他走了。萬一他偷拍了我們怎么辦!” 兩人一齊要沖上來抓他,他們?nèi)家虏槐误w,朱總更甚,渾身上下僅在臀部圍了一條浴巾。楚棋收哪好意思轉(zhuǎn)過頭去:“我不小心走錯了路,無意中……打擾了二位的好事,這就離開。請你們放心,我沒有攜帶任何攝影設備?!?/br> “這里是我名下的房子,你怎么可能進來?一定是偷偷爬進來的?!?/br> 朱總根本不信,腳下追他的步伐也沒停止,但在水中移動猶如龜速。 “我助理給過他通行證,讓他來給我拿東西?!狈絼倬涌闯迨詹幌裾f謊,目光在岸上掃了一圈:“他好像確實沒帶攝像機?!?/br> 塘岸高度及肩,楚棋收這邊沒有□□上去,他觀察著附近長滿了青苔的池壁,思考該怎么使力才能更加輕松上岸。 這時他發(fā)現(xiàn),有腳步踩著草坪走近了。 言明匆匆趕來,視線剛一探出假山,便有一副喜感又怪異的畫面呈現(xiàn)在眼前:上衣脫得只剩下一段袖口的方勝居浮在水中,渾身濕透的楚棋收趴在岸邊顯然是要上岸,而身后滿身橫rou的朱總則對楚棋收窮追不舍。 他們在做什么? 言明也怕楚棋收被這幅模樣的朱總追到,連忙俯下身來,遞給他一只手:“來。拉我的胳膊?!?/br> 有了言明的助力,楚棋收輕松一躍而起,四散的水花濺了言明一身。 “不行,不能讓他跑了?!敝炜偛淮笈话驼婆脑谒嫔?,“言明,他偷窺我!” 言明把楚棋收拉到了身后:“朱總,是我?guī)M來的。他不小心迷了路。我也是走到這兒了才找到他。” 朱總壓下怒氣:“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毖悦髅娌桓纳?,維持著原本篤定又鎮(zhèn)靜的氣勢,“那我們不打擾您了,祝你們玩得開心?!?/br> 趁著朱總沒找到他話里的漏洞,言明拽著楚棋收鉆回了香氣馥郁的樹林。見身后人沒追來,他兀自舒了口氣,轉(zhuǎn)頭問楚棋收:“這是怎么回事?真的在偷看他們?” 言明投射過來的眼神比以往鋒利幾分,像兩把冰冷的刀子。他生氣了。 楚棋收答:“沒有。是我走錯路了?!?/br> 沒有在偷看他們,但是剛剛在樹林里偷看了你。 他沒敢說。 衣服吸收的大量水分開始搶奪楚棋收身體的熱量。在下一陣風來臨時,他打了個哆嗦。 言明見狀,把拍戲要用的小披風裹他在了楚棋收身上,雖然沒什么用,但聊勝于無。 “離朱總遠一點。他喜歡男人?!?/br> 言明心靈手巧地在他脖子前系了個漂亮的小蝴蝶結(jié),楚棋收盯住了言明的眼睛:“那你呢?” 你喜不喜歡男人?或者……喜不喜歡我? 言明有那么一瞬間的愣神。從上面落下來的斑駁樹影將他的瞳色染深了。 “第一次有人問我這種問題?!毖悦餍α艘宦?,“這是兩碼事?!?/br> 知道問不出什么了,楚棋收又把話題扯回到朱總身上:“他們被人看到了在做這種事,竟然一點不羞赧。” 正常人發(fā)現(xiàn)自己在翻云覆雨時被偷窺,怎么也得想辦法在第一時間遮住身體吧。 同樣是gay,楚棋收覺得自己保守多了。 “可能是因為這里是他家。” “那你是怎么進來的?” “他同意我進來考察拍攝地。導演一直想借用這里的香樟林,無奈之前無法征得同意。” 語氣中有稍許無可奈何。世事變幻,誰能想到宅邸的主人最終會因為這種原因同意了。 言明把楚棋收領回了他的保姆車,隨即從包里找出一套衣服丟給他。 “這是王籌給我準備的備用衣褲。你換上吧?!?/br> 楚棋收二話不說就開始脫身上濕透的衣服。這股粘不拉幾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言明目光倏地一滯,瞥到了一邊。 不遠處的貨車門敞開著,有工作人員正從里面往外運貨物,貨物剛到手,就分發(fā)給了下面的群眾演員。 貨物是形態(tài)各異的動物人偶外套。 楚棋收在車內(nèi)換衣服的時候,那些群演就在對面穿人偶外套。人偶外套形制復雜,等楚棋收全部換完了,他們還沒戴上頭套。 楚棋收見言明盯著窗外的群演若有所思,便也跟著看:“他們在干什么?” “晚上拍戲會用到這些人偶,他們現(xiàn)在在試穿。”言明用手背撐著下巴,“頭套里的支架很重,不好戴,戴上以后動作會變得更加笨重?!?/br> 有人在同伴的幫助下戴上了頭套,動作果不其然遲緩了一些,笨拙卻喜感十足。 楚棋收:“你說的話……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言明:“什么?” “我曾見過有個兔子玩偶因為被人拍了頭,栽倒在地。”楚棋收把換下來的衣服包進了一個塑料袋里,陳述著被眼前畫面喚起的回憶,“下手拍頭的那個人不知道玩偶頭部支架很重,很快和玩偶里的員工道了歉?!?/br> 在低頭整理東西的楚棋收沒瞧見言明臉上出現(xiàn)了一分短暫的驚愕。 言明:“后來呢?” 楚棋收:“后來啊,誰知道玩偶里的人特別頑強,爬起來沒休息一秒鐘,就繼續(xù)開始工作。哦對,我想起來了,是我把玩偶扶起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