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心。

    男人之間表達(dá)愛意宣泄情感的途徑只有那么一條。他沒什么好遮掩。

    于是他的手繼續(xù)向更隱秘的地方探去，一邊魔怔得自言自語：“本來就少睡四年了?！?/br>
    楚棋收心想，言明通宵工作了那么久，到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累了。但不要緊，他可以主動。

    他仰面從沙發(fā)上跐溜一下滑了下來，單膝跪在木地板上。言明還沒明白那句“少睡四年”是什么意思，就發(fā)覺有雙手在解他的皮帶。牙齒還叼住了他的褲鏈?？上Т直康爻读税胩於紱]扯開。

    言明先是驚訝得僵坐了一會兒，隨后很快適應(yīng)并接受了楚棋收即將呈現(xiàn)的一番表現(xiàn)。

    他五指輕輕扣住了楚棋收前額，從他蓬松順滑的劉海往后擼。發(fā)絲從言明指尖溜過，他說了一句特別壞的話：“你今天又想睡一整天了？”

    聽到這里，楚棋收剎車了。

    有一絲猶豫。

    他好像，當(dāng)0還沒當(dāng)習(xí)慣。而且昨晚說好了要克制。

    克制。

    要克制。

    ……去他媽的克制。

    楚棋收不再理會言明的“警告”，重新發(fā)起了攻擊。

    言明躬身收緊腹肌，背脊微曲斜靠在后座，他分開手掌撫住了楚棋收的后腦，目光停頓在對方的發(fā)旋上，感受著柔軟的發(fā)尖在他手心繾綣抓撓。

    客廳里絳紫色窗簾及地，稀稀落落地搭在半關(guān)的窗前，隨飄來的清風(fēng)前后窸窣聳動著。屋子里開著地暖和加濕器，拂來的氣息裹著一層濕熱送到了言明面前。不論是這陣舒緩微風(fēng)還是那陣讓人蓬勃的悸動都讓他饜足。

    他的視線向前緩緩延伸。

    絳紫垂簾簌簌掃著地面，有道狹長的光漏入——兩扇窗簾之間透了一條兩寸長的縫隙。

    縫隙里有個狗頭。

    言明：“………………”

    狗頭瞪著一對冰藍(lán)色的眼睛向他望來。

    那只狗頭花紋顏色很深，不一會兒又有另一只狗頭擠進(jìn)了窗簾夾縫里，想朝房子里瞄。第二只狗頭和第一只的紋路一模一樣，只有顏色像是漂淡了一圈。

    這倒不算什么，畢竟只是兩條狗，但隨之有腳步聲踏上了他家的小樓梯，一道模糊的人影徐徐在這扇窗前聚攏。

    這哪還能繼續(xù)淡定下去。言明一把將伏在他腿彎的楚棋收拎了起來。另一手抖開了旁邊的小毛毯，蓋在兩人身上。

    楚棋收一眨眼就撞進(jìn)了言明的臂彎，還有個黑影從天而降落在了他的頭頂。

    他探出腦袋嗅了嗅，是毛毯。

    “怎么了，我……”

    言明手指按住了他的唇，示意他不要說話。

    楚棋收卻不識好歹，張口吮住了伸來的手指，還在毯子底下支棱起膝蓋，拿腿肚子貼著言明蹭來蹭去。他滿意地聽見了言明愈發(fā)深沉的呼吸，急促又熱烈。

    窗前的人影靠近得極為緩慢。來人猛然怒喝一句：“說了多少遍，別瞎跑，怎么就是不聽！鄰居上班去了，還沒回家！沒人和你們玩?？旎厝??！?/br>
    楚棋收受到了驚嚇，瞬間不動彈了。

    ——這是李半焰的聲音。他的狗子也在窗前“汪汪”狂吼了兩下。

    李半焰也沒朝窗戶里看，拴起兩條狗就走人了。

    很好。這么一折騰，周圍氣氛瞬間變得平淡無奇。

    李半焰把他倆都整得沒感覺了，兩人被迫進(jìn)入了一段無欲無求的賢者狀態(tài)。

    過了好一會兒，楚棋收才從言明肩膀上爬起來：“言老師，書架還沒擦完，我繼續(xù)……”

    言明：“不用，你上去休息吧。我現(xiàn)在給老師打個電話道歉，一會兒過去找你?！?/br>
    楚棋收找到了壓在屁股底下的濕抹布，轉(zhuǎn)身上樓了。

    此時被他落在書房地上的手機(jī)仍停留在微博界面。他撿起來，看見薇薇的采訪視頻沖上了熱搜。

    斷檔了兩個月的話題被網(wǎng)友重新拾起。如火如荼討論得激烈。

    網(wǎng)絡(luò)論壇一時沸反盈天。只是這一次，大家不再維持著悲天憫人的情懷。無限疊加的惡意透過鍵盤和網(wǎng)線散發(fā)了出來。

    “看了嗎看了嗎？薇薇的采訪。真牛逼，挖到那么多料。”

    “我就說嘛，言明沒有他裝的那么清高，哼，還不是被扒出來了，從小就玩女人。”

    “我說演員能不能專注作品，別再炒作營銷了，我去看了一圈，那些營銷號全都在發(fā)一樣的通稿，渲染言明的悲慘身世?！?/br>
    “隔兩個月就炒作一次，好煩啊?！?/br>
    之前的曝光被言明同事們當(dāng)成了從天而降的喜事。然而這一次，那些正面影響不復(fù)存在。廉價的運(yùn)氣，廉價的同情，廉價的追捧，頃刻間被耗光了。

    楚棋收不悅地挑起眉。霜刃似的眼刀閃了兩閃。

    不能再這樣忍讓下去了。即使到時能在法庭上獲得對方的補(bǔ)償和道歉，對現(xiàn)在的傷害也于事無補(bǔ)。

    不是言明的錯，言明沒有想炒作，他憑什么要被惡意揣測。

    楚棋收被激得心里充斥著怨懟與憤懣，他找到一頁通訊錄，撥通了一個電話……

    .

    與此同時，在樓下。

    言明沒有打通老師的電話。他想，老師可能晚上被媒體打擾太多，現(xiàn)在還在睡覺。

    他拾起丟在一邊的吸塵器，將它裝進(jìn)了窗邊的紙箱。

    這時已是早上八點(diǎn)，太陽已經(jīng)冉冉升起來了，傾斜的陽光順著窗簾縫隙瀉了一地。他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由于附近都是低矮的別墅，他家的視野一向很好。蔚藍(lán)的天空一望無垠。